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说爱我 (顾子行)

宋棋忽的捏了下她的脸，“走啦，走啦，喊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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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秦沐学校上课，宋棋则赶着出差。
元宵节虽然没一起过，但秦沐却收到了一大束红玫瑰，快递送来的，署名是宋棋。整个办公室的女老师都羡慕得冒红心，可见宋棋要是追女生，铁定是一追一个准。
没一会儿秦沐就收到了宋棋的短信：花收到了？
秦沐回了个“嗯”，过了半天，边也没再来短信，那人大约又在开会了，她看看时间起身抱了书去班里上课。
再回来，手机里多了六个未接电话，全是宋棋打来的，她以为有什么急事，打过去却听见他气鼓鼓地说，“秦沐你已经忙到不能回短信、不能接电话的地步了？”
“没啊……”她话没说完，电话里就只剩下忙音了，秦沐皱着眉叹了口气，又生什么气啊，他的短信她有回的啊，电话不是上课没带嘛……
晚饭是在秦家吃的，秦妈妈一边往秦沐碗里夹菜，一面问宋棋的事，“你这孩子一个人来，也不说清楚，我还给小棋做了长寿面呢。”
“长寿面？”秦沐脑子一转才想起今天确实是那人的生日，难怪那时候那么气呢，好吧，一会儿再打个电话问问吧。
电话拨过去，那边一直没人接听，到了第三遍是他秘书接的，这个点了还跟秘书在一起，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秦沐咳了咳才摆脱了那股不舒服，“今天是宋棋生日，你帮我和他说句生日快乐吧，礼物等他回来补给他吧。”
“我会带到的，还有什么事吗？”房薇问。
“没……”她还想问问宋棋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却不想问她。秦沐挂了电话又起来码了会儿字，说来宋棋不在家里，还怪冷清的呢。
房薇看了眼正在视频会议的宋棋，悄悄删除了来电记录。
一个小时后，宋棋结束了和宋氏高层的视频会议，拿了桌上的手机翻了翻，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房薇适时开口，“宋总，生日快乐。”
宋棋嗯了声，一下落进了身后的大椅子里，每次那丫头总是反应最迟钝的一个，他都暗示那么明显了好么！
“我让酒店定了蛋糕，一会儿就会送上来……”
宋棋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不用了，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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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齐彩文化来电话说秦沐的书发行一个月销量不错，让她准备准备，下周六有场露天的图书签售会。
团子和宇宙也会到场，那两个都是出了好几本书的人了，秦沐想李唐肯定是看在宋棋的面子上顺带叫了她。
不过即便是这样，秦沐还是做足了准备。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阴晴不定，周四开始就在下雨，直到周六才暂时停了。
n市青年广场上，主办方的台子搭得整整齐齐的，那排场很大，里里外外地围了不少读者。秦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路狂跳，好像这是距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了吧。
宇宙一见到秦沐，便往她怀里塞了一瓶矿泉水，“今天肯定要累趴，你准备好……”
秦沐拧开盖子灌一大口，“我快紧张死了，一会儿要是没人站我这队怎么办？”
宇宙噗嗤一声笑了，秦沐竟然比她第一次还要紧张，这会儿时间还没到，拉着她在一边减压，“来，跟我，吸气，呼气……”
等着秦沐落了坐才发现五行缺火的那队人竟然不少。主办方的要求是要尽可能地满足读者的好奇心，秦沐那点口才只够和宋棋拌拌嘴，这会儿被一大群读者轮流盘问，整个脸都红了个透。
行至中午，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李唐皱眉看了下现场，立刻让工作人员在每个作者坐的地方撑起了大伞。
绵绵的雨幕顿时将气温降低，但那些慕名而来的读者却热情不减。秦沐舒了口气耐着性子一本一本地签。
头顶忽的响起个男音，“《明日再见》是你写的？”
“是啊。”外面雨大，秦沐飞快地落了字，把书递还给他。
谁知这人接过书却没走，“请问是你的真实经历吧？”
“是……”那是她的第一本书，纪念那个人写的，因为难受，出版投稿时她故意跳过了那本。
“为什么没出版那本呢？”秦沐觉得这人的声音莫名熟悉，抬眼仔细打量了他，颀长身材，白皙皮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框的墨镜，说话间他已经摘下了那墨镜，褐琉璃一样的眼睛露了出来……
秦沐瞳仁皱缩……
陶博然！！
秦沐猛然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身后的凳子“砰”地应声落地。
有温度，不是幻想！
“博然……”她的心脏悸动得发疼，身子微微发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在桌上砸下一朵朵水花。四年了，她无数次午夜梦回里见到的那个人，又在梦醒后放声大哭，如今这人正好端端地眼前。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许多，啪嗒啪嗒的雨珠砸在头顶的大伞上，秦沐瞬间失聪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说，他没死。陶博然没死！
“你认错人了。”这人嫌恶地拂开她的手，秦沐哪里肯，他甩开一下，她又再次握住。这人着实不耐烦了，躲在暗处的助理忽然出来，狠狠掰开了秦沐的手，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作者大大你也是我们oven的米分丝啊？”
“oven？不可能的，博然……是你对不对？”以前他们也这样客串各种角色的。秦沐转眼凝着他，等着他回答。
那人仔细地整理好了西装才回她，“抱歉，我叫oven。”
看他转身而去，秦沐脑子里一团糟，只知道不能就这么放任他走了。皮鞋踏水溅起一连串水花，秦沐想也没想就跟着追进了雨幕。

　　☆、第17章 错位欢喜

17错位欢喜
那两个人飞快地穿过马路，弯腰进了一辆沉黑的迈巴赫。只一瞬，那车子就发动了起来，车轮飞快地卷起一层层灰色的水花。秦沐一路追出去，那辆车一刻也没有停下，最终在转弯处开远了。
博然……
雨越下越大，将两侧的梧桐树映得阴沉而死气，哪里还有陶博然。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脑子全是大学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她和陶博然在一起还不久。
春天的法国梧桐刚刚长叶，青葱碧绿，秦沐喜欢的紧，陶博然便扛着相机把n市大街小巷的梧桐都拍了下来，一张一张地粘进笔记本里，每一页都一张她的照片，或笑或闹，秦沐抢着要他那个本子却被逼迫着亲了他好几下。
后来秋天来临，萧萧坠落的叶子把n大几条主干道染成了满地的金黄，她用那些落叶拼了一副两米见方的梧桐“画”，只是后来那些落了地的叶子全部都干枯败落，再也没了原来的颜色。她为此大哭了一场。
陶博然顺了顺她的头发，“下次下雨，我保证你看一副不掉色的梧桐画。”
他说的是真的，那副画真的没有褪色，也没有枯黄，后来她才知道每一片叶子都被他用药水处理过。
那次之后秦沐对梧桐多了一份特有的喜爱，然而故人依稀在侧，时光却悄度了流年……
可是今天她分明看到陶博然，这是她的一场大梦，还是说……亡魂会在雨天骤临人间？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肯认她？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蹚水而回，在刚刚那辆车子停过的地方抱臂坐了，任凭那冰冷的雨珠打湿头发、衣角。
过了许久，眼前多了一双沉黑的皮鞋，皮鞋的主人沉眉凝住她，眼含悲切。他手里握了一把大伞，头顶哗哗落下的雨珠在那伞面上溅出哒哒的轻响，流淌的水把他那好看的西裤腿打湿了半截。
她看不清来人的眉眼，直觉是陶博然，一把抱着他的西裤嚎啕大哭，“博然，你果然还是回来了，对不对？”
来人显然僵了一刻，接着开口斩断了她的绮念，“秦沐……是我……我是宋棋……”
她微微发抖、哭着、抽噎着，撒泼般地捶他的小腿，“你骗人，你骗人，你是陶博然……我刚刚握过你的手，也听见你和我讲话，你骗人，你骗人啊……”
宋棋紧紧握住那伞柄，喉头骤然滚落，胸腔里剧烈起伏着，他的小耳朵怎么变成了这样。有时候他羡慕死去的陶博然，他死了，却让她记了这么多年。
手里的伞骤然滑落，他和秦沐一起淋在了雨里。他想，冷吧，冷了才能清醒，冷了他能干脆地放着她不管。可看秦沐像只流浪的小狗一般缩成一团，不住地在他脚边打着颤，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宋棋叹了口气弯下腰打横抱了她，声音有些颤抖，“小耳朵，我们回家……”
秦沐哭得累了便沉沉地睡了，潜意识里觉得有宋棋就等于安全。到了家，宋棋把她放到沙发里转身去浴室放洗澡水，迷迷糊糊中秦沐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腿，“你别走……”
他的心忽的软了片刻，弯下腰来哄她，“小耳朵，我不走，乖，放水给你洗澡。”
“不要！你别去。”她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好像他这一走就真的不回来了一样。
“你乖点，我就不走。”宋棋无奈只好继续哄她，为了怕她着凉，他替她换了干衣服，抱着她一同进了被窝焐着。秦沐难得乖巧，让她侧躺在怀里就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