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贝儿也叹了口气。她和杜小小曾经是同学,虽然没有见过吸/毒后的杜小小,不过她可以想象,在电视上看多了那些瘾/君子的模样。有些不敢想象,有一天杜小小也变成那样子。
“嫂子,你难过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顾贝儿看着杜若男,一脸的认真。
杜若男愣了一下,然后才想明白顾贝儿说的是什么。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只是觉得她有点无辜而已。”
“这个世界上,无辜的人太多了。你的父母也无辜,那些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也无辜,你我也无辜,无辜的人太多,怜悯不过来的时候,就不要怜悯。”
顾贝儿淡淡的语气,和她的样子有些不相符的成熟。
杜若男看着顾贝儿,苦笑一下,经历过万千苦难的人,怎么可能会长成一朵畏惧风雨的小白花。
“你说的很对。无辜的人太多。”杜若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我没有你看得透彻。”
顾贝儿突然笑眯眯的,“看得多了,能不透彻吗?”顾贝儿那手中的故事书放在一旁,“就好像街上的乞丐,以前总觉得他们好可怜,可现在……看见我们给钱的时候,会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们是傻逼吧。”顾贝儿讽刺的笑了笑,“还有那些碰瓷的人。就因为欺骗多了,被伤害的多了,所以慢慢的,心就变得冷硬起来。小小虽然很无辜,可是那些因为她的父母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不是更可怜?”
“小贝儿,谢谢你。”杜若男知道顾贝儿是想要安慰她,不希望她背负沉重的道德压力。毕竟杜小小现在的样子和她有关,齐彦是她的哥哥。
“嫂子。”顾贝儿瞪瞪眼。
杜若男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沐雨就跟着慕雁走了进来。
“小贝儿,杜姐姐。”沐雨手里抱着一个流氓兔,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走进来。杜若男和顾贝儿相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自从沐雨傻了后,乔振宇就把沐雨打扮成一个孩子,就连穿着都是粉嫩的公主裙或者是泡泡裙。
顾贝儿有点无语,这个大的洋娃娃,乔振宇是真的想要把沐雨当成女儿一样来养了?
“沐雨,你过来了?”顾贝儿冲着沐雨招招手,因为两家相隔得近,所以沐雨常来玩。
沐雨点点头,“我来看看小弟弟。”
“沐雨,不能叫弟弟,要叫滚滚。这是大滚,这是小滚。”顾贝儿拉着沐雨的手,可不能乱了辈分。
沐雨点点头,然后举起自己手中的流氓兔,“滚滚,快点长大哦。我有流氓兔,我们一起玩。”
“宝宝呢?”杜若男摸摸沐雨的头,这个世界上,无辜的人的确是太多了。沐雨何尝不无辜?本是那样大气娴静的女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宝宝要睡觉觉,所以我就过来玩了。”沐雨抱着流氓兔,大眼睛看向顾贝儿面前的西瓜汁,吞吞口水。
“沐雨是不是渴了?”顾贝儿在沐雨的小脸上捏了捏,乔振宇虽然人品不咋样,不过倒是把沐雨养得很好,脸蛋红扑扑的,比以前更胖了一些。
沐雨点点头,“我想要喝果汁。”
“好。我让人给你榨果汁。”顾贝儿让慕雁给沐雨榨一杯果汁。顾贝儿觉得自己有点汗颜,她把慕雁使唤得越来越顺手了。本来,穆雁是应该要回军总医去的了,不过君南夕大手笔一挥,再给了她一百万,说等滚滚出了子宫模拟箱才离开。
现在的顾贝儿好像都快要习惯了,把慕雁当成保姆,什么事都让慕雁。好在,慕雁也不介意。
“沐雨,这个流氓兔很可爱,乔振宇送你的?”顾贝儿看着沐雨手中的流氓兔,也想要一个。
沐雨摇摇头,“不是。是齐彦送的。”
顾贝儿和杜若男相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齐彦还送了很多吃的和玩具给我。不过我最喜欢流氓兔。”沐雨有些炫耀的说道,小脸上全是骄傲,“齐彦说,沐雨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就送我礼物。”
“乔振宇让你天天抱着这流氓兔?”顾贝儿有些疑惑。
沐雨扁扁嘴,“才不是呢。振宇最坏了。他把齐彦送我的东西都给藏起来了,不过还是让我发现了。他还骗我说,这流氓兔不干净,上面有小虫虫,我才不相信呢。我又不是傻子。”
杜若男和顾贝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我们的沐雨最聪明了。”顾贝儿又用力的捏了捏沐雨的小脸。
沐雨骄傲的扬起小下巴,“那是当然。”
“后来,乔振宇怎么就同意把抱着流氓兔了?”顾贝儿点点沐雨手里的流氓兔。
沐雨笑眯眯的,一脸的得意,“我哭啊。大声哭,然后振宇就同意了。”
杜若男和顾贝儿相视一眼,有些无语。不过,这丫头很聪明,抓住了乔振宇的软肋。只要她一哭,乔振宇肯定就会同意。
沐雨和顾贝儿还有杜若男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小钱钱离开了。
“小钱钱的眼里越来越没有我这个主人了,天天跟在沐雨身后。”顾贝儿叹口气,“人家说女大不中留,现在连狗狗都一样。”
杜若男笑了笑,“人家沐雨天天陪着小钱钱玩。当然和沐雨更熟了。”
“我现在要陪滚滚嘛。”顾贝儿嘟嘟嘴,“都怪小钱钱感情不坚定。我不过是几个月没有陪它玩而已,就移情别恋了。”
杜若男笑着点了点顾贝儿的额头,“你呀。”
“嫂子,我失恋了。小钱钱抛弃我了。你都没有安慰我。呜呜,好可怜的说。”顾而被假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杜若男用力的在顾贝儿的额头上用力戳戳,“你呀。小钱钱还没有去动物保护协会投诉你遗弃它呢。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顾贝儿吐吐小舌头,强辩道,“我那是放小钱钱出去锻炼锻炼,谁知道它锻炼到别人家里去了。而且,不愿意回来了。可怜的我,就这样的被抛弃了。我的滚滚,以后可不能抛弃我。”
杜若男翻个白眼。
也不知道滚滚能不能听懂,就看到滚滚的小手都划动了下。
“欧耶。我的儿子就是聪明,你看,他们都说不会耶。”顾贝儿激动的叫起来。
杜若男的嘴角抽抽,很无语。她小姑子的脑洞开得是不是太大了些?
“嫂子,你那是什么眼神?”顾贝儿不爽了,“我是滚滚的妈妈,我说他们是这样想的,他们肯定就是这样想的。”
杜若男很无奈,她能说什么?
“对。你说得对。”
顾贝儿皱皱鼻子,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就知道我是对的。滚滚,以后肯定不会抛弃我的。他们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打他们的小屁屁。”
杜若男暗笑一下,摇摇头。不过,她还是很佩服顾贝儿的,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天真起来可以比谁都天真,要是冷静狠起来可以比谁都狠。
……
杜若男和顾贝儿聊一会就离开了,因为顾贝儿还要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不忙,杜若男都会到杜家去看杜小小,看着杜小小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没有精神,她的心里就难过得不想说话,难过的想要痛快的哭一场。
顾烁看着杜若男越来越差的面色,心里也有些担心,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君南夕和穆三正在策划着让杜江偶遇叶未央的事情。不过,因为杜江最近不是在军区就是在家里,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明天,杜江约他一起吃饭,正好是个好机会。她刚刚告诉君南夕的时候,君南夕也说就安排在明天。
“在想什么?”顾烁看着杜若男最近常常唉声叹气的,有些担心,“你妹妹的事情,你不要自责。”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有些不忍心。”杜若男本不是心软的人,但那个人是她的妹妹,从小就跟在她身后长大的妹妹。
“顾烁,你没有看见,真的……真的太,太触目惊心了。”杜若男想起妹妹现在的样子就难过的想哭。
顾烁搂着杜若男,“那你也可以想一想别人,那些被毒/品害的不止你妹妹一个,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像B市,登记在案的都有五十多万人,更不要说那些偷着吸的。那些人呢?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家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杜若男叹口气。
顾烁搂着杜若男,“有我在。”
“嗯。”
突然,杜若男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杜江打过来的。
杜若男有些意外,毕竟已经很晚了,最重要的是,她刚从杜家回来不久。
“喂,爸爸。”杜若男的声音还有些低哑。
“什么?我……我知道了。我和顾烁现在过去。”杜若男挂掉电话,满目的冰冷。
顾烁的眉头皱了皱,“发生什么事了?”
杜若男看着顾烁,抿抿嘴,紧紧的握着手上的手机,“小小,她去世了。”
“啊?”顾烁有些回不过神来,杜若男不是刚刚才从杜家回来吗?怎么会?
杜若男满脸的讽刺,一字一顿的说道,“杜江说,今晚小小住的房子突然失火,她被烧死,面目全非。已经报警,初步怀疑是自杀。杜家也已经被烧了半边,已经不能住人了。”
顾烁看向杜若男,他听杜若男说过杜小小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怎么可能会放火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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