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安打开了盒子,果不其然,里面是一枚戒指,中间硕大的钻石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她闭上了眼睛,扯着嘴角笑了:“好亮,晃得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余沉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你……不喜欢……我下次再去买个新的……”
罗小安拿着盒子走到了余沉的床前,半蹲了下来:“喂,你傻了,哪有这样让人自己拿戒指戴的?好歹你得帮我套上去吧。”
余沉的眼睛亮了亮,缓慢地从被子中探出手来,摩挲着找到了戒指的所在,凭着感觉摸到了罗小安的中指。
余沉的手绵软无力,都快要捏不住指环了,罗小安借力往前送了送,终于把指环套了进去。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赶紧休息,赶紧好起来,别让我们担心了。”余杰无奈地说。
“给我……看看。”余沉固执地地侧过了身来。
罗小安把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美吧?不过这戒指戴上可不算,你得赶紧好起来,要是再这样死气沉沉的,我立马就把戒指丢了扔到永江去。”
余沉咧开嘴笑了笑:“好,我听你的。”
“真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哥,你这家伙,真是拿你没办法。”余杰连连摇头。
“哥,你去歇着吧,别做电灯泡了……”余沉赶人了。
余杰长出了一口气,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声谢谢,又交代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罗小安帮余沉掖了掖被角,调灭了灯光,躺在了旁边的陪护病床上。
余沉不舍地和她说了几句话,终于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罗小安却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她注定要一夜无眠。
余沉的病情经历了两天的反复,其中一晚半夜忽然高烧,胸腔积血,把医护人员都吓得够呛,重新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幸好,据主治医生说,余沉的求生意志很强,没有什么悬念地闯过了生死关头,病情渐渐有所好转。
罗小安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等余沉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她也因为感冒病倒了,打喷嚏流鼻涕加上浑身发冷,大热天的在家里加了一根被子,足足捂着躺了一天,症状才减轻了一些。
其实罗小安很希望自己昏沉一点,这样就不会思考,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折磨。
余沉知道她得过心肌炎,急得不行,催着她一定要去再做个心脏检查,她被催得没办法,只好去找了慕长青。
慕长青负责的科室在另一栋新建的大楼,罗小安到的时候慕长青正在查房,一身白大褂衬得他分外玉树临风,病房里有好几个年轻女孩都一个劲儿地瞅他,有一个还偷偷按下了快门,估计正上微博晒“主治医生好帅我想给他生猴子”的照片呢。
慕长青都习惯了,只是无奈地叮嘱了一句:“不许发正脸。”
罗小安在旁边乐了:“我发可以吗?”
慕长青眼睛一亮,和病人交代了几句快步走了出来。
“你想怎么发就怎么发,对你特殊优待。”
“好荣幸,会不会被你的粉丝团群扁?”
“有我在,谁敢?”
“那我可有恃无恐了,谁要慕大医生的靓照,底价一百块,价高者得。”
……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去了办公室,慕长青替她测了一下即时心跳,又让护士长取来了动态心电图仪,戴上二十四小时看观测数据。
“最近某人找我喝酒的次数频繁了一点,”慕长青靠在椅子上略带深思地看着她,“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了?”
罗小安的心脏漏跳了两拍,自从那天分开后,她已经有两三个星期没有见过秦济南了,秦济南也没有再来找过她,可能被她真的伤到了。
午夜梦回时,清冷的月色下,总好像依稀看到他的脸庞在窗外浮现,等她细看时,却早已消失无踪。
度假村那甜蜜的两天,已经被她妥帖珍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她不敢回味,余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看起来还有难以收拾的倾向,她不能再去招惹秦济南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现在我别无选择,你多开解开解他。”她咬住了嘴唇。
慕长青不赞成地看着她:“感情的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你心里的人是谁,你想瞒想演戏,那是过不去的,何苦呢?到时候害人害已。”
罗小安摇了摇头:“你不懂,我现在什么念头都不敢有了,余沉很敏感,等他好起来以后再说吧。”
“那你也好歹理理济南啊,他那副模样,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似的,连我这个前情敌都看了不忍心了。”慕长青长叹了一声。
从慕长青那里出来,罗小安心不在焉,一路上和好几个人都擦肩而过,还差点一头撞到了一颗树上。
心里冒起了一个小小的念头:给他打个电话吧,随便说些什么都行,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这个念头就好像雨后的春笋,一旦破土就一发不可收拾,她无法控制地掏出了手机,刚要按下那串数字,有人在前面叫她:“罗小姐!”
她浑身一震,所有的理智立刻回到脑海,手机好像烫手的烙铁一样,被她丢回了包里。
叫她的是余沉的特护,余沉坐在轮椅上冲着她招手。
“你们怎么出来了?”她快步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轮椅,特护借口去整理病房,知趣地避开了。
“我想透透气,都快发霉了。”余沉抱怨着说。
“别出什么幺蛾子,”罗小安瞪了他一眼,“你哥整天替你忙得团团转呢,你赶紧好起来。”
余沉拉住了她的手,仔细地打量着罗小安,这是出事后第一次到室外,原来一直在房间里,都没留意到:“小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罗小安摸了摸脸颊,毫不在意地说:“骨感美。”
余沉一眼就看到了她右手的绿松石戒指,不由得怔了一下,低头瞟了瞟她左手的钻戒,狐疑地问:“你怎么戴了两个?”
罗小安心里一咯噔,笑着说:“我还想把十个手指头都戴满呢,可惜没钱买。”
余沉盯着那戒指不屑地说:“这个太丑了,下回我陪你去挑几个好看的,十个太多,象暴发户,戴上三四个还成。”
罗小安顺势把戒指褪了下来,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好,那我可等着。”
扶着余沉在小花园里散了几圈步,回到病房,余沉就开始赶她回去休息了,其实病房里有两个特护值班,照顾余沉完全没有问题,可余沉总爱黏着她,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晚了,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守夜了。
这回他惊觉到罗小安的憔悴,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不体贴了。
回到家里,罗小安把灯全部点亮,又打开了电视机发出了人声,家里一下子感觉热闹起来,把那种孤单凄凉的感觉冲淡了不少。
她勤快地干起了家务,洗衣服擦地板,弄得出了一身的汗,可下午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不但没消失反而又抬头了,好像一把小火在心里越烧越旺。
打个电话吧,问候他一声,就算是普通朋友这样也不过分吧。
别,他这样一定是打算断了,你别自讨没趣了。
两个声音在她耳旁打架,她头疼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枚硬币往上一抛:“正面打反面睡觉。”
她赌气着说。
硬币转了个圈,停了下来,是正面。
罗小安深怕自己反悔,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几乎就在同时,铃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53|4.4-
走进柞溪别墅时,罗小安还有点恍惚。
一片青山绿水中艳阳高照,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拥抱在一起,互诉分别后的际遇。余家两兄弟陪在旁边偶尔插上几句话,大家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余沉的身体还不算完全康复,这次出来是特意和主治医生打了招呼,身旁还跟了一个特护以防意外。
余家二老这次专程过来,一是为了见见老朋友,二是为了儿子的婚事,虽然余沉已经求了婚,但在礼节上,男方父母还要亲自拜见一下女方父母,送上聘礼,以示诚意。幸好两家都是至交,省去了好些繁文缛节,三下五除二就把大事商定了。
“就这样,你们俩先在n市办场简单的,科泰洛州那里我们都会安排好,不怕你们笑话,我家小沉可已经暗地里琢磨过这件事情好久了,到时候一定会给小安一个完美的婚礼。”余父取笑起儿子来也是不遗余力。
罗小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僵硬地笑着,这件婚事眼看着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即将奔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余沉坐在她身旁一起帮着出谋划策,他的手一直紧握着罗小安的手,不时地在手心挠她痒痒,难以抑制的喜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罗小安看得一阵心酸,她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好不容易从车祸中捡回来,却又要保守恶疾的折磨。
对面的余杰紧盯着她,目光中隐隐带着忧虑和责问,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欢快起来:“我随便啦,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小沉和我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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