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等着樊部长发作,可谁知他却一巴掌将那张排位表拍在桌上,脸色有些难看看向我,他开口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而是拿着那张排位表对小谢说:“明明是你们做错了事情!却还试图将在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你们给我好好看看这张排位表,到底是谁做错了事情!”
部长声音特别大,整间办公室内都是他说话的回音,我和小谢吓得同时一抖,我注意到一旁的赵雅婷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这丝冷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樊部长再次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办公桌上的茶杯都在颤动,樊部长大声说:“你们给我仔仔细细看!一个字一个字看!”
小谢天生就是个软柿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受了多大委屈她都能够忍,现在樊部长发这么大脾气。小谢自然不敢上去看那张排位表,可我不同,我越是遇到这种事情,胆子越是比别人大,便向前走了两步,拿起桌上那张排位表打开一看。
我整个人傻了,排位表的内容和之间的不一样了,姜雯的花篮排在了最后一排,和温丽华的花篮隔了好远。
樊部长见我脸色,说:“你们都看清楚那张排位表了吗?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猛然看向一旁的赵雅婷,提高音量说:“你居然把排位表给换了!你给我的排位表根本不是这张!”
赵雅婷一脸受伤说:“宴宴,你到底在说什么?雅婷姐姐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张排位表就是我给你的那张,是你自己排错了,你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你就那么容不下雅婷姐姐吗?”
我气得全身发抖,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在职场上第一次遇到,我以为只要把证据摆出来,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对错分明,可我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中的黑暗,她既然敢故意安排错排位表,就自然不会让我留下证据。
可当时我排放好花篮后,把排位表给了小谢保管,而现在这张排位表和我之前给小谢的那张却发生了变化。
我看向小谢。
小谢哭着说:“宴宴,你就别再狡辩了,我知道你怕承担责任,所以你在回来的路上让我将排位表打印过一份,想让我和你一起联手将责任推给赵组长,可是宴宴,赵组长平时对我们也不薄,我们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听你的话将排位表换掉。宴宴,如果你害怕承担责任的话,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虽然我没有负责这块,可我也有责任,毕竟我是你的搭档,你没有处理妥当,我也难逃其咎。”
小谢这句话一出,我往后退了几步,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小谢,可她只是哭,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我们一起进入宝文这么久,在这么多新人当中我们一直是很要好的同事,我记得我要走的时候,她抱着哭了,她还口口声声说舍不得我离开。
可转眼间,以前的她忽然在我面前化为粉碎,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她。
赵雅婷眼睛内闪着泪光说:“宴宴,如果你只是因为以前的事情一直记恨我的话,雅婷姐姐和你道歉好吗?对,我不该在你和赵毅之间横插一脚,我错了,是我这个陌生人忽然抢走了你的赵毅哥哥,可宴宴,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样可怕了?当初你让我孩子流产不说,现在又联合别人试图将责任推卸给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满腹心机了?”他司双亡。
赵雅婷不断哭诉着,樊部长在一旁听了,忽然开口问:“孩子?”
赵雅婷抹掉眼泪,勉强笑着说:“其实樊部长您并不知道,我和宴宴以前是邻居,她从小和我丈夫一起长大,跟我丈夫感情很好,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声事情,导致我孩子流产,但我知道那次不能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一直舍不得怪她,尽管我知道她喜欢我丈夫,我还是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对待,我也一直认为她小,不懂事,可我没想到我想错了,年龄小,就并不代表心是善良的。”
樊部长听了,沉默了良久,他一直在顾忌着什么,所以才没有开口骂我一句话,之前就算想骂,也全部含沙射影发泄在小谢身上,这一次他也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我会将这件事情报给上面,让上面做决定和处分,你们都出去吧。”
048.百口莫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了樊纲办公室,我脑海内一直是小谢刚才所说的话,还有赵雅婷的冷笑。
这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接触到阴谋,活生生阴谋,防不胜防的那种。
以前我一直认为职场顶多是同事与同事之间的产生的一些小矛盾。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么可怕,可当我真正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后,才发现,职场上有很多让你百口莫辩的事情。
而这些百口莫辩的事情,其实还是其次,最让人戳心窝的事,便是你以为和你很要好的人,在你最需要她那一刻,她却在你后面痛快的捅了一刀。他司冬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班的,所有人用满是异样的眼神看向我,我从大堂一直走到楼下,在大门口我遇到了赵毅,他又来这里接赵雅婷下班了,他看到我时,唤了一句:“宴宴。”
他这句宴宴内包含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包括失望。无奈,叹息。
我看向他问:“你也不相信我吗?”
赵毅说:“宴宴,你们公事上的事情我不好说。”
我只是固执的问:“赵毅,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相不相信我?”
赵毅好半晌,他才开口说:“宴宴,其实工作没那么重要,我还是觉得以前无忧无虑的你,才是最好。”
我笑了笑说:“原来你也不相信我。”
我直接从他面前走过,没有看他,他也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我身后远远的看着我。他一直都是这样,远远地,从来不会靠近,一口一口他很喜欢我。可当我被人冤枉时,他永远没有选择过相信我。
就像初中时,我被隔壁同桌污蔑偷了她零花钱,我妈在家里把我屁股揍到开花,第二天,赵毅来找我,他开口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宴宴。小孩子偷人家钱是不对的,如果你缺零花钱,赵毅哥哥可以给你。”
那时候我听了,只是觉得很难过。我说不出自己到底哪里难过,可难过了一会儿,我又很开心,因为赵毅哥哥愿意将零花钱分享给我,就证明他是喜欢我的。
可到现在,莫名的,我才明白那时候自己的难过是因为什么,原来我的难过是因为他不相信我,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他是最应该相信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事情黑白,他应该像我相信他一样,坚定的信任,然而,他并未曾有过。
家里打来很多个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我没有接听,我不敢接听,我怕我一开口,便会哭,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够独立,我也一直想让自己努力独立让他们开心,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不堪一击。
我可以在他们面前做到最好,在我还没到达最好之前,我不愿意让他们看到我的脆弱。
我一个人面无目的走着,一直走到深夜街上没多少人了,我一个人才敢躲在公交车站站牌下,在冷风中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眼睛内再也没有眼泪出来,直到喉咙有点疼,直到有一辆车开到我面前,直到车内下来一个男人,我才停止了哭声,擦了擦眼睛,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闷着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他撑着伞站在细雨中看向公交车站牌下坐着的我,走到我身边坐下,他没说话,只是静静陪着我。
天上渐渐是大雨,只有我们这小小一方天是安全安静的,我缩了缩冻得有点僵的鼻子。
身边的齐镜忽然开口说:“骑过马吗?”
我喉咙因为哭过有些嘶哑说:“马?”
他说:“我送你一匹马。”
我瞪大眼睛说:“真的?”
他说:“当然。”他牵着我手说:“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上了车,齐镜带我来到一间马场,当马场的工作人员牵过一匹身长高大,毛色雪白的马时,我目瞪口呆看着它。
齐镜的手在白马的脑袋上抚摸着问:“想骑吗?”
我用力点点头,可想了想说:“我怕,还是算了。”
齐镜解掉领口的领带,接着又脱掉外套一并递给了一旁的工作人,身姿欣长的他轻松一跃上了马,他坐在马上朝马下的我伸手,我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不断摇着尾巴的白色野马,犹豫了一会儿。
我想了想,虽然很怕死,可还是抵不过对骑马的好奇,二话不说便攀着马鞍想上马,可爬了几次不知道是自己腿太短了还是自己爬的方式不正确,白色的马有些不耐烦的晃脑袋。
齐镜至始至终只是坐在马背上看我笨拙的爬着,我被他看得越发恼怒了,正想不爬了,刚松开马鞍,齐镜忽然俯下身来,手圈住在我腰际,他挨在颈脖后面,唇若有似无擦过我耳边,声音带着笑意说:“宴宴,耐心点。”
他这句话刚落音,齐镜忽然将我轻轻一捞,我人便在马背上,还没等我从片刻失神中回过神来,我们身下这匹马忽然疯了一样狂奔着,我身体颠簸得吓得我放声尖叫着,齐镜听到我害怕的尖叫声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放在我腰间的手环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