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爱情,但是我爱你。”
闵英修没有回避,他坦率而敏捷地作答,活像火速将外衣脱下来,急切地让对方看到自己赤-裸的胸膛甚至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一样。
何静薇听到那三个字,忽然觉得心头一哽。她的心已经被他融化了,嘴里尤自挣扎道:“可是我这么个人,根本不值得你花那么多心思。”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闵英修吁一口气,“我醉了,别和醉汉讲道理。”
说这席话,落下风的似乎是闵英修。显然地,他在对何静薇的感情上,也落了下风。男女之间,谁爱对方多一些,势必姿态就会低一些,在感情的付出和日后的相处上,谁就变得更加卑微和被动。
闵英修很清楚,在男女感情上,谁先爱的,谁就输了。他高高在上地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试过站在下风的方向。可是在这个令他倾心倾意的女人面前,他的角色已然颠倒过来。这点认知让他觉得甜蜜而且无奈。
闵英修不禁伸出手来,拿手心轻轻地抚摸着何静薇的脸。他的手指修长,掌心干燥温热,那种温暖似乎要渗到何静薇的心里去。
温情在流淌,气息在交换,闵英修的宽额渐渐抵上她的额头。
何静薇闭上了眼睛,将头缓缓的靠在墙壁上,直到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本事把她融化掉。何静薇问自己,一个人在爱上另一个人之前需要等待多长时间?一个人在爱上另一个人之后又能携手走到多远?这些问题何静薇不敢想,在更多的理智浮现之前,何静薇接受了这一份令她温暖的感情,渐渐融入其中。那么多苦涩、疼痛,都在这个绵长的吻之下慢慢的溶解了。她明知道这份爱和丈夫的爱那么的不同,但是她不愿再想。先这样吧,先这样吧,就算这是个梦,也让她暂时不要醒来。
晚会散场的时候,何静薇并没有跟闵英修的车走。因为她从心理上接纳了这个男人,所以心里更虚,更有忌讳了。
闵英修出门的时候,行政部一众人员都到门口相送。闵英修微笑着和大家道别,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何静薇身上。
“我把静薇交给你们了。”闵英修说,“如果有人胆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闵英修。我闵英修一看就不是吃白菜长大的,没有那么好欺负。”
大家一阵哄笑。闵英修向何静薇招了招手,何静薇走上前去,他俯下-身体凑近了在何静薇耳边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闵英修说完便若无其事地坐进了车里,留下何静薇站在那里,一边微笑向他示意,一边慢慢消化这句话。
明天是星期六,根本不用上班的。闵英修说他要来接她,是什么事呢?她晚上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何静薇想,她今晚一定会被一种陌生的感觉和猜测折磨得不能成眠了吧!
没有想到,这个夜晚格外的幽雅恬静。洒着月光清辉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喧闹和嘈杂都被月光带走了、带远了。
何静薇爬上床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梦里的自己穿着一件桔红色的裙子,在很远的地方,有个不相识的男人在朝她招手,她满脸笑意,纵身一跳,失重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惊醒了。
醒来后只觉得有什么声音在响动,何静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有人在按门铃。
“我能进来吗?”闵英修披着夜色,站在门口。
何静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已是凌晨两点。
她想不放他进来,可他能干吗?
第93章 歪行邪念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下次更新也会在周五的晚上9点半,大家在那个时候来看就行了。。。。
大门随即在他们身后关上,防盗门发出清晰的“咔嗒”声,好像是潘多拉的魔法盒被人关上了一样。
身体迅速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闵英修用力地抱住了她,嘴唇几番探索终于找到了她的唇,然后急不可耐地吻了下去。
何静薇在喘息中问:“不是,不是说明天早上吗?”
“现在已经是明天早上了。”只是时间早了一点。
闵英修一边吻她一边说着,伸手开始抚摸她的锁骨,她的肩胛,甚而将手探进了她的睡衣。
何静薇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的心里慌乱起来,她不知道剖开自己的胸膛,里面会有什么。更为羞耻的是,她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立刻苏醒,一种炽热和渴望升腾起来。
不……不……她是个饥渴的女人,经不起这般撩拨的。
可是……为什么不?
有时候抓住幸福,比忍受痛苦更需要勇气。她知道幸福近在咫尺,她已经闻到了幸福的味道,只差鼓起勇气一伸手,她就能够到了。这种感觉太久太久了,她想要,想要尝一次被人爱着的味道。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承受着闵英修的体重,她含着水气的双眸迷离,神智摇散。
他的温暖拯救了她,愈合了她的过去所带给她的痛苦,扑灭了她的犹疑与饥渴。她的体内像被植入了一盏灼热的灯,在身体的核心,绽放出无尽的温热。
他爱着她的时候,她几乎忘记了一切,对自己说,死了吧,死了吧。
房间里的冷气在不停吹着,屋里的一切却被像汗湿了,随着夜色渐渐地沉静下来。
闵英修搂着她,迷迷糊糊地吻着她的发心,一下一下地按着,让人很安心。就在闵英修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何静薇却突然开口:
“英修?”
“嗯?”
“能问你个问题吗?”问的时候,何静薇眼里有一种羞涩的喜悦。
“什么?”
“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闵英修见何静薇扭头看自己,他垂下睫毛,思索了会儿,待再抬眼时,唇边有丝混沌的笑意:“你怎么忘了?我是被你俘虏的。”
“我什么时候俘虏你了?”
“在你快要死了,还惦记着我的时候。”
闵英修指的,当然是那次何静薇在温泉里自杀的事。何静薇在用根链子勒住自己之前,给牛建乾发了短信,要他多多照顾闵英修的身体。
何静薇得意地笑了,道:“你难道不知道,那是我的阴谋吗?”
闵英修扭过头,又吻了吻何静薇的额头:“我当然知道,但是忍不住就中计了。”
何静薇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那回我是真的想死。生无可恋甘为鬼,说的就是那种感觉吧。进一步阴曹,退一步地府,我觉得我的死亡证已经签好了。反正两条路都是死,走哪条路不一样呢?如果真的死了,一了百了更好。”
闵英修轻笑一声:“如果死不成怎么办?”
“就算死不成,也要让你心软,不忍心轻易对我下手。”
何静薇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那时闵英修把她要过来当助理,偏偏只让她接触纳特斯,意在等纳特斯出了问题的时候拿她替包顶罪。何静薇以弥留之际的惦念搏得了闵英修的恻隐仁爱之心,也为自己赢得了转机。
诚然,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窒息的恐惧抵不上心死的悲伤。只要熬过去了,就会开启新的生活和新的光景,将绝望变成希望。
想到这里,闵英修用力地搂住了她,拿手亲呢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嗯,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丫头有的是主意,绝不是盏省油的灯。”
照说,不省油不要紧,能照得亮照得远就可以了。何静薇本想这么回答,可她突然闭上眼睛,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因为她突然找到了一种被宠爱的感觉,有一个懂得她却又愿意纵容她的男人,她再也用不着那么伶牙利齿、营营役役。
……
清晨,目送着闵英修的法拉利缓缓开出小区,何静薇心上是难以抑止的甜蜜。以至于她在接起妈妈打来的电话时,语气都是格外轻松愉快的。
“妈,早上好!”
“好啊,薇薇,”妈妈说,“又是周末了。好久没打电话,你和明启都还好吧?”
何静薇的心突然咚咚直跳。是的,她和贺明启之间的事,至今对妈妈仍然只字未提。何静薇猜,妈妈只是顺嘴问问,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们已经离婚,只剩民政部门的最后一项例行手续了。
就瞒着妈妈直到办完手续吧,何静薇想。
何静薇挂上电话时,想起了贺明启。
那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如今在她心中已经面目模糊。她已经渐渐忘记了那些痛,忘记她对他的好,忘记了他的背离。
只是何静薇心里还有恨。一直到恨也没有了,她就能彻底将他忘了。
……
这几天闵英修忙得没时间见何静薇的时候,他就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可以。不过,他的难受也有缓解的时机,因为何静薇去了行政部当部长助理,所以他们在各种场合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
就像现在,一大票人坐在会议室内讨论纳特斯的收购,人人都正襟危坐、各抒己见,可是闵英修只要用余光瞄到何静薇的身影,或者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一股奇异的感觉便从腹下涌起,迅速传遍全身,让他的血液急速流动,心脏像被按了快进按钮一样疯狂地跳动几下,甚而小腹之下有一股极好受又极难受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