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最后对于助理笑了笑说:“我是想说,明天不用给我送饭了,医院内有,我妈都付钱了,不吃的话,浪费。”
于助理笑着说:“这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帮你和齐总提一下。”
我笑着说:“那麻烦于助理了。”
他离开后,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在那儿无聊的想着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这是要活生生在医院内躺上一个月的节奏,真是自己作的死,含泪也要走完。
到达夜晚八点,医院内已经去安静下来,我又感觉头皮发麻,不断看向那扇紧闭的病房门口,只听见有脚步声在外面走来走去,却始终不见人进来,到达九点门口连偶尔的脚步声也没有了,我有点害怕了,不敢睡觉,只能翻个身缩进被子内憋着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床单上湿湿的,内裤也感觉粘稠不已,我将身上被子揭开后,便看到床单上一床的血,我彻底吓到了,正想着该怎么办时,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在听到门动静的第一时间,我便手忙脚乱的将被子快速给自己盖住,侧脸看向门口。
是半夜赶来的齐镜。
他进来后,将门关上问:“怎么还没睡?”
我故作镇定说:“我说睡不着。”
齐镜笑着问:“还怕?”
我手死死捏住被子的一角说:“有、有点。”
齐镜说:“抱歉,我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
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句。
齐镜见我说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来到床边问:“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死死捂着身上的被子,不肯说话,因为稍微说一句话,我就感觉身下有点不对劲,为了防止这张床被鲜血洗涤,我尽量不说话,也不动,在心里想着,怎么办,大姨妈来了,特护去休息了,我妈不在,只有齐镜这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我不可能对他说我大姨妈来,让他推着我去厕所换个姨妈巾吧?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人生有点儿绝望。
只能告诫自己自己一定要忍住,挺过这一夜,等明天早上齐镜一走,我就第一时间找护士去卫生间,便干脆心一横,往病床上一趟,对齐镜说:“我先睡了。”便用被子盖住自己脸。
齐镜也没多说什么,在我躺下后,他关掉灯,说:“晚安。”
我在心里想着,晚安你个头啊,女人就是麻烦。
一直到大半夜,我感觉我不行了,这次血来得比较汹涌,小腹又痛,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感觉连睡裤都湿了,正当我在心里有些绝望时。
一整晚都没有动静的齐镜,忽然将房间内的灯给打开了,他看到床上的我说:“宴宴,你怎么了?”
我额头上一头的汗,想着不管了,不管了,现在下身太恶心了,我已经受不了了,只能指了指自己被子。
齐镜看了我一眼,将我被子轻轻揭开,当他看到被子上和床上一片红时,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盖住,特别平静问:“需要我怎样做。”
我捂着肚子,笑得尴尬说:“我需要一个女人。”扔向协巴。
055.怪与怨
所有一切全部处理完毕后,我犹如一条洗干净的咸鱼一般躺在床上,对齐镜嘿嘿笑着说:“齐叔叔,你知道的,女人总有那么一天。”
我说完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又补了一句说:“您没被吓着吧?你不用担心,我们女人就是这般奇怪的存在,流血三天三夜都不会死的那种,没事没事……”
说到这里,我肚子抽疼了一下,干脆也就不说了,用被子蒙着脑袋说:“我困了。”
我在被子内听到齐镜在我床边轻笑了一声,将灯关掉后,便在黑暗中拉掉我盖在脑袋被子,他笑着说:“好了,这是人之常情,都女生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必觉得害羞,如果不舒服要和我说。”
他说完这句话,手便在我脑袋上揉了揉说:“晚安。”
第二天早上。我妈九点准时打来电话询问我在医院内的情况,我躺在床上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心不在焉听着。我妈询问完我身体状,又在电话内说了很多废话,大抵是她对于死亡的感想,她说,很久以前,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舅奶奶还很年轻,转眼间,她已是孩子的妈,舅奶奶已经结束了她这一生。
她在电话内说:“宴宴。妈妈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我问她心酸个啥,她说,在舅奶奶死时,她没再她身边。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我妈一向疯疯癫癫,现在却和我说一些这样感性的话,可见舅奶奶的死对她打击还是挺大的。
我在电话内积极安慰她,说让她不要伤心,舅奶奶并不是死去,而是重生。
我妈在电话那端听了沉默了好半晌,我估摸着是偷偷抹眼泪了。良久她才开口说:“宴宴,妈妈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现在腿成这样了,我却不能照顾你。你爸也出差,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待在那里,我心里挺酸的,我决定明天上午回家,来医院陪你。”
我挂断电话后,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文件的齐镜,他将咖啡杯放在桌上,看向我问:“怎么?”
我想了想说:“是这样的,齐叔叔,我妈明天回家,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看我了。”
齐镜将文件合住,笑着说:“你父母回来,我就放心了。”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于助理推门从病房内进来,对齐镜说:“齐总,我们该去公司了。”
齐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笑着说:“宴宴,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拿起外套穿好后,要出门时,我开口解释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怕我父母误会什么,所以……”
齐镜说:“没关系。”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病房内走了出去,于助理从桌上拿好那些文件,跟在他身后,他们两人离开后,我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忽然有些难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妈参加完舅奶奶的葬礼后,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回来了,一大早便坐在我床边唠叨着我这段时间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都心不在焉的回复着。
之后一个星期齐镜果然没再来了,病房内换成了我妈在守夜,林安茹和季晓曼来医院看过我几次,见我提不起什么精神,以为我是在病房内待久了,便提出要推着我出去转转,可我还是没兴趣,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心内思考一个极其深奥的问题,我想了整整几天没有把这件事情给想明白。
可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我妈正坐在房间内和我爸打着电话,嗲嗲的和我老爸描述这段时候他出差后她的状态,用了无数恶心之词来和我爸诉说完她的相思之苦后。
说到后面时,我妈叹息了一声说:“老周啊,你每次出差时间都挺久的,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你在家,我心里老是空落落地,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空落落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忽然明白了这几天的我是怎么了,我终于将那道深奥的事情想出了答案,我好像……喜欢上齐镜了。
我爸在外面出差了半个月回来后,在医院住了大半月的我,也出了院回家休养,而那段时间果然如齐镜所说,他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了。讲实话,我应该高兴,因为这代表我可以真正和他脱离干系,从此以后我们就陌生人了,我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想着那件事情。
也不用担心,那件事情会被人知道。
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对他的怪与怨已经超过了对他的期待。
为了恭喜我出院,季晓曼和林安茹当天都来我家吃饭了,我们吃完饭后,林安茹和季晓曼待在我房间内,两人对一阵研究,我被他们看得全身发麻,开口说:“看什么?”扔向住才。
林安茹手托着腮,一脸福尔摩斯的模样,她说:”周宴宴,这段时间你可是低落得有些非比寻常啊。”
季晓曼在一旁也说:“比如今天吃饭时,我和你说三次话,你却在我第四次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周宴宴,这有点不科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动着一条唯一能够动的腿说:“我好像爱上了一个男人。”
季晓曼和林安茹同时一僵,齐齐看向我。
我没有理会她们大惊小怪,继续看着屋顶,万分忧愁说:“他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很开心,他不在后,我每天都很失落,你们说,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林安茹冲了过来,凑在我床边问:“不是吧?周宴宴?你真有喜欢的人了?你喜欢的人是谁?快来和我们分享分享。”
我摇了摇头,有些苦恼说:“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他。”
季晓曼在一旁插嘴说:“当然要,就是因为你和赵毅都死矫情着啥也不说,才导致你和他的感情真是一场人间惨剧了。”
林安茹也非常赞成说:“对,喜欢就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就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