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巧儿,真没想是这个结果。”姚幺怜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两人正走着,前面小巷子传来一阵吵闹,老远就可以看见一位女人坐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不放,还能听到她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再去赌了,这可是孩子的学费啊。”
那男人用力一脚把女人踢开,骂道:“臭婆娘,唠唠叨叨个没完,我这是拿本钱去,翻陪赢回来,什么学费都有了。”
女人本身就是坐在地上的,被他一脚踢得整个人躺在地上,她又慌忙爬坐起来,可是男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女人有些绝望地对着男人的背影说:“你哪次是赢着回来的?每次都是输了个精光。”
可是男人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女人在坐在地上小声哭泣。
姚幺怜认出了那个女人,正是在柳炎私菜馆做活的那大姐,她记得这位大姐的脚似乎是有些不好使的。
果然,女人正试图慢慢坐地上爬起来,几次后又跌在地上。
姚幺怜看着于心不忍,忙走过去,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问:“大姐,你没事吧?”
女人见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忙扯着衣袖拭了拭眼眶,“谢谢姑娘,我没事。”
也许是不想让人外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妇人道谢后,也转身慢慢离去。
可是,她的脚本来就不好使,刚才被男人用力推倒在地上,可以有些摔伤了,走起来更是吃力,好像随时要摔倒般。
姚幺怜看着她的样子,对段巧儿说:“我去扶她一把吧,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走到回家。”
段巧儿点头,说:“我也一起去。”
两人一人一边扶着妇人的手臂搀着她走。
那女人推辞不过,只得由着两人扶着她。
看着两位美丽的好心姑娘,她眼里一热,泪又要滚下来,不停地道谢。
“大姐,刚才那男人是谁啊?”姚幺怜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问道。
女人擦了擦眼泪,叹道:“是我家那口子,孩子他爸。”
原来这位女人姓林,那男人是她的老公,人称大头,可那天在菜馆听柳炎说起过,她老公不是才出狱没几天吗?怎么蹲过牢的人出来还是这个德性?
姚幺怜小心地说:“那个,林大姐,你们既然是夫妻,他怎么会这么对待你。”
林大姐闻言又要落泪,却被她死死忍住,老公坐牢,自己脚有残疾,一直以来都被人瞧不起,遇上都是躲得远远的,谁也不会关心他们,这会听好心的姑娘问起,突然有了一种想倾诉的欲望。
林大姐叹了口气说:“大头是开出租车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人很好,也很勤快,可是自从染上了赌博的陋习,就整个人变了样,经常把赚来的钱用来赌,梦想着能赚一大笔钱。
可是每次都是输的多,越输就越赌,总想着下次赢回来,就这样恶性循环着,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不,我这脚就是当初被上门讨债的人打伤的。”
姚幺怜和段巧儿听了不由一阵唏嘘,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真是可恶。
又听林大姐继续说:“几年前,他酒后驾驶,撞到了人,差点把人撞死,进去坐了几年牢,刚放出来没几天。”
段巧儿快言快语地说:“他这么可恶,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林大姐落寞地说:“有了孩子,哪里那么容易说离开就离开。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啊。”
姚幺怜觉得这林大姐很了不起,她知道一个家庭的健全对于孩子一生的影响有多大,所以很佩服这妇人,从心里面尊敬她。
一个女人拖着残脚,支撑起一个家,也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妇人的家。
这是一处旧城区,大多数是旧房子,而且林大姐家住的竟然还是铁皮屋,里面狭小闷热。
两人把她扶到凳子坐下。
林大姐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有些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两位姑娘见笑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喝杯水吧。”
说完唤了一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厨房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个五岁的小男孩。
林大姐吩咐小女孩去倒两杯出来。
姚幺怜忙说:“不用了,我们不渴。”
林大姐看着她俩额头上的汗,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不想麻烦她,可她坚持着:“姑娘,我这地儿小,饭就不留你们吃了,但水一定要喝了再走。”
姚幺怜和段巧儿两人不好再推拒了。
孩子很懂事,麻利而沉稳地做着她母亲吩咐的事,为姚幺怜两人端来了茶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
逗留了一会,两人就回去了。
第 62 章
“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们没有下次了,你们却当耳边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你想我会让他再回来把我的公司整垮吗?这次没把你儿子送进牢里体验一下生活,已经是看在卓姓的份上了。
以后你们不准再涉足公司一丁半点的事,每年的分红不会少你们的,安安份份的,清清闲闲地做你们的上流富贵闲人就行了。”
卓绍喆懒得再跟电话那头卓家伟啰嗦,一天几个电话打来,就是为了卓维浩求情。
如若不是临终前他爷爷再三叮嘱,能照顾卓维浩就照顾一点,说到底他也姓卓。不然的话,他上次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了。
卓家伟看着被卓绍喆挂掉的电话,等在一旁的赵莹就急急地问:“阿伟,怎么样?他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准再让浩儿进公司,说每年分红不会少了我们。”
说完又瞪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卓维浩,语重心长地说:“浩儿,你也是,怎么能胳膊往外拐帮外人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呢?”
卓维浩阴冷着脸,眼里蓄着恨意,听到卓家伟的责怪,阴戾着说:“我不找外人帮忙,公司什么时候才会落到我的手中,难道靠你吗?”
他不由大恨,这次被阮颂那蠢货把事情搞砸了,而且还把他好不容易在公司收买的人都被卓绍喆整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也没留。
赵莹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丈夫责备,不满地冲着卓家伟说:“你这么担心公司垮不垮做什么?现在那公司有我们什么事,还不是外人的。浩儿不做点什么,公司就永远是别人的。”
说完又拉住卓维浩的手,说:“浩儿,你想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卓维浩冷漠地把赵莹的手拂开,阴着脸,烦躁地咆哮道:“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怪你,当年能把挡着你做卓家太太的原配除去,怎么就没把挡着我路的这个人弄死?”
“浩儿”
“卓家浩”
赵莹和卓家伟被他的话惊得同时喊着。
蹬,蹬,赵莹赶紧跑到门边,往门外看了看,松了口气,幸好,没人。
她把门关上,急道:“浩儿,你嚷嚷这么大声干嘛,想让别人知道吗?”
卓维浩讽刺道:“敢做,还这么胆小?晚上没少做恶梦吧?”
赵莹听到儿子的责怪,有些伤心地掉眼泪,“浩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我得到了什么?你是得到你想要的,可是我想要的呢?”
他能不恨吗?他爱的人爱的是卓绍喆,公司也是卓绍喆的。他也是卓家人,这一切却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赵莹恨道:“当年都是那野种命大,这么重的伤都没死成。”
“闭嘴,你们当我死了吗?”卓家伟突然大吼道。
可是,没人害怕他,卓维浩更是走到他面前,盯着他:“你听了会心痛了?后悔了?可是你别忘了,这也是在你的默许下发生的呢。你也是帮凶。”
卓家伟脸上一片死灰,顿时无力,整个人颓废下来,一下似乎苍老了许多。
卓维浩却仍然没闭嘴,他阴森森地说:“听说,当年那个肇事者司机被放出来了。”
“你想干什么?”卓家伟惊问,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们想想该干什么才好。”
“什么意思?”
“那人留着当年的把柄呢,现在打电话来勒索来了。哼,竟然敢狮子口大开,也不怕撑着。”
赵莹一惊,插嘴道:“怎么可能,当年的事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了,不可能留下手尾。”
卓维浩没理她的话,对卓家伟说:“把你们户头的钱转给我,我来帮你们处理。”
卓家伟问:“你要做什么?”
卓维浩阴鸷地说:“做什么?我想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大步甩门而去。
卓家伟在后面大喊:“你别乱来。”
回应他的是‘嘭’的关门声。
夏日的傍晚,晚风徐徐,晚霞的余晖给万物染上了一片金色。
卓绍喆和姚幺怜十指相扣,漫步于和平广场。
突听姚幺怜低呼:“那台阶可真高,走上去也要好长时间吧?”
卓绍喆望了望广场正中,像把整个大广场从中间劈开笔直而修长的台阶,笑道:“有三百五十个台阶。从上面瞰视,可以窥得整个城市的全貌,很美,要不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