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脊僵硬说,“我不习惯别人看我身体。”
工作人员说,“每个人都不喜欢,可宋小姐为了美丽不得不忍。”
我很不喜欢她们说话的僵硬,虎落平阳被犬欺,只能咬咬牙站在那里任由她们将我脱的什么都不剩。
等我再次出来的时候,肚子上已经缠了一圈束腰的,硬生生将有点小凸的小腹束成十八岁少女一样平坦没有丝毫赘肉。
我被勒的气都喘不过来,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块璞玉,打扮一下也是光彩可鉴,难怪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句话,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我还来不及欣赏镜子的自己,她们开始又七手八脚将我按在化妆镜前拿着刷子就在我脸上刷成了一层粉墙。
我看了一下时间,她们给我勾勒完唇彩后,正好是两个小时,一分不差。
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怪物打破常人不可能的可能。
我从化妆镜前站了起来,被她们引到一处巨大无比的镜子前,在一堆水晶灯照耀下,我觉得自己真是美得仙女下凡,虽然此话用来夸张自己有点不懂谦虚,可和平常相比,两个小时之前的自己真是乞丐窝里爬出来的,让我都认不出自己了。
刚想夸下各位美女们手艺真好,站在我身后的领班面容上带着一丝骄傲任由我欣赏着自己完美精致的妆容,透过镜子像是发现了什么。
立马转过身对着我身后甜美笑了笑,说,“许总,一切都已经完毕。”
我吓了一跳,侧过脸的时候,正好看见身后一处幕帘隐隐约约坐了一个人,那人从幕帘处走了出来,长身玉立站在我面前之时,我心里就跟吞了一千只蚊子一样,忘了自己现在是长裙,刚想说什么,贸贸然转过身,脚踩上长裙下摆,整个人就往前面摔。
摔下去那一刻,我在心里想该是横着摔,还是趴着摔,怎样摔才能挽救我那少的可怜的淑女气质呢?这真是一个伤脑袋的问题。
☆、57. 求婚
我以为自己会一个四脚朝天,还好关键时刻他搭了一把手,手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类似于老师批评学生的口气,“莽撞。”
我听了后晕了晕,决定我不理他的批评,只是将他轻轻推开了一点,然后手有些不自然撩扒着裙子问,左顾右看的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挑着眉周身打量了我几眼,我被他看的有些发麻,身上穿的衣服是露肩那种,平时我除了偶尔穿几次连衣裙,像这样露胳膊露腿的还真有点少见,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的我有点想立马想甩手走人。
我始终不知道用了两个小时将我弄成这样,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许深霖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伸出手要碰到我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去躲,他手停在我挽着发髻的头发上帮我正了正一个发饰。
许久才说了一句,“歪了。”
我有些不自然的后退几步,他也没有介意,收回手说,“走吧。”
我说,“去哪里。”
他不说话,只是向我伸了伸手,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将自己的手伸伸进他臂弯,他挽着我出了婚纱馆,徐达早已经候在外头多时,将车门拉开,许深霖很绅士扶着车顶让我坐了进去,因为穿的是长裙,所以走路过程中难免有些不适,而且脚上是一双高的令人发指的十厘米高跟鞋,我平生穿过最高的就是高帮的帆布鞋。
宋濂常说我看上去就跟个没发育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丫头一样,半点女人味都没有,并且预言如果我还是我行我素继续保持牛仔裤、体血衫、帆布鞋、这样没有特色的风格下去,不出两年,我一定会被我的丈夫所抛弃,所嫌弃。
因为男人只对美好的事物有所留恋,就像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所说的一段话,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我敢肯定我算是林安航心上的一滴蚊子血,苏茜是白玫瑰,但我没那个自信敢保证蚊子血能够变成朱砂。
宋濂预言的不错,我终将被抛弃,被嫌弃。
可不是在俩年后,而是比两年更为长久的五年之久。
如今想起宋濂那时候说的话,觉得她不去当预言家真是淹没了奇才,国家正需要她这种说话没有半点虚假性的世外高人出现,好为以后的灾难提前做好准备。
不然现在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多天桥下的杨瞎子因为没有营业执照,而被通通关进监狱了。
徐达开车,我坐在许深霖旁边,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大概是各自都不知道说什么吧,反正我是觉得此时此刻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不如闭上嘴,还不如猜测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车子停在一家挺有格调的法式餐厅,难怪徐达一大早就把我送来改头换面,想到第一次来西餐厅被人拦的事情,许深霖不觉得丢脸,我自己都没脸丢第二次,我下车的时候,他也绅士的没话说,最先下车为我拉开车么,然后牵住我手好恭候我下车,在我撩裙子脚着地的时候,还在我耳边贴心说了一句,“当心。”
他挽着我,脚步不疾不徐随着我脚步来,因为自己不是长穿高跟鞋,我想如果他不扶着我,很有可能我下一秒就摔了个销魂的姿势。
他一边扶着我,一边说着小心,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是如此的让人心动,假如他是喜欢我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可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好修养,就算不是我,换做是别的女人毫无疑问也能够享受这高规格的待遇吧。
我们一道进了餐厅,徐达去泊车,侍者为我们拉开了门,微笑的称呼我们,“许先生,宋小姐。”
然后引着我们去了一件餐厅,里面的灯光调的昏暗,装潢却是偏欧式的,走廊两端装点了几幅出自名家之手印象派的画。
走了过去,在法国餐厅,小提琴是必不可少的。
进入餐厅后,房间正中央是一盏散发着莹莹昏黄的水晶灯,造型别致,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许深霖扶着我走进去,为我亲自拉开座位,我被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清算了一下我账户的钱够不够,到时候要是要AA制我就麻烦了。
他见忐忑的模样,对我微微一笑,笑的特别温柔,如果不是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水中月,我估计都在他那温柔里长醉不起。
女人永远无法拒绝浪漫,因为浪漫是钱烧出来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烧钱快感。
我坐下后,服务员陆续推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推车,然后将复杂花纹的碟子和水晶杯一一摆好。
我们两个人就在差不多一米长的餐桌上遥遥对望着,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感觉特别迷茫和未知,我有点讨厌。
餐盘全部摆好后,我身后一阵小提琴轻扬,我惊讶转过身去看,有一个小提琴手正闭着眼陶醉的拉出美妙的曲子,尽管那样的曲子在我耳朵里跟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没什么两样。
可别人就是认为高雅,我也没办法。
所有一切故弄玄虚我已经看透了,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这些东西你摆给我看,我也看不懂,我也不怎么欣赏,我就是一个俗人,你有话直说吧。”
许深霖说,“你不喜欢。”
我说,“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带我来这里吃饭,还不如去大排档我们凑一桌,那里至少还有我喜欢的章鱼丸子。”
许深霖看向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这里有吗?”
那工作人员非常体贴笑道,“有的,稍等。”
说完,便带着一大串人走了出去,房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许深霖直勾勾盯着我许久,我被他看的有些发麻,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满脸尴尬的轻咳嗽一声,想要提醒一下他,这样盯着一位女士看,有点犯罪的倾向。
他声音不同以往的冷硬,柔和说了一句,“你今晚很美。”
我脸一红,不自然说了一声谢谢。
他笑了笑说,无视我异样,只是含情脉脉看了我许久,门口再次进来一位工作人员,手中端了一个托盘走到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那工作人员笑着伸到我面前来,并不说什么,只是等着我去打开。
我看了一眼心型的黑色天鹅绒盒子,许深霖用眼神鼓励我说,“打开它。”
我手心里一片冷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感觉有什么事情特别让人害怕,可我天生又是好奇心重的人。
尽管已经猜到会是什么,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提醒自己,或许需要打开看一看。
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黑色天鹅绒礼盒,打开盒子那一瞬间,盒子中间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像是披着华丽的外衣一般,露在灯光下璀璨生辉,这是女人无法拒绝的光度。
许深霖声音沉沉的从餐桌那端传来,他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需要有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