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骤然一紧,顾惜君的说话如同羽毛拂过程梓浩的心尖,酥痒难耐。他的双臂把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语气透着倦意:“the.one.trying.to.wear.the.crown,must.bear.the.weight。”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程梓浩的心底泛起了说不清的暖意,他轻轻把顾惜君拥入怀中。热烈缠绵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密不可分的两人犹如袒露在热情如火的阳光。燃烧,继续燃烧,所有的烦恼都成为灰烬……
启凡的新品发布会很成功,反响热烈,很快传为城内佳话。
程梓浩依旧忙碌,圣诞节后的第三天下午,秘书已经安排了他到迪拜出差的行程。离别前夕,顾惜君反复检查他的行李,未离开已经开始想念。
“回去请假陪我出差。”程梓浩站在全身镜前,习惯性地让顾惜君帮他打领结。
“上次请假说去南非,结果泡汤了。相隔这么短时间又请长假,经理会对我有意见的。”顾惜君的注意力落在男人胸前的领结上,不知是否心不在焉的原因,打了第三次才成功。
程梓浩穿好西装,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脾气倔强的老头子。“那你回去辞职,以后我养你。”
深知男人的说话并非玩笑,但顾惜君故作生气地说:“那可不行,要是吵架了,我连温饱都不能解决。”
“虽然你的缺点很多,脾气也不好,但我的气量大,可以包容。”程梓浩依依不舍地抱住女人的脸颊亲了一下,叮嘱说:“元旦前会赶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顾惜君的心里泛起丝丝暖意,俏皮地推着程梓浩往门口处:“别磨磨蹭蹭的,等会儿赶不上飞机,又得让赵东成飙车去机场了。”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赵东成闻声走过来,接过程梓浩手中的行李箱提醒说:“顾小姐说得没错,再收罚单我的驾照就得重考了。”
程梓浩走到大门口处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顾惜君邪魅一笑说:“你似乎忘了什么?”
顾惜君习惯性地上前抱住了程梓浩的腰,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吻别总让人感到心酸,她笑了笑,别过脸回避对方灼热的目光,然后随手关上了大门。扔厅估号。
“砰”的一声响起,顾惜君感到心脏的位置突然强烈地抖动了一下。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捂住胸口喘着大气,很久呼吸才逐渐顺畅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有密封的袋子套住顾惜君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无法呼吸。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她的心底涌起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程梓浩出差后的第二天,海市一夜间急速降温。顾惜君穿起羽绒服和羊毛长靴,依然觉得手脚冰冷,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
下班走出办公楼的时候,一辆深蓝色的商务车停靠在马路边。看到顾惜君走近,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上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顾小姐,太太有事约见。”
恭敬的语气,却透出如冬夜里的冷意。
顾惜君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你也留不住。她微笑点头,一路跟随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到对面马路的costacafé。
在角落里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不算陌生的身影。陈婉华穿着浅灰色的兔毛外套,脸容较早前见到的时候要憔悴一些,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饰心底对顾惜君的厌恶。
“阿姨,您好!”顾惜君走到褐色的小圆桌旁,礼貌地打招呼。
陈婉华正端着浅绿色的杯子喝咖啡,啜了一小口,才皱起眉头说:“坐吧,我们聊聊。”
事实上,顾惜君对陈婉华的印不太好。但该去面对的,却无法逃避。即使她再尖酸刻薄,嘴巴不饶人,毕竟是程梓浩的母亲。再不愿意,你也无法避免与她打交道。
“如果阿姨在心里有什么疑惑,不妨直说。”顾惜君不打算针锋相对,努力维持应有的淑女典范,嘴角含着得体笑意。
眼前的女人正低头玩弄左手中指上的钻石戒指,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让顾惜君感到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她突然抬头望向顾惜君,眉宇间尽是讥讽。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离开我儿子。钱?前途?还是为了名气?”
陈婉华不喜欢转弯抹角,眼角的余光稍微从顾惜君的身上划过,语气充满藐视。就连开口说话的台词都冷冰冰的,有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对于这种毫无新意的开场白,顾惜君在心里在暗自叹气。片刻以后,她才无奈地笑说:“抱歉,我不会放弃。”
面对顾惜君直接而坚决的拒绝,陈婉华并没有半分不悦,淡定地回答:“即使你不放弃,也休想进程家的家门。在我眼中,能配得上梓浩的女人,只有思雅这种有身份和地位的名媛淑女。”
“配不配得上,只有程梓浩自己才知道。”顾惜君的语气坚定,并没有半分怯场。即使陈婉华的气场如此强大,她心里的紧张也不会流露半分。
074.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对于这个外表柔软的女人,陈婉华从没想过对方会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的要求。此刻看来,这种女人才是最难缠、最麻烦的。
“如果我是你,会很识趣地要求一笔钱然后离开。男人在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经历过几个女人?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喜欢你吗?当有一天厌倦了。始终会离开。”陈婉华耐着最后一丝性子,优雅地从手袋里掏出真丝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渍。
眼前经过精心打扮,且风韵犹存的女人,此刻在顾惜君的眼中变得很幼稚。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假如终有一天他真的对我厌倦了,也应该是由他亲自开口向我说分手。”
态度不卑不吭,语气坚定。
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得太多,顾惜君的性子也越发成熟。她的云淡风轻,深深刺痛了陈婉华高傲的心。这种镇定和坚持,在她的眼中全了耍赖和不要脸的表现。
气氛僵持到了极点,陈婉华心中最后一丝耐性都被顾惜君磨光,终于憋不住苛责说:“怎样的女人适合梓浩,作为母亲的我是最清楚的。”
顾惜君啜了一口温水,沉住气抬头对上陈婉华含怒的眼眸,淡淡地说:“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您可以尽管说出来。但感情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这才是对程梓浩最适合的。”
“你……你不要脸!”陈婉华的脸色瞬间拉黑,漂亮的柳眉几乎扭成结。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低吼道:“那我尽管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留在梓浩的身边。”
真正的爱情,并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吓退。顾惜君顿了顿,心里泛起了莫名的酸意,耐性而诚恳解析说:“我希望您能体谅和支持我们。”
“支持?”陈婉华“嗖”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顾惜君潮红的脸颊,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惹来四周客人以后的目光。“顾惜君,你知道自己一脸无辜的样子,真的很恶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缠着梓浩!”
顾惜君微微抬头,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倒影在她精致的小脸上,燃亮了那份固执和倔强。“请您能支持我们。”
“休想!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允许你和我儿子继续交往!”陈婉华忽然端起桌面上喝剩的半杯热咖啡。毫不犹豫地朝顾惜君的脸上泼过去,恶狠狠地骂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绝对有让你在海市呆不下去的能力。”
情绪失控的女人。暴躁的行为早已超出了理智的范围。扔厅尽圾。
高跟鞋“吱吱”的响声,很快消失在议论声四起的咖啡厅里。顾惜君愣在原地,神情呆滞地盯着桌面上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心情却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在一旁擦桌子的服务生似乎看不过眼,尴尬地走带顾惜君的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小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顾惜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紧紧握着拳头的手许久才松开,接过服务生的纸巾,强忍心中的酸痛道谢:“谢谢你。”
离开咖啡厅,顾惜君的心情有种说不清的惆怅和难堪。她站在明亮的落地玻璃前,倒映出一张苍白而狼狈的脸孔。米白色的羽绒服上还残留褐色的咖啡污渍。半湿的头发在北风中飞舞,让她看起来忧愁而沮丧。
街灯亮起,顾惜君站在咖啡厅外的站牌旁,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流转。她安静得就连呼吸声也显得微弱,掌心握着带着余温的手机犹豫几分,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受到委屈的那一刻,她唯一想到的人只有程梓浩。虽然他的妈妈的行为幼稚而冲动,但她必须忍让,不打算让他夹在中间做人难。
“喂,是我。”顾惜君抬头望着柔弱的光线下不断飞舞的灰尘,心情愈发低落。陈婉华在咖啡厅的一番说话仍言犹在耳,每一个字落在她的耳里,如同匕首的刀刃扎在心底,痛得发麻。
电话的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温柔如旧:“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