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玻璃器皿跌碎的声音,接着,便是李总关切的声音:
“清歌,怎么了?”
乔莫伊出去一看,是醒酒器打碎了,一地浓艳的红酒汁,像血一般淌开,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香味。郑清歌捂着手,手臂上划了很长一条血口。
“李太太受伤了,今天就打到这里吧。”
莫泽睿站起来,沉声说道,另两人不好再坚持,便各自拿了东西离开。李总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扶着郑清歌坐下,拿着纸巾去擦她手臂上的血。莫泽睿和他们道了别,带着乔莫伊走出了房间。
“好困。”
乔莫伊伸了个懒腰,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这样的应酬果然无趣。
“我去开间房。”
莫泽睿抬腕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看乔莫伊眼皮子都快提不起了。
“哦,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弄好了告诉我在几楼。”
乔莫伊往墙上一靠,用手提了提眼皮,懒洋洋地说道。莫泽睿没勉强,独自下了楼。正当乔莫伊伸了第三个懒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记清脆的响声,如果没有听错,是耳光!她楞了一下,看向了套房的方向,门没关严实,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紧接着,便是李亚军的骂声传来:
“贱人,你好好照照镜子,我肯要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几分姿色,还能帮我做点事,你现在到处发|骚给谁看?”
骂得很难听,乔莫伊屏住了呼吸,李总在人前一直是很宠爱郑清歌的样子,难道背地里是这样对她的?
正在想,里面又传来了乒乓的志响,像是砸东西,接着是郑清歌的小声尖叫声,然后这尖叫戛然而止,乔莫伊连忙往那边走去,别是把她打死了,不管怎么样,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对,他一巴掌下去,郑清歌那样柔弱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几下?才到门口,里面又传来了衣帛撕裂的声音,郑清歌的求饶声又传了出来:
“亚军,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你这么浪,在哪里不是一样?”
李亚军残忍地说着,乔莫伊透过了门缝,看到郑清歌被压在地上,衣服已经撕了大半下来,玻璃碎片就在她的身边,只要稍挪动,就会扎到她的身体,而李亚军就跪在她的腿上,又是一巴掌狠狠往她脸上打去。
乔莫伊想冲进去的,可是郑清歌突然侧过了脸来,目光和她相碰时,郑清歌的表情突然变得憎恨凶恶起来,好像打她的是乔莫伊,乔莫伊的手又缩了回去,郑清歌狠狠地咬住了唇,瞪着她,然后抬起腿,缠住了李亚军。
“贱|货,你这这点能耐还讨我喜欢,你说,是不是这样勾|引莫泽睿的,老相好是不是?前天晚上也是这样和他在一起的是不是?难怪你今晚要跟着过来,原来是要看老相好,贱|货,我让你|贱。”
李亚军冷笑起来,肥胖的身体压下去,像野兽一样凌辱起她来。
乔莫伊倒退了几步,疯了一样往楼下跑去,她没办法冲进去,她从未想过原来郑清歌选的男人是这样的德性,表面上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却原来背地里这样折磨着郑清歌,可是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跑什么?”
酒店大厅,莫泽睿伸手拦住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她,疑惑地问道。乔莫伊抬头看向他,喉咙里紧得让她自己都恨自己,她居然不敢说出来,她害怕莫泽睿会冲去,她和所有的人一样自私自利,只想守着自己的东西,即使那个人很可怜、很悲哀,正在受罪。
“到底怎么了?”
莫泽睿揽住她的腰,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沉声问道,他只先下来几分钟,她怎么就慌成这样?难道刚刚又遇到了什么人?
“我”
乔莫伊张了张嘴,又闭上,突然就用力地抱住了莫泽睿,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想睡觉。”
“莫先生,房卡已经好了,702。”
服务员双手把卡递了过来,乔莫伊一把抓住了卡,拉着他就往楼上走。告诉他又怎么样?他现在冲上去,只会撕破了脸皮,而且现在他们两个正在做那种事,他闯进去,只会让李亚军今后打郑清歌打得更凶。
不,乔莫伊,你就是自私,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她的神情太不自然,莫泽睿越来越疑惑,拖住了她,沉声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没有,就是困了,看不到你害怕。”
乔莫伊摇头,敷衍了一句。莫泽睿没再追问,揽她入怀,带她进了房间。
莫泽睿累了一天,洗了个脸就上了床,而且很快就睡着了,可乔莫伊却没办法入眠。1102,702,隔着四层楼的空间,在那里,李亚军是不是还在折磨郑清歌?
她悄悄爬了起来,走到了外间,拿起了座机,拔打起1102房的电话来,响了好久,没人接听。她坐到沙发上,人缩成了一团,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乔莫伊你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
房间里,莫泽睿翻了个身,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是认识乔莫伊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有这样的表情,自责、后悔、彷徨、懊丧……
“莫泽睿。”
乔莫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声唤着他。
他轻轻地闭着眼睛,没出声。
乔莫伊呆呆地站在床边,她实在没办法忍下去,她要告诉他,郑清歌再错,也不能让别人这样打她,一定有什么事,让她不敢反抗,莫泽睿说过,郑清歌无父无母,除了莫泽睿,还有谁能帮她?
“你醒醒。”
她开始推他,莫泽睿这才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向她。乔莫伊立刻蹲下去,抓着他的手说道:
“莫泽睿,我看到”
叮叮
他的手机疯狂响起,莫泽睿拿起手机,接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起身走到了露台上。
难道郑清歌被打死打残了?乔莫伊看着他的身影,心里百味杂陈,如果郑清歌真的出了事,她算不算见死不救?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开一瞧,居然是郑清歌发来的短信:
“不要告诉他,请给我在他面前留下最后一点自尊,我会感激不尽。”
乔莫伊怔怔地看着上面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说吧,什么事?”
他接完电话,进来匆匆问道。
“我没事。”
乔莫伊摇摇头,郑清歌,倔强有这么重要吗?那个男人会毁掉你!
“我先走,公司有事。”
他见她还是不肯说,拧了下眉,换衣离开。
乔莫伊又失眠了,遇到莫泽睿之后,失眠总是不时造访她,窗外星辰冷漠,一弯月如残眉般勾勒在夜阴冷的面孔上。
原来是非对错,并不是这样轻易简单,把这件事告诉莫泽睿,到底会帮她,还是会害她,乔莫伊已经无法把握了。
她干脆起了床,收拾了东西往医院去了。以往有妈妈替她解开人生之惑,可是现在妈妈躺在病房里,她不敢再给妈妈增添半分烦恼。
病房里透着光亮,自从白若兰入院之后,她便有了亮着灯睡觉的习惯,或者是害怕黑暗里的孤独,又或者是害怕黑暗后躲藏着的那位拿着镰刀的死神。
站在门口,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是莫天瀚温和的声音:
“上厕所吗?别动,我抱你起来。”
老妈嫁给乔纪城十多年恐怕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吧?乔莫伊从门上的小窗看过去,莫天瀚正把白若兰轻轻地抱起来,小心温柔,如同掌心里捧的是一片羽毛。
水声响过后,莫天瀚又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把她抱了出来。
乔莫伊好羡慕,少来夫妻,老来伴,爱情难得的不是轰轰烈烈在一时,而是细水长流在一世,这两个人兜兜转转,也算是修成了正果吧。改天她应该去劝劝亲生老爸,应该放开往事,小妖精的事可以不计较了,不要再来打扰老妈现在的生活才对。
“伊伊,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莫天瀚看到了门外的她,哄睡了白若兰,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关切地问道。
“不是,他公司有事,我睡不着,想妈妈。”
乔莫伊连忙说道,莫泽睿最近的表现,除了不肯买戒指,不能公开承认她之外,能打个八十八分。
“进来休息吧。”
见她不是因为吵架,莫天瀚的心下放下去,想带她进去休息,现在才三点多钟,离天亮还远着呢。
“爸,我有事想问问您。”
乔莫伊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莫天瀚收住了脚步,沉吟了一下,和她一起来到了外面的休息区。
“有心事?”
莫天瀚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问道。
“有一个女人,她现在的老公总打她,可是她不想让前男友知道,这个前男友的老婆现在碰巧发现了这件事,你说,她要不要告诉自己的老公爸,你听得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