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见陈金婷情绪激动,平静的说,“就在前几个月,一起坠车案和您的先生有关,并且和此案件有关的朝东已经被抓住,朝东是江先生的助理对这件事情供认不讳。”
说完,便不再管挡在面前的陈金婷径直对着蹲在床边的江南城走了过去,陈金婷瘦弱的身体晃了两下。
我站在那里惊讶的面对这一变故,就算警察来了江南城也没有动弹半分之依旧靠在床边动作都没有变过半分。
好像来的人他并不怎么关心,只是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铜像一样老僧入定了般。
警察直接将江南城扣住,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江先生麻烦和我走一趟。”
江南城手直接被铐住,他也不说话只是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门口,我和陈金婷随着他视线看了过去,门口正不偏不倚站着一个人,是许深霖。
江南城看向门口的他后,对着他咧开一丝诡异的笑意,他说,“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
许深霖站在门口狭长的眼眸里寒光深重,他正了正身体说,“放不放过不是我的一句话,而是曾经你都做过些什么,这不过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江南城挺直身躯说,“这辈子我永远没有你阴,连自己女人都给算计进去了。”
许深霖不经意皱眉,江南城见他脸色忽然大笑两声说,“救宋文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你一早就知道拿宋濂向我开刀,失忆只不过是将我视线故意转到宋文静身上逼着我来试探你,在这段期间你正好用一次车祸将许氏撇的干干净净,又暗地里将许氏财务收买了来指正我,苏茜被抓入监狱也是你让人故意放出来并且在监狱里已经将她洗脑,她的事情也是你让徐达去散播的,苏茜以为是我不肯出手相救想要赶尽杀绝,所以才会跳出来想要和我同归于尽,如今蓄意谋杀,偷税漏税这哪一方面我都是一个死字,前无路后没路,宋濂这步棋你走的很好,许深霖,我江南城这辈子就是输在了一个没你狠的字上,当初我就不该顾忌宋濂的面子而一念仁慈没有杀了宋文静。”
江南城一席话,让站在门口的许深霖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脸上恢复平常。
江南城面无表情说完,忽然狠狠笑了出来,他将视线看向我说,“宋文静,你爱的人就是机关算尽的人,他是导致宋濂死的罪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身体晃了晃,江南城没有半分挣扎,他欣赏我的脸色好一会儿,便再也没有半分废话随着警察走出去,站在后面脸色惨白的陈金婷忽然冲了上来跪在许深霖面前,眼泪模糊激动的说,“深霖,他是你哥哥,求求你不要抓他,许家就你们两兄弟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你哥哥啊!”
面对陈金婷的哀求,许深霖站在那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满脸冷硬的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江南城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在许深霖身下苦苦哀求的陈金婷说,“金婷,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跪在我仇人身下,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等一切结束后我会让我的律师转交离婚协议书,离婚后,你就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吧。”
陈金婷跪倒在许深霖身下听到江南城这番话,她哭的撕心裂肺江南城吼,嗓子都哭哑了,却依旧固执道,“江南城!这辈子我陈金婷从来没想过改嫁!你已经对不起我很多年了!你还没还清凭什么由你说算了!”
江南城苦笑了两下,下颌的青涩胡渣平添了几分沧桑,他说,“我从小就没用,你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想负你一辈子,你就当是我还不起。”
江南城说了这样一句话,再也没有管站在里面的我们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一丝挣扎跟着警察走了出去,陈金婷瘦弱的身体直接倒在地下,满屋子都是她的哭声,她哭着说,“江南城,你利用了我一辈子,你利用了我一辈子!你忘记了?我已经不年轻了,就算我离婚了你以为我能够过的比和你没离婚前要好吗?”
那样的质问声充满了凄厉,我从来没听过这样凄厉的质问。
你利用了我一辈子,这一句话听着就让人心酸。
江南城背影一顿,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将他背影笼罩一层光,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在经过许深霖身边的时候停下后,说了一句,“你赢了。”
然后随着警察走了出去,陈金婷的哭声依旧没有停她还在死死哀求着许深霖,而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却是看向我。
我手心一片冷汗,看着跪在他身下嚎啕不止的陈金婷,江南城的话反复回放在我耳朵内。
许深霖目光没有任何偏移,他直接看向我,“你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门外依旧是警车鸣叫声,屋内乱糟糟的我脑袋一片混乱,陈金婷依旧在哭,最后哭声一顿便直直的栽了下去,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大概是晕了过去。
外面有人立刻报了120,我和许深霖两个人站在那里对视了一眼,是我最先移开视线了从他身边快速的冲了过去,他也没有拦我。
尽管已经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许深霖干的,可当我再次从江南城嘴里再次听到后,忽然觉得心内一阵发寒,他居然故意利用我来引开江南城的视线,他居然一直都在利用我。
想到这一点,我心内的寒气越发加重,我从来没想过恨他,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利用于我。
☆、144. 曲终人散
我从那里冲了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转了很久,久到自己像是迷路了一般,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天色已晚,行人匆匆自己却始终没有归路。
我摸了摸手中那把几乎要生锈的钥匙顺着冰冷的夜色一步一步走向以前熟悉千百次回家的路途上。
到达楼下之时站在小区里望向那一层永远没有亮起过的灯光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身后有散步的邻居从我身边经过,先前没有认出我从我身边经过许久后,才再次转过脸看了过来,确认是我后惊讶了好久,脸上堆砌着笑和我打招呼。
我也回了一笑,她又满是可惜的味道和我说着我妈的死和宋濂的死,我看着她们那样的眼神本来没有觉得自己多么可怜,可从别人嘴里听出的事情我如今的我早已经家破人亡。
这诺大的世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没有心情和她们聊着家常,只是敷衍的笑着,那人又问我爸爸去哪儿了,我手心一紧对着她摇摇头,一言不发从她身边匆匆别过。
像是要躲避什么东西一样,身后的邻居在我走了很远才停下来和她身边的人议论着说,“这一家真是造孽,那个怀孕死了的女人没结婚,是个小三,被别人从楼下推了下来,她妈妈喔就是被她气死的,小赖啊,你长大了千万别学这样子,你看现在多凄惨的下场,要我说,也是活该。”
流言蜚语永远都是以光的速度增长着,让人防不胜防,其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谁又在乎呢,我们家的事情或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八卦和故事,可在自己眼里却是经历了浮世千重变,那些痛苦现在想想都在隐隐作祟。
我也没打算去纠正,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往自家楼上走了上去,站在那紧闭的门口许久后拿出钥匙塞进孔内,这扇门有很久没有开启过了,钥匙插进去后有些僵硬和生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打开。
我用力将门一推,里面一屋子的灰尘落了下来,我硬生生的站在那里看到屋内扑满白布的家具上一片冷清。
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何时落下的眼泪,我抬起脚缓慢的在里面转了一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了很久,最终起身将所有摆布全部都拆了,拿了一个脸盆去浴室端了一碰水,开始满屋打扫。
这个冰冷的家,就算所有人没在了,可始终是要需要干净的。
我打扫到大半夜,累了就将客厅里的暖气打开,又将电视机开到最大声,想象着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可电视机的声音却戳破了这一切,因为所有声音在这座老房子里都透露着回音。
我坐在以前那张长坐的沙发上发呆了很久,明明暖气那么暖,我却只觉得周身都是一片冰冷。
爸,妈,宋濂,我有点想你们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忽然埋在双腿间流了很久的泪,大概是今天打扫太累了,便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被楼下一片喧哗声吵醒的,睁开眼空荡荡的屋内恢复了一切光亮,我有些恍惚的坐在那里,起身将家里的窗帘全部都拉开,看到楼下的菜市场一片叫卖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去浴室洗了个脸刷了个牙便下楼去买早餐吃。
吃着吃着忽然一阵恶心,弯腰在那里吐了很久,直到感觉自己脑袋一片晕眩,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营养不良,便回家换了一套衣服一早去超市买一些生活必用品和菜。
在那里逛了很久,才买齐所有生活用品,回到家后下午三点出门正好小雨,去了我妈的墓地和宋濂的墓地看了一下,又去苏茜的家里那边打听她被葬在哪里。
那里的人都讳莫如深,没怎么和我明说,再加上我说话说不出来交涉了很久才从别人嘴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