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公司后,老板主动来问我luca太太的事情,问我那份信件是否翻译出来了,我当时正端着手上的水杯去茶水间,对老板说:“已经翻译完成,没有任何问题。”
老板用德语和我说:“luca太太很可怜,她的爱情值得人尊敬,四十岁守寡,到现在无儿无女,至今未嫁,却还如此怀念自己的丈夫,这是我们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们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是瑞士本地人,有一双儿女,还有顾家的丈夫,可以算得上是家庭美满,人也善良温和。
我笑了笑,没说话,端着咖啡杯在饮水机下接咖啡。
老板又在我后面开口说:“anna我上次给你介绍的英国男人怎么样?定居在瑞士,从事软件开发这行业的,人也风趣,你们见过面了,觉得怎么样?”
提起上次见过的英国男人,我连连朝老板摇晃着手说:“不不不。”
老板见我连说了几个不字,非常好奇问我是不满意还是怎样,我笑着说:“和我不合适,因为他说他想当丁克,老板你知道的,我喜欢孩子,我结婚后,和另一半肯定要有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老板一听,笑着说:“孩子的事情之后慢慢再聊啊。”我们正在茶水间闲聊时,老板的秘书lara便跑来通知她,说是德国有家公司打电话过来,需要让她接听一下电话。
闲聊的老板才转身从茶水间离开,不过她刚走到门外后,便又折了回来,对我说了一句:“anna,之后你来一趟我办公室,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喝了一口咖啡,朝她竖起三根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我回了办公桌前后,放下咖啡等了十几分钟,看了一眼老板办公室,确认她电话已经结束后,我才起身去了她办公室。
刚进去,老板正好在喝咖啡润喉,朝我招手说:“anna你过来。”
我坐在他对面,老板从抽屉内拿出两份文件给我说:“这是斯麦公司与中国连华公司即将签署的合同,斯麦是德国公司,他那边的人事部打电话来说,他老板下个月要去中国出差,和连华这所公司签署合同,需要带个翻译,我们公司懂中文的,也就只有你这个中国人了,所以要麻烦你陪同出差一趟。”
我将合同拿在手上并没有说话,老板发现了我的异样,开口问:“怎么了?是否有不妥的地方吗?”
我抬起脸看向她,笑着说:“我最近手上还有几本书要译稿,可能时间上有点问题。”
老板说:“那些译稿都重要吗?”
我说:“出版社下个月就要进行校对,我估计时间比较紧。”
老板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干脆这样,宇多田成懂中文,我去联系他是否有空,如果他有空的话,那就让他代替你去中国,不过,宇多田成怎么说都是日本人,在中文发音这块,不够准确,交流起来肯定也没有你顺畅,如果你档期有问题的话,那只能勉勉强强让他代替你去了。”
我微笑说:“可以,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去工作了。”
我起身要离开时,老板忽然在我身后说:“anna,按照道理说,回过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你怎么反而像是一点不积极?”
我说:“有吗?”
老板很诚实点点头说:“因为每到圣诞这段时间,公司内开始放假,所有人都嚷嚷着要回家过节,而唯独你,对过节这方面没有太多的欣喜,你在公司待了两年了,也没见你家人给过你电话,难道你都不需要和亲人团聚的吗?”
面对老板的问话,我愣了一会儿,开口笑着说:“因为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在国内也没有什么亲人,实在是无需回去的必要。”
老板听我这样,有点意外,大约是从来没见我在公司内说过这些事情,便赶紧和我说:“sorry,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笑着说:“没关系。”
老板说:“那之后我在另外安排,如果宇多田成有空的话,那就他去,如果他没空的话,可能真需要勉强你回一趟国了。”
我说:“行,如果田成没空,那我尽量挤一下手中的工作。”
和老板说好后,我便去了自己的工作桌上去整理工作。
过了几天后,我将工作搬回家里处理,正在将一本中文名著的第十篇章翻译成德文时,老板给我电话了,我将手机放在手上望着来电提醒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开口便说了一句:“goodafternoon?”
老板同样在电话内回了我一句下午好,便开口和我说德国公司麦斯那边可能需要让我随去一趟,因为宇多田成那天没有空,他正好同样有口译,当天下午要跑西班牙。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没有像上次一般犹豫,很爽朗的回答说:“没问题,那这几天我准备一下。”讨圣贞才。
老板布兰妮在电话内问我,是否有为难到我。
我看了一眼电脑办公软件上密密麻麻的德文,回了一句:“这是我的工作,请放心,我不会有事。”
布兰妮听到我这样的回答,便笑着说:“祝你这趟口译愉快。”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见将眼镜从脸上摘了下来放在桌上,伸出手揉了揉酸痛的双颊,最终叹了一口气,望着发黄的台灯想,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回国这两个字在我嘴里变得陌生无比。
自从四年前,我从齐镜那里离开后,换了一个地方,隔绝了与他有关的所有一切,我甚至连季晓曼都没在联系,目前我有很稳定的工作,和善的老板,友好的同事,以前的种种到如今,像是隔了一个世纪般遥远。
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也从来没想过还要回国内,可显然在公事上向来没有什么私事可言,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麦斯公司的老板杰克去中国的时间定在了下个月的五号,也就意味着在这十几天内,我必须要将手上剩下篇章全部翻译出来。
还好这篇名著只是小学生阅读的,并没有太多文言文和复杂的东西,翻译起来倒也不太困难,在这十几天内我用我最快的速度将东西翻译出来,一直到五号的前一天晚上两点才彻底完工。
我将文件保存好后,便关掉了电脑,整理好书桌上一堆的资料,这才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随随便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包裹。
预定出差半个月,不会太久,带的东西也不多,可到达第二天早上后,我醒得特别早,而飞机票是下午四点的。
也就意味着我还有一上午的时间休息,可一闭眼,脑海内却纷纷杂杂,怎样强迫自己都无法入睡,我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在厨房内随便给自己搞了个三明治,抓了抓自己长发,裹了件羽绒服便去商场买一些小孩子玩的礼物。
252.败落
买好后东西后,我便回了家准备好午饭,用完之后,麦斯公司那边打电话通知我,说是问我是否需要人来接我去机场。我这边离机场很近,打车也很便宜,便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挂断电话后,我提着行李去了机场,从苏黎世起飞到达国内后,经过了长达九个小时之久,我们下了飞机,连华公司的代表人员便来接我们。麦斯老板杰克会英文和对方交流,连华公司的代表自然也会英文,所以暂时也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便静静的跟在一旁,等着他们双方说完话。
连华公司的代表便领着我们去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到达酒店后,因为九个小时之久。因为时差问题,我们都没有什么心情再办事,各自回了房开始休息。
我到达我的酒店后,放下手上的行李,第一件事情便是将窗帘拉开,望向窗外的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我感受着头顶阳光的温度,站了很久,又重新将窗帘给拉了下来,回过身将行李箱给打开,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便转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我并没有睡,因为夜晚还有漫长的时间需要度过,我必须调整过来自己的时差,便坐在床上,将四年前所用过的卡重新换上,找到林安茹的电话我拨打了过去,从始至终没有人接,和四年前是一样的。
我皱眉奇怪的想,难道是她手机坏掉了?还是说这张卡她没用了?怎么一直都没有人接呢?
又打了几通没人接后,我也不再固执的给她电话,将衣服换掉,背了一个简单的包,便出了酒店去楼下接到一些香烛点店里面买了一些东西,便去了我爸妈的墓地。
四年了。我已经有四年的时间没有来看过他们了,我接到我刚走的时候,他们的墓碑还是崭新一块,可再次回来,上面满是青色的痕迹,两张依照内的他妈虽然和我刚离开时笑得没什么两样,可旧了不少,上面也布满了灰尘。
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缓缓蹲了下来,从包内拿出纸巾,坐在我妈墓碑前为她擦了擦遗像,笑着说:“老妈,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我说完这句话,本来停下来的手又继续为她的脸擦干净。当遗像恢复了以前的光泽时,我感叹了一句:“真好,总觉得这次我回来后,你和我爸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反而是我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