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以后 (子少言)

　　舒国豪在一旁看报纸，也说：“时间还早。我还不是很饿。”
　　又过了一会，门铃响了。刘妈去开门。
　　舒衍回头，却见来人是乔安。乔安一脸歉意，“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
　　舒衍看向周婷。周婷说：“是我让乔安来的。”赵浚既然不来，她就给乔安打了个电话。反正现在赵浚已经有女朋友，乔安是她现在唯一满意的女婿人选了。
　　饭上，乔安和周婷、舒国豪相谈甚欢。只有舒衍一个人默不作声。周婷看不过她的态度，踢了她一脚，舒衍才心不在焉地淡淡应了几句。
　　乔安给她夹了几道菜，舒衍没有吃。在她的记忆里，赵浚从来没有爽约过。
　　正在这时，舒衍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是赵浚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赵浚说：“诗诗这里有点事。我晚点过来。”
　　“哦，”舒衍半眯了眼，用极淡的口吻说，“你不用过来了。”
　　
　　☆、第四十三章

　　赵浚收了电话，皱眉看向前方堵得纹丝不动的车。前方隧道出了车祸，车子堵了一长串，不知道还要堵多久。他侧头看向副驾驶位上捂着肚子的李诗诗，“我背你去医院。”
　　说罢，不等李诗诗说话，赵浚就下了车，然后打开副驾车门，要李诗诗趴在他背上。李诗诗见他如此紧张，心里总算平衡了些。因为，刚才她问他“可以推掉和舒衍的约定吗”的时候，赵浚毫不犹豫地说“不可以”。她因此很羞愤。而现在，他这么着急，他还是舍不下她的。
　　李诗诗趴在赵浚背上。赵浚背着她飞奔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赵浚扶着李诗诗去挂急诊。导诊台的护士问李诗诗是小腹痛，还是哪里痛。要是小腹痛，得看妇科。赵浚看向李诗诗。李诗诗有些不自在，忍着痛瞪着护士，说不是小腹痛。护士这才说挂内科急诊。
　　经医生诊断后，李诗诗是患了急性肠胃炎，没什么大碍，开了药。
　　赵浚一直在看时间。等拿了药，赵浚问李诗诗好些了没有。李诗诗说好些了。赵浚点头，“我已经联系了李叔叔，他很快就会派人来的。”
　　“你要走？”李诗诗问。
　　“嗯。舒衍已经等了很久了。”
　　李诗诗皱眉，难道他这么着急地背着她来医院是为了尽快去见舒衍吗？从小到大他都这样紧张舒衍。男女之间真可以有这样的友谊？
　　“你和舒衍在交往吗？”李诗诗问，“要是没有交往，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还没有。不过，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赵浚又在看表。
　　他的话有些不冷不热，把李诗诗堵得再无法开口。
　　赵浚给舒衍打电话，舒衍没有接。他又给李诗诗的家人打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对李诗诗说：“你们家的司机还有几分钟就到。我先走了。”
　　“赵浚！”李诗诗叫住已经转身的赵浚，“你真就这样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赵浚抬步。
　　李诗诗看着他由走变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发觉这次赵浚回国后，有些变了，对她不像以前那样了。以前无论她对他怎样，他对她都一样体贴。即使是他和许双双在一起了，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她不冷不热的。
　　她想起刚才问他是不是在和舒衍交往，他说“还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舒衍有可能交往？李诗诗忽然觉得心痛。当初，即使是赵浚和许双双交往，她否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许双双什么都不如她，她潜意识里知道赵浚并不爱许双双。而舒衍家世显赫，又才华横溢，要是换成舒衍……
　　李诗诗一时心乱如麻：赵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当初对你那样不冷不热都是有原因的？十多年了，我以为你会坚守你的心永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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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浚急匆匆跑出医院，怕还在堵车，从另一条道打车去舒家。
　　晚饭后，乔安被周婷留下来说话。舒衍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又是繁星点点的夜，夏花在星辉之下透着隐隐约约之美。
　　舒衍想起赵浚在这个花园里给她捉萤火虫时被蚂蚁咬得哇哇叫的事。这个时候，花园里不时也有亮点飞过。
　　“这些花都是你种的吗？”乔安不知何时来到了舒衍身边。
　　“不是。”舒衍说。
　　“有萤火虫。”乔安突然发现，然后笑了，“你要萤火虫吗？我给你捉一只。”
　　舒衍看向乔安，“你还不回去吗？以后我妈叫你来，你随便找个理由推脱就是了。”
　　乔安也看着她。她一定是认为他在死缠烂打。而对于这件事，他无话可说。因为，他好像确实是在死缠烂打。三十多年了，他都不知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让他自己都觉得厌恶，她就更不用说了。
　　乔安撇开了头，语气也淡了几分，“那我走了。”
　　“不送。”
　　乔安刚要走，舒衍却捉住他的手臂，“路上小心。”
　　乔安诧异，语气又软了几分，“我知道了。”而当他转身看到赵浚时，心里恍然大悟。他自嘲一笑。然后看也不看赵浚一眼，抬步离开。
　　赵浚也没看乔安，径直走到舒衍面前，说：“舒衍，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是让你不用过来了吗？”舒衍看着夜空说。
　　赵浚跟她解释，“诗诗突然得了急性肠胃炎，我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出了车祸。”
　　舒衍转头看他，皱眉，“你受伤了？”
　　赵浚继续，“出了车祸，有点堵车，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他是故意的。舒衍心哼一声，又转回头。
　　赵浚笑，“所以，不要生气了。”
　　舒衍说：“我没有生气。你来或者不来，我都无所谓。”她现在凭什么生他的气？说白了，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李诗诗于他来说，定是不一样的。她越想越皱眉。
　　赵浚搬过她的肩，让她正对着自己，“你要是没生气就笑一个给我看看。”
　　舒衍冷冷地看着他。
　　赵浚无奈，一只手放开她的肩，手臂抬起来，大拇指在她眼角摩挲，“我最怕你这种眼神了。既然你没生气，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准时下班，准时来这里吃晚饭。”
　　舒衍哼了一声，“你明天还来？”
　　赵浚点头，“今天不是没吃成吗？明天自然要补上。”
　　这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舒衍说：“随你。”
　　“刚刚我看到乔安了。”赵浚说。不仅如此，他还听到她对乔安的嘱咐了。
　　舒衍不想跟他解释。赵浚蹙了蹙眉之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舒衍，你能弄点东西来吗？我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舒衍站着没动。赵浚兀自转身进了客厅，请刘妈弄些吃的，然后又出来找舒衍。
　　舒衍已经坐在了一个椅子上，望着星空。赵浚走过去，身子斜靠在椅子扶手上，笑道：“这些年，a市的空气质量越来越不好了。今夜难得有这么多星星。”
　　舒衍“嗯”了一声。
　　赵浚说：“小时候的星星比现在还多，还好看。”
　　从小一起长大，记忆也都差不多。舒衍说：“那时，你是在看星星吗？我记得你都在睡觉。”
　　还有一回，电视里说有流星。她拉着他一起等流星，他也是睡着了的。
　　赵浚也想起来，“你那个时候许的什么愿？”
　　舒衍睨他一眼，“我见你睡着了，就想把流星照下来，等你醒了看。因为照相，没有许成愿。”
　　“那你本来想许什么愿？”赵浚忍不住笑。
　　“不记得了。”她是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睡得像头猪，她推都推不醒，她照了一张流星划破天际的照片。
　　“周末我们去看日出吧。”赵浚说。
　　“不想和你去。”
　　赵浚兀自安排，“我们提前一天到山上的度假村。这样就不用起太早了。”
　　“提前一天？”舒衍侧头看赵浚。
　　赵浚很坦荡地点头。
　　这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刘妈来请赵浚去吃饭。赵浚请刘妈把饭菜端到花园里来。刘妈立即就答应了。
　　舒衍见刘妈离去的身影，看着赵浚说：“你简直是把我家当你家了。”
　　赵浚笑得很恣意，“我们两家从来就亲如一家。”
　　周婷已经洗漱完毕，坐到床上准备睡觉了。她知道赵浚来舒家，并且现在都还和舒衍在花园里，心头不禁一叹，对一旁还在看报纸的舒国豪说：“衍衍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她一早就把乔安赶走了，都这么晚了却和赵浚有说不完的话。她对赵浚到底是什么心思？”
　　舒国豪从报纸中抬头，说：“他们两从小就这样。”
　　周婷点头，叹气，“更何况赵浚现在还有女朋友。衍衍要是对乔安能像对赵浚这样，我也不用愁了。最近皱纹都又多了。”
　　舒国豪倾身，“我看看，没有呀。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衍衍的事，你就别太操心了。现在，我们来做做运动。”
　　周婷睨着他，“昨晚才做了！”
　　“多做运动有益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