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掌落在桌案上,“好大的胆子,我顾家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闯进来,把沿途所有监控调出来,派两批警卫出去找,三子那边先别通知,人逃不出去。”
管家心底一慌,“三少那里真的不说?”
老爷子一瞪,“人在我这里被人掳走,说出去我顾老的面子搁在哪?”
管家噤声,“我、我即刻安排。”
直升机盘旋在环山公路上空,周围忽远忽近的警鸣声回音缭绕在整座山脉上。
秦馨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绕山循环旋转的三架直升机,本打算停车仔细的看一眼,却被身后突然行驶而来的一辆吉普逼得差点撞上护栏。
“你会不会开车啊?”秦馨降下车窗,对着超车而过的车子吼道。
驾驶位上,男人邪魅的扬着嘴角。
秦馨后背一凉,总觉得男人的双眼阴鸷到让她寒颤,不知为何,竟忍不住的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吉普车内,林瑜晚蜷缩在后座上,嘴上虽然没有贴着什么胶布,可是她依旧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
副驾驶位上,男人勾唇一笑,“不知道林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林瑜晚怎敢忘记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携带着一种危险因子,让人避之不及的恐惧气息。
“我最近几天,可想着林小姐了。”男人狡黠的舔了舔唇,“想着林小姐这样的一个人物,弄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林瑜晚凝神屏息,自觉的减少自己的呼吸存在感。
“不用害怕,我不过就是请林小姐再来坐一坐而已。”男人掏出手枪,似模似样的舔了舔。
“你、你想做什么?”
男人仰头大笑,“这句话问的不错,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来见林小姐一面。”
林瑜晚闭上嘴,不再看他那猩红的双眼一眼。
男人却不再怜香惜玉,蛮横掐着她的嘴,扳过她的脑袋,“我想我大概是为了我那死去的十几个兄弟吧。”
林瑜晚放佛失去了呼吸的勇气,茫然的注视着男人眼瞳里那愈演愈烈的火光。
“一个女人,覆了我一个团队,死了我十五名兄弟,我好像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能力这般厉害?”
“……”林瑜晚被他堵着嘴,显然他不想让她说话。
“或许不是你厉害,而是你背后的男人厉害,我现在挺想见识见识顾三少的能力,更想看看他这次有什么能耐把你再完好无损的抢回去。”男人扔开她,高傲的擦了擦手枪。
林瑜晚瞪着出现在自己额前的那只黑洞,突然他的手指一动,一个冰冷的东西穿透眉心,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身体便失去动作,直直的倒在车座上,意识全消。
“我们这一把,可要赌的轰轰烈烈。”驾驶位上,男人得意的扬着嘴角。
“放心吧,一定是轰轰烈烈。”
两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路上,伴随着轰鸣的直升机,回荡散开。
吉普车停留在林子里,当警卫员找到的时候,里面早已是空无一人。
“怎么办?”众人警觉的分散而去,寻觅着任何残留的蛛丝马迹。
队长蹙眉,珩山山脉地域宽广,有许多监控死角,直升机捕捉不到茂密林间的动静,只得不停的盘旋在上空,车子停在了这里,可是人呢?
徒步离开?
“队长,这里有摩托车的痕迹。”一人喊道。
车辙印一直延伸在林子里,显然这些人是寻着直升机无法监视的空档离开,只是然后呢?无论如何逃,山脚下的出口早已被他们的人堵死。
“叮。”对讲机响起,一人明显虚弱的声音传出:“队、队长,狙击枪——”
话音未完,声音终止。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偷偷的溜出去。”队长心惊,“快去支援。”
山脚下,一片血腥,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扫射射到,还没来得及躲藏,子弹便穿透身体,血溅当场而亡。
普什扛着昏迷不醒的林瑜晚坐上警车,对着天空中孜孜不倦徘徊的直升机傲慢的竖了竖中指,“走。”
顾家大宅,老爷子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人跑了?”
一众警卫鸦雀无声的站在厅中。
顾老瞪着面前的几个,“死了多少人?”
“目前看来一队队员全军覆没。”
“就两个人把你们打得无力还击?”顾老咬牙,“都给我去查,把人无论如何给我截回来。”
“直升机沿途一直跟着,只怕他们还有接应。”
顾老眉头微蹙,“让瑾易回来,三子那边别通知。”
管家愕然,这还打算瞒着三少?
老爷子杵了杵手杖,“这是在挑战我顾老的权威。”
偌大的客厅,无人吭声。
“他们之所以能那么迅速的撤离,就是为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件事您是瞒不住琛易的,您不通知,总有人会惦记着通知。”顾瑾易匆匆从院子里大步走进。
顾老揉了揉酸痛的额角,“人是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这不能怪您,对方是早有准备,那群人是为了报复三子那一次杀光了所有雇佣兵。”
“……”
“林珅毅的死也是由他们故意挑起,应该目的在于我们分心去顾忌许桀和陈泞,陈泞会在公寓里守着,琛易安全起见便不会回去,因此他们是早就埋伏在顾家大宅外,之所以我们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动静,不能怪我们太不知警觉,而是对方身经百战,太过狡猾聪明,是不可能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他们的目的是三子。”顾老眉头紧锁,“这群人就不应该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是我大意了。”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让三子回来吧,你别让他冲动行事,对方是有计划的。”
阳光正盛,炙热的光线烘烤着地皮表面,路面上,默默的蒸发气层层热浪。
一双军靴踏过热气,步伐铿锵有力的走过娴静的小道。
周围,有一两个不知归家的小孩子躲在树荫下玩着石子,瞧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被莫名的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多看,换个角度继续玩着石子。
普什推开木门,瞧了一眼躺在木板上昏睡不醒的女人,拎开一瓶矿泉水,从女人头上一整瓶倾泻而下。
“啊。”林瑜晚被冷水激醒,慌乱的坐起身。
陌生的环境,笑的鬼魅的男人,以及周围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失修屋子。
“醒了?”男人搬来一张凳子,跨腿坐上。
林瑜晚想要退缩,却发现无路可退,“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人低了低头,“我没想做什么,我不过就想这么看着你而已。”
林瑜晚往后面靠了靠,明显的拉开与她的距离。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对C国女人不感兴趣。”男人打开面包,咬上一口,“不过我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
话音一落,林瑜晚心神一慌。
普什听见门外的动静,确信有人靠近过后,上前便打开木门。
另一同伙詹姆手中提着畏畏缩缩的陈泞,一把推了进去。
“来的挺快的。”普什戏谑道。
詹姆啐出一口唾沫,“这女人就是一个疯子。”
普什望着他脸上被挠出的两条血痕,“西班人喜欢吃沙丁鱼,可是沙丁鱼却是天生娇贵,一离开大海就会死亡,所以聪明的商人将天敌鲶鱼放了进去,从而逼得沙丁鱼不停的游动奔跑,我很想看看,天敌的两个人放在一间房间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瑜晚瞪着躺在地上正想要爬起来的陈泞,仓皇不安的往后退了退,男人的话像似魔咒,一遍一遍重复播放着,她不知如何行动。
言罢过后,两个男人笑意朗朗的退出了屋子,将整个战场留给她们这两只被囚禁的鱼。
早知道今天会这么惨,她昨晚上就不应该让顾琛易无所顾忌的折腾!
陈泞无疑是落魄的,蓬头垢面的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略显涣散的游离在四周,最终定格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起初,林瑜晚以为她是故意不看自己,后来她才发现陈泞的眼神很不对劲,那是一种没有聚焦点的茫然感觉,她在寻觅,却找不到能让她镇定的东西。
陈泞一瘸一拐的移动着什么,曾经高傲的林夫人,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禁不住的心寒一颤一颤。
最后,她跌倒在地上,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她所有的视线,她就这般低着头,看不清动作。
林瑜晚屏住呼吸,警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下一瞬,陈泞突然扑过来,龇牙咧嘴的疯狂笑着,“是你,就是你,林瑜晚,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掐死你,咬死你,弄死你。”
林瑜晚早有准备,见她一扑过来,敏锐的往旁边躲开。
陈泞撞在木板上,不知疼痛般再次扑过来。
“我告诉你陈泞,别逼我。”林瑜晚瞪着她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执着扑过来的样子,皱了皱眉,拿起地上的凳子警惕性的抬到身前。
陈泞阴测测的笑着,踉跄着走过来,“你知道我的毅儿死了吗?你没有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他死的有多惨,你知道吗?”
林瑜晚保持着镇定,回复道:“那是你做的孽,只可惜报应在了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