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柯呢?他又有什么?
“不是吧苏月,你在这里墨迹半天就是为了那人妖?还没吃就撑着了?”一把抢过手机,把女孩儿打好的几个字直接点击发送。
“喂喂喂,茜茜姐,不能发……”听着传送成功的铃音,苏月呆若木鸡,这这这……万一人家早把她删除了不是很尴尬吗?
某女笑着将手机送回,并搂住其肩膀教育:“做人啊,不能这么优柔寡断,想到什么就去做,想那么多不累吗?”真是的,不就一句祝福么?犯得着寻思半个多小时?最讨厌婆婆妈妈的行为了:“好了,睡觉去吧,十点就得回家了。”还等着回去收压岁钱呢,老爸说由于她今年很乖,不出去跟人瞎混,因此特别嘉奖二十万块大红包。
完全解除了她当下的燃眉之急,傅旭东今年的学费和各种费用绰绰有余了,这一刻才知道天下最好的只有父母,本还想着软磨硬泡多拿点,结果压根不用她动口,人家自动就把钱送上门了,哎,命是越来越好了。
苏月嘟嘴,算了,希望他今年真的快乐吧,不要再被人骗了,原来世上真有这么可怜的人,也不知道卫柯未来的命运为如何,能找到那个原因跟他相伴到老并愿意照顾他的男人吗?
昏暗寂静的卧房中,一名男子手持红酒优雅地坐在落地窗边,双腿叠加,皮鞋漆黑泛光,一丝不苟的西裤勾勒着顷长双腿,修长的五指托着高脚杯,腕部名表时针指在六点方向,黑色西装下,白色条纹衬衣紧紧贴服着精瘦身躯。
领带不偏不倚,那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孔,长相极为精致,因有着及腰笔直长发,所以偏向中性,俗称妖孽。
却并未有丁点女气,身上仿佛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内充满了阴骛,正瞬也不瞬地俯视着几十层楼下的晨景。
整夜烟花炮竹后的都市已被浓雾侵蚀,隐约还能看清的街道上格外萧条,没车辆,没人群,好似整个世界都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他一人。
‘嘀嘀嘀!’
懒懒地抬起手机,英眉微扬,盯着名为‘小布点’三个字重又蹙眉,似是在想此为何人。
小布点……他有认识这种人吗?什么时候存进去的?揉揉眉心,似是觉得很好笑,薄唇勾勒出了个完美弧度,翻了翻短信,除了乔叔外,这是唯一一个给他送祝福的人,虽然他真不记得有认识这号人物,但见肯定是见过,甚至都分不清男女。
应该是个男孩儿吧,装女人时,的确有不少那个圈子的男孩儿跟他搭讪,可惜他真不是他们那一类的,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减轻卫棋的戒心而已,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个小女孩儿,虽然有些不可能,毕竟装的是女人,自然就不会有女孩子倾慕他。
为确保万一,到现在还没感受过那所谓的男女之情,媳妇儿总是要娶的,那必须是在扳倒卫棋之后,他不想连自己的老婆也走母亲的路,一个男人,这辈子首要保护的三个女人就是母亲,妻子,女儿,他已经愧对一个了,下面两个,无论如何也得保全。
‘谢谢!’
可能是太过无聊吧,亦或是觉得很新鲜,还是回了短信。
已经躺被窝里的苏月诧异地拿起手机,盯着谢谢二字半天回不过神,倒不是觉得对方居然回复她值得惊奇,而是这个点不对,大年夜谁不会玩到很晚?这时基本都在睡觉吧?他怎么能回她?
‘你是还没睡还是刚醒?’
‘吧卟吧卟。’不出两分钟,短信就来了,这下苏月困意全消。
‘哎,睡不着啊。’
睡不着?苏月裹着被子坐起,难道他又被人劈腿了?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呢?喜欢男人就够可怜了,还老是遇到人渣。
‘为什么?’
‘有什么稀奇的?每天不都这样吗?’
每天?每天这点都睡不着?莫名的,苏月心里有些压抑,比起小时候成天给人欺负的自己,这个人更加坚苦,他活着就仿佛是为了在人世间苦苦挣扎一样,想了想,直接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了。
‘嗯?你也睡不着吗?’
苏小妹抓抓后脑,这声音……好像不对呀,上次虽然也能听出是男声,可听着总会觉得诡异,好似他刻意让嗓子变得尖细一样,如今这富有磁性的男声……还别说,连没有声控的她也不免有些怦然心动,一直觉得傅旭东的声音可以当播音员,肯定大红大紫,没想到还有能跟男神不相上下的天籁好嗓存在。
加上带着点懒散的鼻音,更能瞬间俘获人们的听觉,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卫柯,因为她还记得他的声音:“那个……我一会再睡。”
卫柯缓缓放下酒杯,女的?他有叫过哪个女孩儿为小布点吗?而且他什么时候存下这个号码的?难道是对方自己用他手机存进来的?试探性地问:“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
苏小妹好似被当头棒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应,搞了半天他真不知道她是谁?该死的,亏她还一直挂念着他,居然早把她给忘了,怪不得一直不联系,那他要她号码作甚?等等……或许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他才用这种声音跟她说话,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说出心里话,清清嗓子,笑道:“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很熟,很久了,那天你可能喝得太多,不记得也不奇怪。”
‘哦?哪里认识的?’
“在马路边啊,当时你还穿着女装呢,说话却很爷们,还说你叫卫柯,非要跟我交个朋友,然后咱们就交换了电话号码,后来咱们也没联系过,今天这不是过年么,看到通讯录有你,就给你发个消息,没想到你真的回了过来。”呼,撒谎果然是会脸红的。
‘这样啊,还真不记得了,说起来也算是种缘分,你是哪里人?’
“本市的,还在上学呢,上次你干嘛穿成那样?”
卫柯单手支着侧脑,瞅着外面漫天大雾轻笑,看来并非是卫棋派来的,再怎么样卫棋也不会派这么个小女孩儿来试探他,而且这么处处防备的日子他真腻了,难得有个素不相识的人能聊聊也不错:“变装派对,怎么样?我当女人比你们女人还要成功吧?”
变装派对?苏月摸摸下巴,他为何跟她撒谎呢?他不是同性恋吗?不想说实话还是这才是实话?点点头:“嗯,很漂亮,就是性感过头了,呵呵,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男人才那样的呢。”
‘呵,我要喜欢男人,还能留你的号码吗?’
这个人渣中的人渣,那么说那天那些话全是骗她的了?压根就不是值得同情的人,该死的,肯定是想趁机来诱拐她,跟那变态大叔一个德行,刚想直接挂断,那边又传来声音了。
‘既然有缘,那就陪我聊聊如何?’
苏月心中轻哼:“电话费很贵的,我接电话也要钱。”
‘回头给你充就是。’
真的假的?其实她接电话压根不要钱,本来他是要骗她,如今她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骗点电话费也不错:“那就谢谢了,你想聊什么?”别又是什么六九和冰火两重天,那她指定找来茜茜姐和高洁一起骂他个狗血淋头。
这厢,卫柯却显得很认真,揉捏着太阳穴眯视向外面,口气沉重:“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钱?名?利?地位?为了这些,甚至不惜弃人性于不顾。”
‘那你是这种人吗?’
“呵呵,自认为还是懂人性的,很多年前,有个官家小姐,她每天都活在梦里,希望成为一位知名画家,无论是什么,只要觉得有价值,都会竭尽全力的画好,可以连续三个月不出门一步,有天,有个男人看到正在湖边作画的她,或许是景色太过怡人,因此觉得作画的她也不食人间烟火,美得脱俗。”
苏月掏掏耳朵,他不会就想给她讲故事吧?还是这么老套的情节。
卫柯边说边倒酒:“为了得到美人芳心,这个男人便以欣赏她之画技而接近,并想聘请她为自己画一副肖像,女人觉得很自豪,因为那个男人是位赫赫有名的角色,于是乎就了他的别院,每天为他作画,一副又一副,两个人在别院里呆了两个月。”
‘什么都没发生?’
“嗯,只是作画,可别人不这么想,特别是那个男人的妻子,妻子很生气,觉得丈夫背叛了自己,金屋藏娇,她趁男人不在时找到那个女人,手段很直接,当场让四个人强暴了她,那时才发现女人还是个处子,可妻子知道,丈夫就是看上那女人了,为不招惹麻烦,毕竟那女人是出身官家,就命人利诱那个官员,到最后就成贪污铁证如山,为保父亲清誉,女人不得不受人要挟。”
苏月总算有点兴趣了,那个女人会不会太可怜?本来是个充满梦想的大小姐,解决却落得如此地步:“后来呢?”
“后来妻子因妒忌,就让她进了夜总会,每天过着迎来送往的日子,男人也再没出现过,女人给家里写了封信,说跟人私奔了,就再没和家里联系,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终于在很多年后,她遇到了那个请她作画的男人前去寻欢。”
说到这里,卫柯沉痛地吞吞口水:“男人看着她,很激动,聊了整整一个晚上,得知这一切都是自己妻子造成的后,男人很气愤也很懊悔,第二天,男人回来告诉她,说他已经决定跟他妻子离婚,女人劝他莫要那么做,因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为了不再陪更多人欢笑,女人就这么被男人独自包养了,害怕激怒那个妻子,所以她没离开过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