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电话?”程梓浩的声音接着高了几个分贝,质问的声音含着几分顾惜君猜不透的责备:“你知道昨晚我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你吗?”
“手机丢了。”顾惜君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暴躁的程梓浩,心肝儿忍不住颤抖,却自认理亏,用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讨好说:“你连夜从京城赶回来也累了吧,先洗澡再好好休息吧。”
可是程梓浩却不买账,一把抓住顾惜君的手腕把对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来,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嗅了一下,脸色顿时黑如墨水:“浑身都是烟味,你昨夜都跟什么人出去了?”
“酒吧人多,抽烟也是常事,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偶尔去玩一下不行吗?”顾惜君轻轻抱住程梓浩的肩膀,贴在他的耳边哄到:“先去洗澡,好吗?”
充满硝烟味道的气氛僵持了足有一刻钟,程梓浩沉着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说:“以后也不许与袁楚楚来往。”
顾惜君缠住肩膀的手松开,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盯着身旁黑脸的男人反问说:“为什么不能与楚楚来往?”
“她并不是安守本分的女人,继续交往下去只会把你带坏。”程梓浩的语气愈发强硬,似乎眼前的女人再说一个“不”字,就会勃然大怒。
昨夜差点被强女干的阴影依然笼罩心头,此刻被程梓浩如此威胁,顾惜君的心情直接跌入冰窖。她咬了咬唇,苦笑说:“楚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与她断绝来往。”
想不到一向乖巧温顺的小女人,也会有拒绝自己的时候。想起昨夜打不通顾惜君的电话,程梓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把赵东成留在京城处理剩下的工作,自己则连夜订了机票赶回来。
可是等了一整夜,他却看到浑身烟酒味的女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归来,气得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顾惜君,我的说话不会重复第三次。”程梓浩抓住顾惜君的手腕,再次严声苛责道。昨夜的於痕未退,她根本承受不了男人的力度,下意识想要抽走双手,冷汗也不断从额头渗出。
这个微小的表情尽收程梓浩的眼底,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双手查看顾惜君的手腕。当看到那两道触目惊心的勒痕时,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震惊,朝眼前的咆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手腕受伤了?”
顾惜君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程梓浩,嘴唇紧抿侧头盯着他,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正努力盘算着如果被对方知道昨夜的事,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不说话?”程梓浩脾气暴戾地打翻了茶几上的台灯,玻璃碎裂的声音让顾惜君心头再次一颤。“顾惜君,是因为我太宠你了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任性妄为的?”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顾惜君摸准了程梓浩的脾气,每次吵架后只要气消了再哄几句就好。她决定不辩驳,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盯着他,打断任由他发泄心中的怒火。
“是否因为袁楚楚?”程梓浩浓密的眉毛快要拧成结,脸色早已复杂如调色盘。“好,你不说是吧?我直接打电话给她问清楚!”
被程梓浩丢弃在一旁的手机重新握在手中,他平时很少记录陌生人的号码,但因为袁楚楚是顾惜君的闺蜜,他才破例记下来了。
眼看他的态度坚决,顾惜君连忙按住了手机屏幕,脱口而出说:“别打了,楚楚也不知道我被下/药的事。”
话刚说出口,顾惜君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缓缓抬起头对上程梓浩含怒的眸子,似乎有烈火在燃烧。面对男人如此强烈的反应,她早已变得手足无措:“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真的没事,那个男人没把我怎样。”
慌乱的解析当中,程梓浩只捉住了最重要的字眼,语气阴冷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
自知越描越黑,顾惜君已经不敢乱说话了,改为捉住程梓浩的手臂小声哄说:“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程梓浩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大概这些年来只有今天,才会露出如此复杂的眼神。气氛已经结成冰霜,冷得顾惜君浑身颤抖。男人线条柔和的脸容,因为出其不意的愤怒和惊恐而扭曲,一字一句地低吼道。
“你在酒吧被人下/药了,然后被陌生的男人缠上,还差点.......”
说到这里,程梓浩震怒得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无法想象漫长的一夜,顾惜君究竟受过怎样的欺凌。他二话不说挽起女人的衣袖,仔仔细细地把外露的肌肤都检查了一遍,直到没有发现其它伤痕,才整理好衣服把对方抱在怀中,直径往门外走出。豆布央号。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站在狭隘的电梯里,顾惜君拼命拍打程梓浩的胸膛。可是男人宛如一具雕塑,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反抗。
101.冷战1
“验伤。”丢下这两个字,程梓浩彻底陷入了沉默当中。然而手臂紧紧扣着顾惜君的力度,可以透露出男人心中的极度愤怒,以及源于心底的担心和悔意。
但无论顾惜君如何解析,程梓浩都不为所动。他直接将她抱到汽车里。不由分说系上安全带,驱车前往江立医院。
接下来一连串的身体检查,江美欣被程梓浩要求全程陪伴。她眼看对方的神色不对,收起了平日八卦的性格,安安静静地帮顾惜君验伤和检查。
昨夜在公园的石凳上睡得不踏实,加上回家后就被程梓浩带到医院折腾了一个上午,早已累得分不清方向。顾惜君检查完毕后独自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豆布丰血。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程梓浩和江美欣正站在病房门口,小声地说话。
“尿检的结果出来了,确实是被人下了谜幻剂。不过剂量不大,对身体的影响很小。”江美欣拿着检查报告,表情有些不自在,继续小声地解析说:“除了手腕上的勒痕,全身都没有其它伤口,也没有被人*暴过的痕迹。”
程梓浩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倒是江美欣细细地叹了一口气,劝慰说:“早上看到你凶神恶煞地闯入我的办公室,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等会儿她醒来了,你别用这种态度待她,换做是谁,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都不好受。”
“知道了。”程梓浩面无表情地敷衍了一句,满怀心事地掏出手机看了又看。“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詹少。让他查清楚昨晚在酒吧吓药的人。”
两人站在门口处,沉默着不再说话。顾惜君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想不到这次的事情会演变得如此严重。她感到喉咙一片干涩,伸手想要去拿桌面上的杯子,却被一只大手抓住。
“我帮你。”不知何时开始,程梓浩已经走到病床旁,拿起水杯加了点温水,才递到顾惜君的嘴边喂了下去:“除了手腕,还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顾惜君轻轻摇头,低头的时候发现手腕已经上了药,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疼痛。“我没事。真的,你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带我到医院来。”
“关于你的所有事,从来都不会大费周章。”经过一个上午的冷静,程梓浩的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看顾惜君的时候,眸中多了几分说不清的酸涩,以及怜爱。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顾惜君望向窗外,淡淡地说:“我很讨厌医院的消毒药水味,想要回家了。”
“嗯,我们现在回家。”
虽然程梓浩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可是在顾惜君的眼中,这种隐藏在平静下的暴躁,才是最可怕的。
洗澡过后,顾惜君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被子有股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她惊魂未定的心也因为程梓浩的陪伴而最终恢复了平静。
厨房飘来一股鸡蛋的清香,程梓浩很快就端着一碗鸡蛋瘦肉粥走了进来,搁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柔和却带着几分惆怅。
“还在生气?”顾惜君把程梓浩握成拳头的右手放置在掌心,沿着手背轻轻摩挲。“这次是我做错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一整夜。”
微微叹了一口气,程梓浩端起鸡蛋粥,语气依旧十分强硬。“既然你知错了,也请记住我今天的叮嘱,以后远离袁楚楚这个女人。”
想不到兜兜转转,程梓浩还是把矛头指向袁楚楚的身上。顾惜君故意别过脸,避开他送过来的勺子,晦气地嚷道:“你没有限制我自由的权利,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连交朋友和出去玩,都得经过你的批准吗?”
虽说怒意还在,但程梓浩还是还听从了江美欣的劝告,没有冲着顾惜君发脾气。“我这是为你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你还没有好好悔过吗?”
“对,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但总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误,而限制我的自由吧?”顾惜君固执起来的时候,与平日温和的态度判若两人。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她想了想,回头盯着程梓浩的黑脸,坚决地说:“我不是你的下属,请不要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