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去屋里拿。”
老头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身朝着一旁的水泥小屋走了过去。
屋子内的灯光亮堂,将人照的通亮。
细看,才发现老头穿的衣服都十分的陈旧,短碎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走路的时候,背微微有些驼。
叶景朔站在门口,看着老头从枕头下取出一只九零年代的旧手机,然后步履婆娑的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你用吧。”
接过手机,手机上的按钮已经被磨白,有几个按钮已经看不清是什么数字。
叶景朔的手指动了动,按下一串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号码。
“哪位?”顾盼生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的传来。
叶景朔眯起眼,黯黑的眼眸深处集聚着一层晦色,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是我。”
另一端,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叶景朔以为女人会毫不留情的搁断电话的时候,顾盼生突然以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开了口:“有什么事情吗?”
叶景朔听着在耳际响起的声音,望着漆黑的山路,水泥路一直延伸,这里的雾霭很重,能视度不是很大,周围一片漆黑,静的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有规律的起伏着。
他的脑海中闪过第一次顾盼生打电话给他的画面。
那次,她怀孕四个月,却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脚,摔倒在了地上,见了血,拿着手机,给他打电话,她的哭声和绝望,哪怕是隔着电话,依然传递到了他的心底。
然后……
没有然后,因为他没有立刻赶回去。
一个星期回到家的时候,顾盼生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点以外,她看上去都很好。
“……”
“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挂了。”
“……哪怕一无所有,你也决心非要和我离婚?”叶景朔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明明这个女人早已对自己不屑一顾,他却竟然渴望着这个女人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顾盼生,我给我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相敬如宾,可以像一起一样……”
喉结动了动,男人说出连自己都不屑说的话。
“不用了,”顾盼生沉默了片刻,“叶景朔,我不需要第二个选择,相敬如宾,像你所谓的以前一样,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样的婚姻,我不需要,也不奢望。”
“更何况,叶景朔,你要是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爱的女人,抛弃自己的孩子和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可能吗?”
不可能!
既然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又谈什么机会。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机会,也没有什么值得需要再去支撑下去的东西。
“呵呵,你不好奇我在哪里?”叶景朔的嗓音沙哑,突然笑出了声。
顾盼生不懂他话中究竟包含着几个意思,可是,不管是他现在人在哪里,还是他想要告诉她什么,她都没有心思再去猜测,只是,她还是依着他的话,问出了他想要她问的话:“……那你在哪里?”
“在靖阳,来看看阿笙……”叶景朔抬头望着天,漆黑的,竟然没有一颗星辰。
顾盼生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情绪,可是那一声阿笙,却像是一个几乎快要熄灭的火焰,点燃了她心底的导火线,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只是,顾盼生最终还是没忍住:
“叶景朔,我是人,不是你手中的傀儡,如果你需要找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慰藉你所谓的爱情,那么,你大可找一个愿意为你整成你心目中的那位的女人,她会更适合你!”
☆、71.V.不是你的,可是你儿子的,再不济,也是你老婆的
漆黑的夜色就像是一张编制好的网,将他彻底的笼罩在这片黑暗中。
叶景朔说不出的感到焦躁,清冷的声音已经失了该有的平和:“顾盼生,你以为,像你现在这样,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崇城谁会要你?你以为你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跟人玩?”
“叶景朔,你真的有病!”
电话的另一端,女人的声音集聚穿透力的融入叶景朔的耳膜之内。
随即响起一阵“嘟嘟嘟”的忙音,顾盼生毫不客气的骂完人后,挂断了电话。
叶景朔就像是一只临近愤怒边沿的狮子,他的手紧急的拽着手机,喉结滚动,几乎粗暴的扯落了领口的纽扣,冷峻的面容依旧如初般的模样,只是不再是那个阳光之下的少年踺。
“小伙子,等等,你这么晚一个人往山上跑不安全!”
老头拉住要往墓地走的叶景朔,劝解。
叶景朔将电话搁在那张老旧的木桌上,转身往外走,清冷的风窜入领口,钻入他的肌肤,冰冷,却更加的让他感受到真实感。
他凭着直接来到墓碑前,周围都是墓碑,悄然无息,静谧的矗立在那儿。
而他的出现,总似乎多了几分的违和感。
……
顾盼生坐在房间内,心情说不上的难受。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五年的消磨,早已驱散了他们之间的平和。
只是,他凭什么一次次的羞辱她?
就因为自己活着,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受到他的指责?
他的确是救了她,所以她活该要遭受到这一切?
“阿笙,谁的电话?”
一直都没见到顾盼生出房间的简单进了房间,看到面色苍白的她,忍不住敛眉。
“怎么了?谁?”简单伸手去抓手机,看到那十多个未接来电,和一个陌生号码,心底一瞬间便有了底,“叶景朔那混账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顾盼生不做声,伸手从简单的手中取过手机,直到心情平复,才抬头看她。
“没事,他说了什么对我不重要。”
简单表情怪异,她上下的打量着恢复如常的顾盼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又朝外头瞄了瞄,忍不住对顾盼生嘀咕:“阿笙,外面还有一位,你还能招呼不?”
顾盼生随着简单的话,下意识的朝着客厅看去。
傅越承清冽而深沉的视线整好和她四目相对,他的眼底闪过几丝探寻,细微的动作,让顾盼生自然的扭过头。
看着像老鼠见了猫似得顾盼生,简单心底啧啧称奇,这个男人得多可怕啊!抬头四下瞟了一眼,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伸手用手指捅了捅顾盼生的胳膊肘,凑近她的耳朵:“你要是不乐意招呼,阿笙,你直接过去,把人轰出去也可以。”
简单这会儿也开始装熊了,她也怕外头的那尊啊。
再次将目光投出去,此刻傅越承没有再将视线投向这边,他正被顾泽睿拽住了袖子,侧对着她的方向,被小家伙缠的紧,眉梢流露出几分的不耐,不过却没有要拨开小家伙的意思。
……
“时间也不早了,就不留傅先生了。”
顾盼生出了房间,来到大厅,心底对于傅越承这一尊雷打不动的坐在客厅的男人岿然不动的男人,心底觉得极为的别扭。
“傅先生应该是开车来的吧,路上小心。”
他不呛声,顾盼生觉得她也不介意一下子把该说的礼貌用语都一次性说完。
顾泽睿松开傅越承的袖子,从沙发上蹦下来,一溜烟的跑到顾盼生的面前,仰着头:“重重,你别把人赶走好不好?”
好不好?
顾盼生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词绝对是“不好”!
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傅先生这么晚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可是元驹的小舅一直都是一个人住。”顾泽睿皱着小眉毛,很认真的回答。
顾盼生:“……”
“重重,你不是说一个人不能这么晚在外面溜达吗?”顾泽睿拽着她的裤子,小肩膀人小鬼大的耸了耸,“元驹的小舅一个人回去,会很危险的。”
“他是大人,不会有危险。”顾盼生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傅越承,求助的希望这个男人能自觉的说出要离开的话。
傅越承倒是在她的注视下从沙发起身。
顾盼生忍不住吁了一口气,看向男人的目光好像在说,幸亏你还有点自觉。
可是,在她看来还算有点自觉的男人,随后说出的话,却并不显得那么的自觉了:“今天没开车。”
顾泽睿松开拽着顾盼生的袖子的手,跑到傅越承的面前,仰着脑袋:
“元驹的小舅,要不你今晚和我睡吧。”
简单的公寓,是两室一厅,平时,顾泽睿小朋友都是一个人睡的,虽然床不小,可是如果要躺在那上面的人是像傅越承这样子,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显然有些勉强。
“小蛮!”
顾盼生拧眉,对于小家伙的自作主张的行为,下意识的抬头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可能不方便……”男人这么说。
“不会的,简妈妈不会介意的,以前龚大叔叔也住过。”顾泽睿这话的意思原是没错,不过人家龚大当时睡的却是沙发,而且,简单不介意是当然的,她一直把龚大当哥们。
“小蛮,傅先生都说了不方便了,你也别强留人家了。”
顾盼生顺杆子往上爬,甭管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不方便”是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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