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继认得皮特时,年纪很小,曾经,他们一度还是好兄弟,在异国他乡,他们在生命线上苦苦挣扎,后来,他们逃脱出来,各自单飞。再没有联系。
年少时的皮特,并不凶残,可残酷的现实生活,让他沾了血腥,就此停不下来,后来,他在涉黑这条道路上越混越了得……双手沾满了血之后,就再难回头……
本来,他和他不该再有交集,一个在在英国,做他的黑道生意,一个在国内做他的祁家大少,相安无事,各不知其行踪。但因为时檀,多年之前,他和他再度较上劲儿。三个月前,英国警方本来应该可以彻底将他除掉,可因为出了内奸,最后功亏一溃,他负伤失踪,
皮特会卷土重来,祁继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追到了国内。现在,他不确定这个人对他的底细有几分了解。关于他派人到雅苑来劫时檀,是因为顺着时檀这条藤摸上来的,还是因为他有了其他的怀疑,他还不得而知。
但他清楚,这人已经知道:彼得=威廉=景旭……
“十几年前,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早没了……”
皮特啐了一口,恨恨指了指自己的脸:
“早知今日,当初我根本就不该救你!看,全是你害的。你把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基业,全给毁了……”
“十几年前,要不是我找药材敷你的脚,你那双脚早烂了,早知道你会作恶多端,当初我是不是该看着你一点一点死了,也省得你造成那么多的毒品来危害世人……皮特,当初你真不该跟那个人去英国。好好一个人,把与生俱来的才能全用在歪道之上,太可惜了,你本来可以做一个出色的医者,可现在你却在不断的研究新毒品……”
好好的一个人材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皮特,本来是一天才少年,可惜走了歪路。
往事幽幽,不堪回首。
祁继在心头吁了一下,耳边听着米杰传送过来的,各种数据报告,也不想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孩子呢?把孩子交出来……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你先把东西交给验一下,我才好让你看到孩子……”
想得倒真是美。
祁继再一笑,左右瞟了一眼,目光所及,皆是铁皮盒子:
“我都没看到孩子的人影,你让我把东西交出来,皮特,你当我白痴吗?”
“你本来就是白痴。为了那么一个小东西,以身犯险,彼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感情用事。如果我在这附近按排一个狙击手的话,你觉得今天,你还有命活着离开吗?”
皮特笑白着牙,还以手作了一个开枪的姿态,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会死在这里,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阵风过,寒气逼得人浑身收紧,边上,一直在聆听的杨睿玺,忽有一种闯进鬼门关的感觉……
唉,不得不说,祁继这家伙,为了老婆,也真是够拼命的。
当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你在乎的人而不顾一切,以自己的安危来冒险时,只能说明,他爱惨了她。
只是他不太懂,这份热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待续!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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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较量:他说过,要做她生命里的太阳,温暖她
一
夜空如墨,点点灯光,将祁继的淡淡之色点亮。
“你不会!溽”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瞻”
空旷的堆场上,响起皮特的笑意,那声音又冷了好几分,大口的白气,在空气里飘散,衣袂在空气里鼓鼓而动,夜里的风,大了起来,寒意渐浓。
关于了解,祁继想十几年前,也许,他是了解他。可十几年后,他们各有各的世界,变化太大,所谓了解,只能算是一种赌博。
“你杀我,就没了利益可图。你想东山再起,难。这不是你最终目的。何况,你要是不能亲自打倒我的话,只怕你就算赢了也会觉得此生遗憾无穷的!”
语气笃定,既便是赌,他也能赌的自信满满。
是的,皮特一直败于他手上,从年少时开始,他就压在他头上。
他曾说过:
“这一生很长,我以你为镜,总有一天,会将你打败。”
不过,那时,他们是朋友。这种话,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良性竞争。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不可一试。”
皮特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错了,我一向低调。”
祁继并不承认自己是那样一种人。
皮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似的,怪声怪气的笑了一个:
“彼得,你的不可一试,一直长在你骨子里,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你就有了。其实我一早就该猜到你的身份的,只是这么多年没见,我真没想到你的人生会有这样的变化,一下子从最最卑贱的社会底层,一跃而起,短短十几年时间,成就了你现在的地位。你的野心,果然和你起的这个名字一样。”
年少时,祁继非常祟拜一个人,那人名叫: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是俄~国罗曼诺夫王朝第四代沙皇,世称:彼得一世。一本《彼得大帝》,祁继几乎能倒背如流。
而彼得是俄~国历史上一位赫赫有名的皇帝。
有人说:俄~国的缔造是由于一个人的意志——彼得大帝的意志。
生活在19世纪的革命导师马克思最为褒奖的18世纪的两个伟大帝主,一个是中国的康熙大帝,另一个是俄~国的彼得大帝。
祁继的英文名源于此。
“男人没有野心,那就不是男人。男人就该有征服一切的***。”
祁继仰望天空,静静的回答声中,透露着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无宇伦比的气势。
“那我倒要看看,十八年后的你,有多少能耐来征服世界,征服我……”
缓缓站直,皮特一颗颗解开身上的扭扣,露出一身横肉,身上只着一件黑色背心,在冰冷的夜里,就像一拳击运动员,甩着头,慢慢走向正中心,祁继也解了外套,不过,里头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整个人优雅而绅士。
尘扬起,人影如魅,霍霍之声,在寂寂的夜色里响起。
两个男人,一个代表邪恶,一个代表良善,曾经是在黑暗里一起摸索,后来,各奔东西,各有归宿,在各自的领域称雄。
多年之后,是祁继于暗中帮助警方,将皮特一手创下的基业尽毁,令他成了丧家之犬,这仇,深似海。
边上,杨睿玺看得那是好一番心惊肉跳,皮特的身手,杀气腾腾,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催天毁地的力量,而祁继的回击,更多的是以静制动,利索有力的同时,又显得飘逸,四两拨千金的手法,每每用的恰到好处……
一场格斗,精彩绝伦,皮特虽猛如虎,却没有在祁继手上得了半分便宜,而祁继灵巧之中带着那股悍劲,也让皮特吃过两记暗亏。
一个小时,你来我往,难分高下,从二号堆场,打到了四号堆场,又从四号堆场斗到了六号堆场,这一路一路,皮特在不断的迂回往复的将祁继引过去。十一点零九分,皮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喝了一声:
“趴下!”
与此同时,有枪声响起。祁继顺着他的力量,躲到了一集装箱后。
砰砰砰,子弹在四处横扫,尖锐之声,刺耳的撕裂着夜的宁静,那是死神呼
tang啸而来的脚步声。
两个人,皆气喘吁吁。
沉沉黑色里,祁继盯着皮特。
“谁开的枪?”
“你猜!”
皮特重喘,胸口肌肤不断在起伏,肌肤上铺着一层细汗。
“你不是想我死吗?为什么提醒我?”
“你只能死在我手上,别人想弄死你,休想!”
皮特阴沉沉撂下一句话。
这人长的的确就这样一个脾气。有一种我是主宰,舍我予谁的***。他这种***,可以从他平时的作风里看得出来,儿时,就这样。
那时候,他是一个闯入者,而皮特是那里的小霸王,横得不行,谁都要听他的,可自从遇上他之后,皮特的威信就开始扫地。最初,他们的关系相当恶劣,后来,他们不打不成交,成了好朋友。肝胆相照。
皮特一直说:你身上最不可取的地方,就是太善。这会让你每每受制于人。
他说:“人可以狠,但人不能没有良知。做人,得有底线,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原则,那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皮特做事,不择手段,却偏偏喜欢上了他身上的那份磊落阳光,哪怕身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彼得心里还能保有一角阳光,那是难能可贵的。
皮特曾问他:“为什么你能笑的那么灿烂?哪怕挨了打,还笑!”
他说:“我答应过一个人,这辈子做她生命里的太阳。温暖她。”
皮特问:“切,谁啊?”
“一个跟我一样可怜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