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是因为林安航出轨的事情而自责,当年我刚满二十岁,她就催着我相亲结婚,林安航也是她一眼看种的,本来我们两个人打算先订婚,但是两边父母都特别急,便直接说了一句,反正以后都是要结婚,还订什么婚,倒不如早点结了,早点安定。
我和林安航也都没有拒绝,这婚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结了,就算我和林安航之间现在变成了这样我从来就没怎么怪过我妈。
她手从我脸上收了回来,嘴里止不住念叨着说,“不记恨就好,不记恨妈就放心了。”
她说完,对我挥了挥手说,“你去忙你的吧,妈有点累了,想要睡一下。”
我说,“我在这里陪你。”
她却执意让我离开,我没法只能起身,等着我爸回来后,他手中正拿着一根烟,看见我站在门口,立即就掐掉了。
走了过来问了我一句,“怎么了?你妈还没醒。”
我说,“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她醒了,不过又睡了过去了。”
我爸点点头说,“那你先回去吧。”
我有些不放心的说,“我妈没事吧。”
我爸说,“前几天发病很严重,医生说活不过今年。”
我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
他拍了拍我肩膀,“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我回去后找宋濂说我妈发病的事情,她正洗完澡出来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她放下杂志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宋文静,如今妈这身体能够支撑一天是一天了,咱们以后就尽量别去找她麻烦了,能够尽一天孝道就尽一天吧。”
我们说完这话,各自都没有再说,自己回了房间。
半夜我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许深霖的话,越觉越不对劲,半夜在房间里翻了很久,发现以前用过的东西发现全部都被我扔了。
我立马奔到楼下垃圾桶去找,早已经没了。
失魂落魄回来时,客厅黑暗没有开灯,打算就这样走进去,灯光在那一霎间亮了,宋濂阴着脸靠在她卧室门槛上,她和我的房间就隔着一堵墙。
她披头散发站在那里吓了我一跳。
她死死盯着我,半响才说了一句,“你大半夜在干什么。”
我忽然有些心虚的说,“有点睡不着,起来转转。”
宋濂审视我许久,“是不是又想找你以前那些破东西了,既然东西都丢了,还找什么。”
我说,“姐,你认不认识许深霖。”
她皱眉下意识问了一句,“许深霖是谁啊。”
她问完,忽然一愣,眼神瞬时间一缩,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了。”
上次宋濂找江南城大吵大闹的时候,宋濂曾见过一面,当时她问我许深霖是谁,却被他出声打断了,之后我和宋濂吵了一架,她负气离开。
我也一直忘记和他说,那天她见到的男人就是许深霖了。
如今她听见她名字似乎有反应,但是见到人却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了,我一把拽住宋濂,不容她闪躲的问,“姐,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许深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那么熟悉我,是不是我忘记什么了,你告诉我。”
宋濂将我抓住她手的手立马一把慌张扯开说,“宋文静!你有病吧!”
说完将我一推,自己快速钻进自己房间,将门狠狠一关,将我关在门外,我站在那里顿时觉得周身的风都变冷了。
☆、40. 求救
宋濂躲了我三天,我也在家里堵了她三天,她现在也没有工作,固定地点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堵她,自然也不能真找我妈去问这个问题。
我觉得为什么那次昏迷的时候能够记起苏茜推我,却惟独记不起许深霖呢?
有点矛盾,便自己跑出去吃了个快餐,坐在店内冥思苦想大半日,觉得不是个事儿,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四天之后我还是堵不到我姐,就需要找江南城冒一下险,思考完毕后,快餐也吃得愉快起来。
不过吃完快餐出来的时候,外面下雨,我站了一会儿,观察好了天气,没带伞,正打算等雨停了一会儿。
却遇见了林安航的一个同事,问这段时间怎么不见我和我老公一起出现了。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建筑,这才发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来到税务局这条街,离林安航工作的地方一百来米。
林安航局子里的同事大都亲切,但那要是分没有职权的人身上,比如那些搞账务的,录资料的当然都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干完就下班,没有竞争力,也就没有勾心斗角。
林安航以前也带我出席过他们局子里的活动,也认识几个人,她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有些恍惚。
她脸上都是甜蜜的笑意,说起最近怀孕了怎么怎么的,我听了,立马堆着笑意说了一大堆的祝福词,尽管我不记得她叫啥名字去了。
当她问我的时候,我楞了,她说,“文静,你和你老公结婚这么久了,是该怀了,现在怀孩子啊都是要趁年轻,别为了工作这么拼,我打算等孩子四个月后,开始向局子里请产假。”
她说完,脸上带着即将成为人母的笑意,那一瞬间我眼泪没落下来,只是有些别扭的转过脸,小声说了一句,“我和林安航离婚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雨声太大,她没听清楚,外面雨下的尤其大,林安航的同事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抱怨了这天气几句,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她老公来接她,大概十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车内撑伞走出来一个男的,是林安航公司同事的老公,满脸笑容走到他老婆面前,问她怎么出来都没带把伞,要是淋湿了该怎么办。
脸上满是关心之情,无以言表,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想着如果当初我怀孕了,林安航可以这样珍重我,那该多好。
就算知道他在外面出轨了,但凡他有点悔改之心,只要他做点表面功夫,我又何尝和他走到这一地步。
可惜啊,可惜啊,也许是我宋文静没有做母亲的命。
男人将伞全部都倾在他老婆身上,就算只是上个车那样简短的路程,他却将他护的很好。
我眼都不眨看着这一幕,等他们上车后,林安航他同事还问我要不要载一程,我立马摇摇头,她们也没有坚持,各自都不怎么熟。
然后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车快速飞奔而过,渐起满地水花,女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两个人说着什么。
车子带起水花离开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雨幕中,对面就是一条马路,我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他们相拥而过,男人手中撑着伞,女人在她怀中说着什么,各自脸上都带着笑意,我仓惶一躲,发现自己周围都是人,完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躲。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林安航和我离婚,他难道第一件事情不就是和苏茜在一起吗?我早该预料到了。
有什么好躲的,这都是我一手成全的,没什么宋文静。
他们缓缓走过来的时候,我直挺挺站在那里,林安航和苏茜的身影一点一点接近,他们应该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因为这附近除了有一间像模像样的快餐连锁店,几乎找不出有什么正规的饭店。
我站在一堆躲雨的人群里,也没那么显眼,苏茜从林安航雨伞里钻了出来,双手罩住头顶她刚迈步上台阶之时,脚步一顿,抬起头发现是我,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办法给他们一个亲切的笑意,因为她们的和好如初是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没有那个义务对着他们笑,我的洒脱是假象。
我还是会嫉妒会抓狂,会想要骂他们不知羞耻。
苏茜站在那里一愣,脸上笑的有些不自然说,“你也在这里。”
我说,“对啊,刚吃完饭,躲雨。”
苏茜立马转身看向正在收雨伞的林安航说,“安航,我们把雨伞给她吧。”
林安航收雨伞的手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看向我,他将伞缓缓递给我,我没接,只是冷硬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不用,我在等人来接。”
苏茜有些好奇的说,“是吗?”
我说,“是,他很快就到了。”
苏茜不知道是不是记恨我逼她打了孩子,对于我之前的放手半点感激也没有,反而站在那里挽着林安航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们陪着你聊会天,免得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无聊。”
林安航却有些不同意说,“茜茜,这样不好吧。”
苏茜瞪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两个人现在是光明正大,哪点不好了。”
林安航闭上嘴没说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向是他说了算,他从来都不会征求我的意见,假如我抱怨一句,他总会说我们女人就是麻烦,为了让他不觉得我麻烦,就算有时候他做出的决定不是我心内所想,我也会去将就他。
我想那天我们吃散伙饭的时候,他伏在桌上哭的稀里哗啦,算是在这段婚姻里尽最后一点职责,至少他还哭了,并不是我们从民政局出来,他豪迈挥手和我说,宋文静,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