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参展的企业是怎么回事?”双晴疑惑不解。
既然当初协调好了还是及时举办,为什么临到最后却会抽身?
“很简单啊,我爸和你爸不下场玩,还拉了一群人隔岸观火呗。”
这就是一次有预谋的造市,不降价联盟里有人主导,有人附议,联合起来与管控政策抗衡。而事实证明,这招确实有效,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房地产市场价格。
房市其实也如行舟,不退则进,接下来的涨幅势头已可预见。
双晴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一来遭殃的还是那些有购房需求的维州百姓。
纵观古今中外,世上生活最艰辛的从来是升斗小民,从疾病战争、政治斗争到国际之争,及至本国利益集团的内耗博弈,老百姓永远牺牲或被牺牲在最前沿。
汪锦媚将嚼得没味了的口香糖吐进垃圾篓,对双晴道:
“梅三的珠宝展定下来了,他打算做成高端的小型展会,只针对特定客户发放邀请函,我想掺一脚玩玩,来问问你有没兴趣?”
“我马上要考试了。”
“你不会真想进机关吧?”汪锦媚满脸厌嫌。
“不然做什么?”
总不能毕业了还做伸手党,天天问父母要零花钱。
就算顾天成愿意养她一世,她还不乐意看钟怡的脸色,自立才是正途。
“我打算过了年去我爸的公司实习,要不你跟我一起?”汪锦媚嘻嘻笑道,十足仗义地给好朋友贡献馊主意,“我还真不信了,你爸能眼睁睁看着你流落到我家做苦力?你丢得起那人,他还丢不起那脸呢!到时候你想在他公司里做什么职务,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算了吧,就我妈一个已经够他家里那位提心吊胆的了。”
“也是,不管怎么说,你爸现在挺好的,总不能你妈不开心,就非得拖着全世界都陪她不开心。当初你爸又不是像我爸那样搞外遇,还不是你妈坚持要离。再说了,你后妈虽然为人有点功利,不过对你爸还挺真心的,换了我是她,好不容易嫁了个不错的男人,结果他还和前妻剪不断理还乱,我不阉了他才怪呢!”
双晴微微张嘴,看着好友,一时无言以对,原来在外人眼中,整件事有不同版本,像汪锦媚就对她妈不以为然,觉得是朱翡真欺人太甚,她揉额叹气道:
“我爸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老不着家。”可别以前没外遇,临老入了花丛。
“会不会是在忙着和香港财团合作的事?”
“你怎么知道?”双晴惊讶。
“前两天我爸跟我哥提过几句,我不小心听到的。”
双晴隐隐觉得离奇,顾天成和香港那边的合作很重要吗?竟然能令汪秀年高度关注,还特地和儿子讨论上了,她看了一眼好友,意有所指:
“你呢,最近的老公有没有换新花样?”
汪锦媚大眼一翻,拉过她旁边的椅子瘫坐下去,唉声叹气:
“别提了,我太他妈受挫折了,打他电话总是推说很忙。我要是不联系他,他从来不会联系我,一次也没有,我坚持不懈死缠烂打吧,约他四五次,他倒也肯出来一回,可就是根本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简直像一堵铜墙铁壁,防得滴水不漏。”
双晴低头,眸光落在书页上,心绪有点飘忽,说的是那个人吧?
汪锦媚此刻急需听众,见她静默不语,便自顾自大发牢骚。
“我们单独吃了两次饭,其实相处得挺愉快,他超有风度的,又细致体贴,属于那种永远不会让女孩子难堪的男人。但令人憎恨的是,他也永远不会让人产生任何遐想。他可能对我真的没有那种意思吧,每次总是在我忍不住想表白时,他都会不着痕迹地带开话题,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开口,真是痛苦死了。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那么难?”
双晴侧首看她,过了一会,才认真道:
“那就别喜欢了。”
“你以为感情是你手里的皮球,你想动它就动,你想静,它就马上给你静下来吗?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才会明白那种抓心挠肺的滋味。”
“我喜欢过湛开好不好。”她即时反驳。
汪锦媚一哑,继而怒火中烧:
“你别在我面前提那混蛋会死啊?当初我纾尊降贵给他面子,跑去吼一嗓子我喜欢他,结果他跟我说他暗恋你三年了,我靠!气得我差点吐血!长这么大就属那回最丢脸了!”
“都猴年马月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这么牢,真跟他有仇?其实偶尔丢点小脸,有益身心健康,你看你扛着记忆中的屈辱,成长得这么茁壮,你该好好感谢他才对。”
汪锦媚将手中书本啪地扇在她的后脑勺上,笑着唾骂:
“幸亏你和寇中绎不熟,要是再出现那种惨无人道的悲剧,以后月亮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我绝对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双晴的面容微微一僵:
“有那么严重吗?”
“你克我桃花呢!你说严不严重?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喜欢的男人你绝对不能碰,我不喜欢的,你就算把他们溶成浇花的肥料,我也没意见。”汪锦媚咬牙切齿,仿佛真对高中时期的旧事仍耿耿于怀,心气难平余怒未消。
双晴下意识地别开眼眸,面色有些不自然。
“咦?”汪锦媚忽地转过她那部只有两个巴掌大的迷你手提。
小小的屏幕上,即时通信的对话框在闪耀着:
“小晴儿,想要TP6手机,来机场接我。”
杨竞彤出国那天,寇中绎去给她送行。
双晴则同往常一样,隔段时间去见朱翡真一面。
从那日沈承贤的身份露出一丝端倪之后,她担心母亲与他之间会不会有事发生,曾拜托李证先密切注意。后来得知朱翡真没有和沈承贤摊牌,而是选择了冷处理,近日几乎闭门不出,她既感安慰,又觉无奈。
不知母亲是被她的说话刺伤,还是终于肯从虚妄的梦中醒来,明了她自己内心的真正渴望,就像一道怎么也填不满的沟壑,不管身边来去多少男人都于事无补,他们始终不是那个她直至彻底失去方知后悔莫及的前夫,由是沉寂下来。
当双晴进门,看到朱翡真的真丝长裤上竟全是褶子,向来注重仪容的母亲还不以为意,她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当日一句忍不住的提醒,会打击她至此,仿佛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持,人生失去了希望和目标,变得格外消沉颓丧。
连面容都比从前暗淡苍老。
看见朱翡真这样子,双晴的欣慰感遁去无踪。
两人如常聊了些闲话,以前朱翡真偶尔会问起顾天成的近况,其实母女俩都心知肚明,这是朱翡真平时约见女儿的一个主因,但这一日她刻意避而不谈。
双晴体恤母亲心事,主动提起:
“爸爸最近经常飞香港,妈妈你想带点什么吗?”
朱翡真叹口气,笑笑道:
“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贪图新鲜,没什么想要的了。”
双晴听了心里难受,一直到离开,她仍然在自责和后悔。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沈承贤陪在母亲身边,人生短暂,不如意事又十之八九,损失点钱算什么?只要沈承贤肯花足心思,投朱翡真所好,至少她可以拥有一段快乐时光。
当来到李证先店里,从他手中接过最新的报告时,她踌躇了许久。
最后一咬牙,轻声对李证先说:
“谢谢你,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查了。”
决定来得如此仓促,毫无预兆,让李证先愕然:
“我通过管道联系到了在美国做征信的行家,对比那边返回的前期信息,虽然还是看不出这个沈承贤的履历有什么纰漏,但直觉和经验告诉我,越是这样越不对劲,真实得过头,几十年人生没有一丝引起别人疑惑的地方,反而有点像假的,你确定不再往下查了吗?”
双晴内心矛盾至极,想起母亲的颓态。
像沈承贤这种极尽关怀体贴能事的男人,对中年女性而言就像毒品,明知他心中藏着诡计和危险,可仍忍不住与他约会上瘾。朱翡真年近半百,人生进入稀微尾声,也不过剩下这最后一点七情六欲,何苦还要迫她割裂,迫她面对。
她心意已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不查了。”把报告塞进背包,她顺手拿出手机,告别面有忧色的李证先,转身时给湛开留下语音信息,“我现在去机场,你下机过了海关给我电话。”
李证先看着她出门远去,摸摸下巴,在店里踱了几步。
思前想后,最终他给寇中绎打了个电话:
“老大,我上次和你说过在调查一男的,姓顾的丫头今天突然说不查了,可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那人不对劲,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帮我看看他的材料,没准你能发现蛛丝马迹。”
寇中绎身处机场,站在一旁等候杨竞彤办理登机手续,听了李证先的话,他眉头一蹙,突然不查了?半途而废不像是她的风格,她怎么了?
“你的直觉没错,那男的确实有问题。”
李证先在电话的另一头嘴巴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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