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到了一个微博账号,和你的情况略像,也是胖妞被前任劈腿了,时间也对的上,我们正在想方设法买她这个号,如果买成了,我们会跟她签保密协议,这个号我们会包装成是你的小号,大号之所以只字不提分手,不是为了欺骗粉丝,相反,分手了还不能说,其实你更痛苦。
这危机公关,简直绝了……
既然不让她看自己的微博,袁满索性去搜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小号,这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女生是怎么度过分手后最难熬的时刻的?
翻了两页,最初的好奇,渐渐地淡了。一种轻微的、却切肤的痛感,却渐渐统领了袁满,那种感同身受的、悄然地漫布全身的痛感,和她曾经经历的,是那么相似……
2014年6月15日:
“我很爱她,所以……对不起。”
当他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已经不需要再挽回。
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那个时候,我很希望那个时候能有个人蒙住我的眼睛,捂住我的耳朵,不让我看,不让我听。可是没有……
2014年6月19日:
我从他家走出来,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我叫不到车,就拖着行李一路走,他给我打电话,我真傻,还以为他要挽回,结果他只是问我,你家的钥匙,我快递给你?我说,不用了,扔了吧。那一刻我哭了,我庆幸他看不见我哭的样子,因为我怕,他就算看见我哭成这样,还是会选她。
2014年7月1日:
来自豆瓣分享。《失恋33天》,五星。今天又看了一遍,哭成sb,当年电影上映的时候是他跟我一起去看的,电影里黄小仙说,如果分一次手要一个月才能不再阵痛,不再时时都想求他回头,想到他名字时不再心慌手颤,那我已经成功地走过了三分之一的路段。15天过去了,恭喜我自己,已经成功走过了三分之一的路段……
……
……
袁满看不下去了,鼻酸已经突破了临界值,她几乎是慌乱地关掉了微博。
长舒一口气,忍过了这阵鼻酸,才不着边际地想,她呢?如果分一次手要一个月才能不再阵痛,不再时时都想求他回头,想到他名字时不再心慌手颤,那她已经走到了哪一段?
如果不是郑衍叙,她很有可能……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吧。
那位她从不认识、经历却那么相似的女生,袁满唯一比那个女生幸运的,或许就是她已经有了个能帮她蒙住眼睛、捂住耳朵的人。
即便那个人不是有一帮忙,只是碰巧路过……
等袁满回过神来,才发现已不知不觉地调出了郑衍叙的手机号,手指悬在拨出键上,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按下。
脑中灵光一闪,袁满赶紧开门出房间,家里的电子称就放在客厅,郑衍叙一直要求她每晚临睡前称一次体重并向他如实报备,胖一斤就多一个惩罚措施。
眼见电子称显示自己瘦了0.6斤,袁满终于找到合理借口,一边拨出这通电话,一边直奔回房。
却在路过主卧时条件反射地一顿。
都已经大半夜了,主卧竟然还亮着灯?
准确来说,是电脑屏幕的光,透过主卧虚掩的门透了出来。
袁爸最近再追一部抗日神剧,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袁妈怕影响他睡眠,一度缴了袁满给他买的电脑。袁爸每次都只能大半夜地爬起来,偷偷看几集,可每次都直接看睡着,忘了关电脑,隔天醒来被袁妈臭骂一顿。
这边厢,袁满耳边响着的一直是机械冰冷的等候音,电话一直没通,袁满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挂断电话、先帮老爸把电脑关了,主卧里,却传来了老爸的声音——
“现在网上的人嘴怎么都这么缺德?不行,我得骂骂他们!”
袁满心头忽地一紧。
母上大人的声音,也透着疲惫:“咱们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听到没有?免得女儿难堪。”
原来……
二老今晚一直在她面前装样子……
就是为了怕她……难堪……
之前忍下的那阵鼻酸,就这么顷刻间又泛滥了,
她在网上被骂得不值一钱,最难过的,或许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父母……
却在这时,电话竟然在最后时刻通了——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一贯的清冽。
不知是因为袁满的心思还在父母房里,还是因为电话有些失真,袁满竟隐约感觉到,郑衍叙的声音里,透着股酒气。
这是素来滴酒不沾的郑衍叙吗?
“喂?”
郑衍叙又问了一声。
袁满却只顾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看自己是不是拨错号码了。
始终没得到回应的郑衍叙就这么准备挂断电话时,袁满才慌忙叫住他:“等等!”
“……”
“你喝酒了?”
这个夜晚,注定要不走寻常路了……
☆、第30章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周四清晨。
这个城市渐渐恢复苏醒,天公作美,雾霾驱散,一派生机勃勃。
袁满在床上醒过来。
和任何一个宿醉的倒霉蛋一样,刚睁眼就头疼地忍不住直揉太阳穴。
爆米花原本正趴在床边地上,欢快地咬着一个小小的不明物体的,听见动静,腾地就抬了头,袁满还在试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爆米花已经一个纵身跃上了床,瞬间糊了袁满一脸口水。
袁满赶紧坐起来,把爆米花拎远一些。那一刻,映入眼帘的除了爆米花那张带笑的狗脸以及那几乎要摇断的尾巴,就只剩下满屋子陌生的背景——
其实,也不能算全然的陌生。
袁满一边把爆米花扔下床,一边努力地凝聚起视线,高冷的床,高冷的床头柜,高冷的背景墙,高冷的窗帘……这这这,这哪是她那乱糟糟却小温馨的卧室?
这这这……这明明是郑衍叙的家……
这个认知令袁满瞬间石化。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爆米花……为什么也在这儿?
袁满根本来不及去梳理自己的脑回路,耳边已经传来了敲门声。袁满想也没想,腾地缩回床上,蒙上被子作死猪状。
她听见脚步声,趿着拖鞋的,不疾不徐的,分明就是郑衍叙的自带气场……袁满手足无措只能咬指甲,满脑子都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啪”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搁在了床头柜上的声音。
难道是早餐?
一夜断片儿,隔天醒来,又是睡错床,又是上早餐的,以袁满丰富的小黄`书储备量,这明显又是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戏码——不,是我爱“上”霸道总裁才对……
遥想袁老师昨天还在对自家小表妹睡了老板这一行为羡慕嫉妒恨,哪曾想24小时不到,她就……
被子里的袁老师,羞得捂住了脸。下一秒又把手从脸上挪开,变得一脸悔不当初。该死的!要是没断片儿多好,他的手指有多修长,腹肌有多给力,臂弯有多结实?她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就在袁满懊恼地咬牙切齿时,隔着被子,响起了一声咳嗽声——
“咳咳。”
假意咳嗽,分明是尴尬到不知该如何叫醒她。一想到某人正面红耳赤地站在床边,袁满就激动得好似有江河在胸腔里翻腾。
万年屌丝睡到女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哎呀!咳嗽干嘛啊!直接掀开被子强吻就行了啊!我不介意的!来!吧!
就在躲在被子底下的袁满已经凹好造型、整装待发时,终于,被子外响起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袁助理?”
小心翼翼的,带怯的。
这分明是……行政助理小张的声音。
袁满僵住。
满脑子飘着的遐思瞬间如死灰落地,扬不起半点尘埃。
“袁助理?”
小张又试着叫了一声。
在袁满想好该如何应对前,还是乖乖躲被子里吧——事情却往往朝着不如人意的方向发展,就在袁满准备一路装睡到底时,爆米花却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尾,欢快地舔起了袁满的脚底板。
羽毛刷过般的痒度瞬间直入四肢百骸,袁满浑身一僵。
继而,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腾地从床上坐起:“爆米花!”
被怒喝了的爆米花没心没肺地朝袁满吐舌头,无辜的助理小张却一脸惨白地吓呆在了原地。
多么诡异的场面……
袁满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有勇气扭头看向小张。
小张一脸撞了鬼的梗塞样。
袁满心里何尝又不是撞了鬼的即视感?
“咳咳……”袁满左右瞟了一眼,“那个……郑总呢?”
“……”
“……”
“郑总他去看……泌尿科了。”
……
……
袁满还陷在之前的尴尬里,完全没怎么反应过来“泌尿科”三字所代表的严重性,顺口就搭了一句:“他突然去看泌尿科看嘛?该不会是他那儿骨折了吧?”
脱口而出的下一秒,才来得及动用脑细胞思考一下:那玩意儿……会骨折吗?
而小张的脸,早已在无形中,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