叶崇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起身给她去倒酒。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看看手机,走到外面的天台去接。
机会就这么简单的出现在想蓝面前。
她脑子飞快转动,如果只偷钥匙她是万万出不了这个门,只有把他弄睡了她才安全,想到这里,想蓝用颤抖的手掏出了纸包。
叶崇劭讲了好久的电话,回来后可能是口干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想蓝紧张的盯着他吞咽时凸出的喉结,想制止他的念头有那么一瞬,却很快被回家的迫切欲望淹没。
叶崇劭喝了酒看到想蓝张着嘴傻傻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来了兴致,他过去从后背搂住她,一双大手摩挲着她的胳膊:“怎么,今晚想侍寝?”
想蓝皱着眉想:“这药不会是假的吧?”
叶崇劭忽然至起腰身捂住胸口:“怎么回事,苏想蓝,你下药……”
想蓝回头正对上他怒睁的双眼,想蓝像只受惊的小鸟跳起来拉开他的抽屉抓起钥匙跑出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连他的手撕下衣服上的装饰都没有觉察。
不敢有丝毫停顿,她偷偷摸摸的去开了车加速朝大门驶去。
这个夜晚黑暗且深重,格外漫长与慌乱。
想蓝直到飞机安安稳稳的飞上天空才敢大口喘气,抹去一头一脸的汗水,却看不到在冷石接到叶崇劭的求救电话后踹开房门那一刻想杀了她表情。
想蓝赶到医院的时候正是上午最忙碌的时间段,她因为着急又因为在国内生活的时间过长,拉住护士就用国语询问,结果在问到第三个人时才明白过来这不是中国的京都,而是马来西亚的吉隆坡。
满头满脸的汗水闯进病房,苏爸爸从书页上抬起头,看着女儿还穿着大衣不由愣住了。
想蓝跑过去抱住爸爸,上下摸着他的脸:“爸爸,你怎么样?”
苏爸爸温和一笑:“傻丫头,爸爸这不好好的吗?谁让你回来的?”
“是我,老苏,想蓝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能让她后悔。”
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华人, 他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见到想蓝眉头微微展开,有几分欣喜。
想蓝站起来接过东西:“林叔叔,谢谢您照顾我爸,对了,您什么时候结束的冒险旅程?”
林森今年46岁,是个无国籍心理医生,也是挺有名的学者,专门去战区对人进行战后心理辅导,想蓝从小就崇拜他,觉得能穿梭在战火里的人就是英雄。而他,也是苏家父女的依靠,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的。
林森拖把椅子坐下:“跟我客气什么,想蓝,你现在可生分了,以前都叫我皮特,现在叫我林叔叔,是提醒我已经老了吗?”
想蓝抿嘴笑:“我哪有,是我长大了,知道尊重长辈了,以前小不懂事。”
大家都笑了,只是林森笑得讳莫如深,苏爸爸却笑得很勉强。
谈了一会儿爸爸的病情,想蓝被赶回家看妈妈换衣服,她见爸爸没什么也就答应了,见她走远,苏文清的脸一下子撂下来。
林森的笑容也收起来,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芒果,掏出刀子细细的削皮。
苏文清实在忍不住了,他低声咆哮:“林森,你什么意思,不是答应我不再见想蓝的吗?”
苏文清抬起头,一双岁月沉淀后的眼睛淡如清水,“老苏,怎么可能不见,那岂不是更让她怀疑?”
苏文清不怎么灵活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了白,他仰天长叹:“造孽呀,真是造孽呀。”
林森站起来把切成花儿样的芒果放在果盘里,扎上牙签儿放在苏文清身边的小桌上,“来,吃点水果,做都做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苏文清咬牙看着他:“都是你,要不是你对她……”
护士端着药进来,苏文清的话戛然而止,默然看着护士给换上点滴。
病房里一时间很安静,只听到针头药水碰到白瓷盘子的清脆声音。
护士走后,苏文清无力的摆摆手:“你走吧,我这里有护士。”
苏文清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去骚扰她们母女?”
苏文清冷笑一声:“婉婷都疯了你还想怎么样?至于想蓝,她年轻又漂亮,身边不乏大批的追求者,而你不过是个半老头子罢了。”
林森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像是故意报复,他冷笑着说:“对了,这次回国我见到一个人,叫什么来着,奥,叶崇劭。”
苏文清的脸变成了死人颜色,他瞪大眼眶看着林森,眼睛里却空洞茫然,像死鱼的眼珠。“他找你干什么?”
林森扳回一城心里得意,同时又对老朋友的样子觉得不落忍,这种鳄鱼的眼泪情绪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也许他自己都觉得难受,只好温柔的说:“你别紧张,他就是找我询问一些关系心理方面的问题,现在有钱人都不正常,也许他也有毛病。”
苏文清一言不发,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他走。
林森觉得自己有健康的身体可以行走如风,顿时这些年败在他下的各种怨气似乎消散了不少。
说是不去惹想蓝母女,但是林森觉得去见见许久不见的学姐和大侄女没什么问题,更何况他们住的地方是自己的家。
花园里,想蓝正陪着她妈妈唐婉婷在喝茶。
见到林森,婉婷嫣然一笑:“小森,你怎么来了?”
林森无奈一笑:“头发都白了还小森,你也不怕想蓝笑话。”
“你胡说什么,对了,今晚我去学校的礼堂拉琴,你要去看吗?”
林森和想蓝都很无奈,婉婷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穿越回到了20多年前,那时候她是大四的学姐,他是大一的新生。
“妈,你该睡觉了,来,我们去睡觉。”想蓝哄着婉婷跟佣人去睡觉,自己低头看着面前的茶,厚重的睫毛阖在脸上,淡淡的凤瑾花瓣飘落在她肩头,此刻的她静美的如一幅画。
林森着迷的看着她,她是他一手缔造的,她应该是他的。
想蓝细白的牙齿咬着唇小声说:“林叔叔,你是心理方面的专家,真的对我妈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林森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说:“人的心其实就是一个笼子,你妈对外界缺乏安全感才把自己锁在里面,那样或许比较开心。”
这种感性的分析其实并不适合一个心理专家,想蓝有点不懂,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母亲其实并没有什么厚重的感情,对他们对这个家她总有一种责任感,为什么这样,她说不清楚。
林森看看空荡荡的房子,这是个很安静的下午,似乎很适合催眠一个人。
42. 到底是谁下的套儿
风很轻,花很香,林森的声音很温柔,想蓝觉得很困,慢慢的慢慢的。她睡着了……
呆了两天,想蓝给小安打了个电话,小安才知道她又回马来了,催着她回去,说马上要开工。
想蓝见爸爸没事就提出要回去,爸爸答应的很痛快,病房里,爸爸语重心长的和她谈了一次。
坐在飞机上,想蓝的心情不太好,爸爸问了她男朋友的事情,说要是有喜欢的赶紧定下来,想蓝说自己现在还不想谈这个,就想好好赚钱养家,爸爸然后就说了很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话。说着说着还哭了,想蓝没见过爸爸这样,她很难受,心像给海水泡过一样,膨胀的难受。
比她更难受的大有人在。国内京都市的病房里,冷石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老管家激动的很,他来回走了好几圈儿,最后气呼呼的说:“冷石,你一定要把那女人给抓起来,先生已经给她害了一次,不能再害第二次。”
冷石闷声说:“管家,她们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但都是女人,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我才一辈子都不结婚。”
一直没说话的吴淮笑道:“管家。要不是您年纪一大把了,我都要怀疑您暗恋先生了。”
老头儿气的胡子都撅起来,指着吴淮骂:“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先生一直昏迷,你竟然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冷石,你要是不去我亲自去,一定在机场把人就扣下。”
“你要扣谁?”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却把几个大男人都吓愣了。
冷石最先反应过来:“先生,先生您醒了?”
叶崇劭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床前的几个人,又不耐烦的闭上:“我还没死,哭丧着脸干什么?”
老管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先生,叶家就剩您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地下的老爷交代?”
叶崇劭最不耐烦听他说这个,动了动手指,冷石马上把老管家扶起来:“管家,先生也醒了。您老该回去休息了,这里有我们。”
“我不走,我只要在这里陪着先生。”
老管家很固执,不过还扭不过一块石头,冷石拎小鸡一样拎着他,把风度翩翩的老人家丢给了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