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走为上策。
秦弈卓朝儿子招招手:“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荛荛一听总算有了点儿精神头,颠颠的跑下楼蹭过来问:“什么啊,爸爸?”
秦弈卓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卡塞给儿子,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你爷爷给你的,里面是这些年他欠你的压岁钱。”
顾映雪直觉不妥,直盯盯瞅着儿子威胁:不准要。
可惜荛荛没看见,困惑的拧紧眉毛看着秦弈卓:“我爷爷?我有爷爷吗?”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秦弈卓哭笑不得,“你当然有爷爷,否则你爸爸我难道和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秦弈卓想了想:“他很忙,而且他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不了。”
“他是不是死了?妈妈说只有死人才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去不了,他们也来不了。”
秦弈卓噎了一下,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去,把卡收好,玩去吧。”
荛荛欢呼一声,小财迷似的把卡护在胸前,笑眯眯问:“密码多少啊?”
“问你妈。”
荛荛看妈妈,眼巴巴瞅着她。
顾映雪恨铁不成钢,扔下句“问你爷爷!”然后气呼呼的撤了。
撤回房间继续收拾冬衣,同时心里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抽个时间好好给儿子上一节思想教育课,告诉他不是所有的礼物都能收,有些礼物他们收不起,也受不起。
再出来时荛荛已经不见踪影,客厅只剩秦弈卓,楼上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想必小家伙自己在房间折腾呢。
顾映雪的心情总算好了些,拎着空箱子去玄关处收鞋。
哗——
一阵如潮的掌声,隔壁的记者招待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
玄关处摆放的都是当季要穿的鞋,有她的,也有荛荛的。顾映雪留了两双出门时穿的,其他的加起来一共十多双,一股脑全部塞进一个大箱子里。
“北北。”
秦弈卓好像在叫她。
顾映雪顺着那道声音望过去,第一时间捕捉到一点猩红,和一张模糊的侧脸。
记忆中秦弈卓从来不抽烟,这是第一次见他抽,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烟,烟头上那点猩红一闪一闪的,茫茫烟气缭绕在他周围,给人感觉扑朔迷离的。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转头。
顾映雪收回视线,撕开胶带封上箱子口,剪刀咔嚓一下剪断。
“北北。”
恩?她回眸,正对上秦弈卓的目光。
“我后悔了。”
哗——
又一阵如潮的掌声。
顾映雪分明看到秦弈卓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听不见声音。
“你说什么?”她打着手势问。
“我不会离婚。”
哗哗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顾映雪搬着箱子回客厅,在队伍里排好,又问:“你说什么?”
却见秦弈卓的脸上闪过一丝挫败,与一丝懊恼,觑她一眼,抽口烟,吐出一个悬空的圆圈:“没什么。”
阴阳怪气的男人。
顾映雪默默诽谤着,再次庆幸搬走的决定是正确的。
突然又想起许嘉,顾映雪纠结了会儿,还是告诉秦弈卓说:“我在北京遇到了许嘉。”
秦弈卓“恩”一声,鼻孔呼出浓浓的烟味。
呛得难受。顾映雪挥手扇了扇,接着写:“她长胖了,肚子也大了,你母亲对她很好,给了她一张卡……”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耐烦。
顾映雪咬了咬唇:“她说她手上有我们的结婚……”证。
秦弈卓“噌!”一下站起来。
顾映雪吓了一跳,抬眸,只见男人将烟头一把甩地上,昂贵的皮鞋毫不吝啬的踩上去,移开时地板被烫个黑斑。
“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的话你也信?”毫不掩饰的嘲讽。
顾映雪想想也是,不再纠结。
上楼看荛荛,小家伙的家当可比她的多得多,光玩具就装了七个大箱子,这还不包括他玩腻了不要的,而且这些玩具全是秦弈卓花钱买的。其实摸着良心说句实话,秦弈卓对荛荛好得真的没话说,亲爹也就做到他这个份上了。
不,他比亲爹还亲爹,荛荛的吃穿用度大部分都是他张罗的。
以前荛荛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基本上都是顾映雪接送,除了月底。月底要交园费,那时秦弈卓总是抢她一步接走儿子,顺便交上园费,有时一交就交好几个月的,闹得顾映雪挺不好意思。事后顾映雪说要还他钱,他不要,还跟你急。顾映雪实在没办法,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再说这次搬家,荛荛能如此心平气和的接受,最大的功臣非秦弈卓莫属。想当然是他的思想工作做得好,也不知他怎么跟孩子说的,反正小家伙不哭也不闹,还乖乖的收拾东西,特别懂事。
三点半,刘婶去宠物医院接团团。
小白团子换了新发型,以前脑袋顶的两只小辫现在梳在了耳朵下边,剪得齐齐整整,挂着彩色珠子的编绳在脑瓜上盘了几圈,末梢卡在小辫子上,非常漂亮。以往长长的胡须修剪过一番,显得有了脖子,比以前更可爱了。
“汪汪、、汪汪、”小白团子兴奋的冲主人叫。
顾映雪稀罕得紧,抱着它逗了好一会儿。
“阿弈,团团的小木屋我想带走可以吗?”顾映雪问。客厅那个小木屋当初是秦弈卓请工匠建的,掏钱的也是他,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同意,但是出于礼貌顾映雪还是走个形式问了问,可是没想到——
“不行。”秦弈卓一口回绝。
顾映雪笑容一僵,有点儿下不来台。
四点,隔壁记者招待会散场,同时顾映雪预约的搬家公司也到了。
双方交涉过后,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开工,客厅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搬上大货车。
顾映雪抱着团团在旁监督,时不时朝客厅瞄上一眼,荛荛和秦弈卓正在交头接耳,两人不知道在叨咕什么。可是她一进屋,那两人就迅速分开,等她一出去,那两人又凑在一块嘀咕。
顾映雪酸溜溜的想,儿子和别人有了小秘密,她心里很不爽。
也不知过了多久,荛荛才恋恋不舍的出来。顾映雪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表情异常严肃:“荛荛,你记住,从今以后见了爸爸不能叫爸爸,要叫他叔叔。”
“不要!”荛荛不干,抿着的小嘴唇异常倔强,“爸爸说了,以后我可以叫他秦爸爸。”
顾映雪还想说教什么,突然意识到周围情境不对,几个头戴红帽子的工作人员一直朝这边看。
她聪明的打住。
半小时不到,搬家工程火速完工。
顾映雪抱着团团,带着儿子辞别了秦弈卓,坐上大货车,咚咚咚的驶向新居。
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出奇的大,一分为二隔出一个隔断间,里面摆一张双层的单人床,上层睡人,下层可以放东西,此外还有一个书桌和衣柜,但都不算大。
起初顾映雪打算自己睡隔断,把主卧让给儿子。孰料儿子贴心,脑袋瓜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推拒,说:“妈妈是大人,理应住大房间,我小,我住小房间。”
顾映雪着实窝心了一把,感动道:“乖儿子,可算没白疼你。”
母子齐心协力换新家,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堆在客厅,当下急需的诸如牙缸牙刷毛巾啥的,都摆在洗手间,还有被褥衣服之类的,一一归置好。
晚上下馆子,然后去超市血拼,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水果,蔬菜,牛奶,肉,鸡蛋,排骨……大袋小袋拎回家,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厨房也有了几丝人气。
起码有个家的样子了。
一大一小累得七荤八素,半死不活,尤其是荛荛,洗过澡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顾映雪看得心疼,附身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熄灯,关门,回卧房。
躺在床上,翻着手机看黄历。
现如今搬是搬了,可是婚还没有离,而且秦弈卓很奇怪,貌似对离婚的事不怎么上心,她只能靠自己。
今天3号,不行;明天,不行;后天……
纤指一顿,顾映雪盯着手机愣愣出神。
后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
她怕打雷。
☆、第51章 追问
顾映雪搬家搬得匆忙,没来得及看黄历,晚上翻手机才知道,3月3号正月二十三,忌入宅。
果然,翌日就发生波折。
小学生一大早蔫头耷拉脑袋,病怏怏的。顾映雪见了直担心:“身体不舒服?”
小学生哀怨的说:“想爸……想秦爸爸了。”
顾映雪默然,陪儿子用过早饭,送他去学校。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只隔了两条街,步行几分钟就到学校门口。
顾映雪问:“记住怎么走了吗?中午要不要来接你?”
荛荛摇头说:“不用,我们班上有同学是住那个小区的,放学以后我跟他们一块回家。”然后挥挥小手道了声:“妈妈再见。”背着书包进校门。
顾映雪望着儿子的背影欣慰的笑,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家。
然而她的欣慰只是暂时的。
八点半接到一个电话,来自荛荛的班主任杨老师:“喂?秦荛风的妈妈吗?荛荛他……他……”杨老师的口气一直吞吞吐吐的,顿了顿说:“他状态很不好,秦太太,您方便来趟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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