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我要知道真相!”男人直直地勾视她,固执的索要答案。
    她不言。
    “说!说你恨我!告诉我你恨我!告诉我你恨我!你恨我!”他急切的勒索,贪婪的掠夺,仿佛她的恨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若没有,他会死。
    顾北北突然扯动嘴角,神情悲伤。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恨我?恨到连开口对我说话的力气都省了?”
    不,不是这样的。
    她缓缓扬起纤细的素手,舞动着专属她的语言:“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哑巴。”
    无论他能不能看懂,她只能用这句回馈他的质问。
    关绍的确看不懂,冷静过后挫败的叹了口气,不死心的讨教:“你刚刚说什么?”
    她轻咬嫩唇,白净小脸在恬静之中透出一丝心伤,手中同时挥动笔杆:“我真的不会说话。”
    然而笔尖才刚触碰到滑致的纸面,就听见一声低吼:
    “别写了!”
    吼声从他胸腔震出,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把她吓了一跳。
    他大掌一挥,将她手下的小本连同粉桃色钢管笔一起打掉,沉惊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滚动至角落的笔,以及那一页页翻动的本子。
    直到翻动完最后一页,啪啦啪啦的书页声才彻底停止。
    他看见了写在每一页的字句,就算心里不想读,可一行行的娟秀字迹不听号令似的,无休无止,疯狂涌进他的脑海:
    “先生,你好。”
    “抱歉,我不能说话,请问你知道地图上这条路怎么走吗?”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会说话。”
    “对,我是个哑巴,请问,你知道这条路……”
    “对不起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
    “我再去问问别人吧!”
    ……
    一字字,一句句。
    到底,她费了多少笔墨才问到正确的方向?
    一张张,一页页,一行行,写满了她匆促却仍旧工整的询问字句,以及,被迫承认自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关绍的心隐隐作痛。是啊,谁能相信像她一位灵秀美丽的女子,竟然不能开口言语?!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顾北北拒绝回答。
    关绍眯起黑眸,盯着她,就这样过了良久,与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只能认输。他走到墙脚俯身拾起本与笔,交还到她手上,固执的问:“什么时候?告诉我。”
    就在你离开以后。
    她迟疑了一下,笔锋一转只写下两字:“不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什么叫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关绍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答案,她过分的平静叫他揪的心痛:“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呢?他怎么说?怎么能任由你变成这样?他明明就是一个如此自傲的人,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女儿变成一个哑巴,这不是他的作风,绝对不是!哦,对了,他成了植物人,他无能为力是不是?告诉我,他怎么成的植物人?”
    顾北北轻笑。
    这个男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问题多得教人窒息。他总是自私的将这么多难题一古脑儿地丢给她,教她慌乱无措,无从招架。
    唇角苦涩一笑,回想起当初那一幕幕血红的光景,笔尖不禁微微地颤抖着:“伯父尽力了,他也很痛心,不怪他。”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么?”关绍扬起眉梢,语气阴沉。
    她停下笔,摇头笑视着他,似乎已经心意决绝,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既然无力更改,纠结又有何用?
    就这样吧。
    可是男人不肯轻易认输,霸道的表示:“我不会就此罢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隐瞒的真相调查出来,相信我,你瞒不了我多久。”
    随便你……
    随便你……
  ☆、第14章 闹心
历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顾北北全然不晓得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最后的最后,她成功讨回了手机和包包,但不包括老公名下那辆豪车。因为——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你的车被我撞上了路边防护栏,现在还在车行修理。”那日,关绍这么告诉她。
    不可否认,当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顾北北一颗心着实揪得一紧,险些脱“手”而出、迫不及待的问上一句:“你有没有受伤?”
    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很快抛弃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
    待反应过来之后她迅速调整好心态,颇为官方的表示:“哪家车行?我自己去取。”
    关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还要说什么?
    顾北北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不要见面了。”
    不见面?
    怎么可能!
    她“偷”了他珍贵的精子,甚至背着他悄悄生下他们的孩子,现在居然说不再跟他见面!
    休想!
    大男人的脸色沉了又沉,俯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放于桌上,道:“这是车行老板的名片。”
    这意思是同意她自己去取车,他不打算插手。
    顾北北求之不得,欣赏接受。伸出右手打算拿过名片,不想一个不查被男人握住了柔荑,死死握住不放。
    疼——
    她不由蹙起秀眉,示意他松手。
    他不肯,问:“雪儿,得知我遭遇车祸你就一点儿不为我担心?”
    顾北北拼命摇头,也不知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否认自己是他的雪儿。
    或许,两者皆有吧?
    “你是不是很遗憾我没有一车撞死?”
    她继续摇头。
    “我要你说实话,你究竟恨不恨我?”
    可惜得到的答案,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关绍的胃充满五味,纷乱杂陈,品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
    他暗咒一声,突然手一松好心放开她,同时脚下一蹬将人带椅滚至身后的落地窗,侧身,有力的大掌揪住了湛蓝色窗帘的一角。那手掌似是积淀着什么沉重的情绪,青筋暴起,骨节分明。
    他要干什么?
    顾北北用左手揉着发疼的右手腕,心中纳闷,然而不等她有所准备,霎时间被穿窗而入的烈阳激得紧闭了美眸。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适应了这该死的强光,她微微睁开眼睛,却是被窗外场景深深的震撼了。
    紫阳花,大片大片的紫阳花,开了一地。
    一簇簇,一团团,姹紫千红,妖娆争辉,接天蔓延,无边无际。
    有那么好长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反应,大脑只剩一片空白,就这么定定的瞅着窗外。
    蓦地眼睛一酸,滚烫的泪沁涌而出。
    关绍一直注视着她的反应,不但不安慰,反而出言挑衅:“既然不承认,为什么哭?”
    我没有!
    是啊,她又不是顾映雪,有什么好哭的?
    顾北北及时刹住满腔情绪,抬手一抹,抹到一把眼泪,扬唇,笑意凄然:“太阳毒,刺得眼睛疼。”
    “是么?”男人压根不信,愈发作实了心中的猜测,“你应该知道,即便两个人长得再像,但假的终究是假的。相反,真的永远是真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诚心疑惑。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关绍意有所指的说。
    他的视线太过火烈,在那双深眸的盯视下,顾北北险些缴械投降。
    三十六计,走为上。
    “今天冒昧打扰,我该走了,告辞。”
    她又逃了,狼狈的逃。
    否则先前做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半路又遇到给她开门的长者,对方面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问:“雪儿姑娘这就走了?不多坐会儿?”此时长者的态度比之前好多了,起码对她的称呼变了,而且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
    顾北北无意深想他为何突然热情了起来,颔首,礼貌性回了对方一个鞠躬,便跃过他径直走了。
    出唐宅,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码给车行老板去了条短信,然后就是漫无休止的等消息。庆幸的是手机电量充足,不担心中途挂掉。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到,关绍那厮肯定动过她的手机。
    想起这茬,顾北北顿觉膈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连带看自己的手机都觉得不顺眼。
    但是没办法,咬牙忍了。
    好在她的手机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纵使被他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一丝破绽。
    唯一有破绽的地方,大概就是今天她面对他时的表现吧?
    深呼吸,不再想。
    盯着手机,着急车行老板怎么还不给她回信。怪只怪她是个哑巴,这种事应该亲自打电话说明白的,光凭一条短信,也不知人家会不会搭理。
    果然,等了有半个小时都没收到回信。
    算了,回家请刘婶帮忙吧。
    顾北北这般打算着,可是一想到该怎么跟刘婶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就头疼。至于阿羿,今天发生的事打死都不能跟他讲。
    纠结到最后,顾北北决定既不麻烦刘婶也不麻烦阿羿,而是亲自跑了趟车行,找老板说清楚。
    可惜天不遂人愿,车行老板不在,只留了三个伙计看店。
    伙计们心眼死,一根筋,说什么都不让顾北北把车开走。理由是这辆宝马车是一位姓龙的老先生开过来的,理应由人家开走,还说这辆车价值一百多万,如果任由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开走,回头人家龙老先生找他们要车,他们车行赔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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