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叹了一口气,将我伸过来的勺子推了推,满脸忧愁的看向我说,“这件事情都算了,男人谁没有这回事情,如果他愿意改过自新,文静,妈劝你一句,也别在闹了,世界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你想要他一心一意是不可能的。”
我将手中的粥收了回来,递过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我自然知道,这段时间我也没怎么和安航闹,只不过他工作忙,您又病了,所以来医院照顾您,您别多想。”
我妈握住我的手长叹了一口气,在将我手背上缓慢的拍了两下说,“委屈你了.....”
她将委屈这两个字说的特别沧桑,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没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听我妈这样沧桑一感叹,瞬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所有委屈都要经过别人口才算的上委屈。
我照顾她老人家半天,我收拾好包打算回家洗个澡睡个觉,离开的时候,我妈躺在床上喊住了我,她说,“自从你十五岁那年和我们去海南失踪了后,你就再也没怎么出去玩过,就连你和安航结婚都没怎么出去度蜜月,这段时间你这么累,你又辞职了,不如趁着这次休息好好出去玩一下,妈给你出钱。”
我见老太太满脸担心的模样,回以一笑说,“我知道了,下次我和林安航都的空了,您病好了,自然是要带着你们一块全家出去玩的。”
我妈欣慰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我轻轻为她带关门。
回去的时候宋濂躺在沙发上看杂志,脸上敷着面膜,我开门的时候她懒懒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
我喊了一句,姐。
她翻了几页手中的杂志才懒懒的,“嗯。”了一声。
并且告诉我饭菜在冰箱里让我自己去热一热。
我放下手中的包,刚打算去厨房弄饭吃,她忽然喊住了我说,“等等。”
我转过身疑惑看向她,她指着我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我轻描淡写将我在超市里苏茜劫持我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姐忽然将手中的杂志往桌上一扔,将脸上的面膜一扯,激动的说,“宋文静!你是猪脑子吗?脸上被别人划成个花猫,我还真看不出来你那从小让你当成情结一样的闺蜜居然是这样一位狠角色,她现在在哪里,没道理抢了你男人,还这样不知廉耻的欺负你,告诉我,她人在哪里,你姐给你去报仇。”
我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和我生那天的气了,便对着她讨好的笑了笑说,“她人在局子里,不用你帮我报仇了。”
我姐打量着我脸上的伤,越看越不像个事儿,干脆连面膜都不做了,她气愤的说,“林安航这死渣男,别以为我们家的人好欺负,那宋茜最好永远被给我从局子里出来。”
我没敢说,明天我要警察局里保苏茜出来的话,要是让她知道,必定将我灭了。
我安抚了她几句,打算去厨房弄饭吃,我姐在后面说了一句,“宋文静,那天我不是怪你,我是怪自己没用,让你看到自己那么狼狈,他不爱我,我知道,可我不甘心。”
☆、28. 我不怕委屈
第二天的时候我去警察局找警察说这件事情我已经不打算追究,并且告诉他苏茜怀了孕不适合在拘留所关押,请求他们通融将人给放了。
那警察起先不同意,最后听我说苏茜怀孕了,才点头,让我们去叫了罚金,我和林安航郑重道了几句谢。
然后站在警察局里等苏茜出来,她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依旧是那天劫持我的衣服,不过颜色早已经没有那天的鲜艳,反而有些老旧。
整个人神情也非常萎靡,身上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成的红疹,她头发披散在肩头,眼神有些空洞。
林安航看见她出来那一刻,连我站在一旁都没有顾得上,立马走了上去关切问她怎么样。
苏茜抬起头冷冷看向林安航,诡异的笑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有回答。
林安航被路她那眼神看的一愣,想要扶住她肩头的手一顿,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茜将视线从林安航身上移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她没有看林安航而是直接走到我身边,伸出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还没回过神,周围警察局里的警察立马就围了上来问怎么回事。
苏茜指着我鼻子骂了一句,“宋文静,算你狠。”
说完,便谁都没看从警察局走了出去,有几个人警察似乎不放心就这样放了苏茜,怕她有第二次行凶。
我向他们保证了几下,说只是私人恩怨,他们才算罢休。
我捂着脸对着林安航笑了笑,他这才满脸歉意走了过来说,“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文静你委屈一些。”
我说,“我不怕委屈。”
说完,伸手又给了林安航一巴掌。
面对警察局里的人满脸错愕,我握着发麻的手走了出去,苏茜已经在外面站着,似乎是等我,她见我出来,转过身看向我说,“现在去医院。”
我说,“如果你身体不适的话,明天去也可以。”
苏茜转过脸来,阴冷笑了一声,她说,“宋文静,你少给我假惺惺了,你已经很成功让林安航劝我将孩子拿掉了,这场战役里,你是赢家。”
我说,“不,我从来不是赢家。”
她似乎懒得和我废话下去,直接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最先坐了上去,车子开走后,我立马在后面紧接着拦了一辆。
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苏茜一句话都没说,挂好号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阴暗的长廊口,她脸上面无表情,我始终都不明白林安航是用什么方法说服苏茜打胎的。
她可以拿刀冲进超市杀我,那时候她都不肯打掉自己孩子,为什么就林安航的几句话她就肯了。
我站在那里许久,走廊里有护士推着推车而过,是滑轮摩擦地板的声音。
苏茜的脸在光阴里有些莫测。
我站在那里,递了一瓶水过去给她,“听说不会很痛,你别紧张。”
苏茜没有接,只是双手握拳,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整个人特别阴郁,她说,“宋文静,我们两个人现在算是彻底相互恨上了吧。”
我坐在她左边,将她没接的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望着走廊尽头窗口折射进来的光源处,眯了眯眼睛,“反正回不到从前。”
她嘲讽一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回到从前,这些年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和林安航结婚,也看着你们两个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我明白,我和林安航的事情假如曝光他选的一定不是我,可他明明爱我,却为了面子将我拒之门外,宋文静,我还没面子两个字重要。”
我没想到苏茜居然在这样的时刻还愿意和我心平气和谈事情,我记得我们那时候读书,她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看一些课外读物,我经常坐在她前边为她放风。
她会脸红心跳坐在后面戳我后背,我一回头的时候,她就挨在我耳边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文静,我问你个问题,假如我们以后喜欢上同一个男孩子你会怎么办。”
她看的书,全部都是纯爱系列的那种,讲的就是怦然心动的爱情,里面经常说和闺蜜同一时间爱上同一个男人后,友谊迅速变化成刀剑相对。
她问那个问题的时候,我着实楞了很久,冥思苦想一下,回了她一句,“我们永远不会喜欢同一个,因为我和你喜欢的类型是不同的。”
我刚说了那句话,便被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扔过来一个粉笔头,之后我们被请去走廊罚站,那时候我们连罚站的时候都是微笑的。
苏茜站在走廊里和我笑着继续那被打断的话题,她说,“文静,我也觉得我们不可能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假如喜欢上了,看他喜欢谁,他如果喜欢我,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她喜欢你,他就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我们将问题想象的多简单,大概谁都没想过世界上有一个叫一语成谶的成语。
假如我和林安航没有结婚,他喜欢苏茜,我二话不说立马和他分手便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最好的朋友牺牲了。
可现在,谁都没有当初那种洒脱,因为事情不同了。
我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还能够和他说什么,所有话已经言尽于此,正在此时,走廊尽头传来护士传召声。
我张了张嘴,最终说了一句,“去吧。”
苏茜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她走了一半,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她身体在昏暗的光影里似乎有些颤抖,我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跟过来的林安航,他站在那里双手握拳,却始终没有走上去说一句话。
苏茜本来平静的脸,忽然在那一刻哭的崩溃,她对着走廊口的林安航奔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在他怀中狠狠哭了起来,双手死死捶着他胸口。
并且反复骂着林安航没良心,而林安航随她捶了许久,嗓音终于沙哑开口说了一句,“茜茜,去吧,医生在等。”
空旷的走廊只有苏茜的哭声,不过在林安航开口那一瞬间她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