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此次有文才兄你的帮助,相信流寇灾患很快就能平息!”
马文才轻哼了一声,正要表示自己才不稀罕呢,要不是兵法里说什么人和啊,他才不要和梁山伯合作呢。哼……来不及开口,就见一身女装的梁月从内室出来。
梁山伯和荀巨伯同时看呆了。
站在一边的马统只差哭了——少爷,就算梁公子长的娘里娘气的,但你也不能让他假扮女人去欺骗老爷啊!
“……谁让穿成这样的?”马文才恼了。站起来挡在梁月跟前。
“身上那件衣服根本没法穿了,这不包袱里只有女装了。”梁月低着脑袋,长发末梢还有一些水珠子,她眉眼一弯,道,“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在书院里,我的身份也不好一直瞒着大哥他们。”
马文才虽然很生气,可一对上梁月笑盈盈的眼眸,瞬间就将怒火压抑了下去。
“……天哪,阿越,这里又不是枕霞楼……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荀巨伯扶额,看来以后不能再和阿越勾肩搭背了,刚刚他还在城外笑话她是丫头片子来着。嗷嗷嗷!
“难怪,我觉得阿越和英台这么像……”
“大哥!”梁月赶紧从马文才身后跑出来,对梁山伯和荀巨伯道,“大哥、巨伯,很抱歉,我欺骗了你们。大哥……可是,你真的和我兄长长的一模一样,如今我举目无亲,你,你不能不认我这个妹妹。我……”
“谁说你举目无亲的!”马文才恼了,“你当我是死人吗?!”
马文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煞风景!要是大哥不认我,我……我咬死你!梁月腹诽。
梁山伯和荀巨伯俱是心宽之人,荀巨伯道:“哈哈哈,我本以为谢先生已是当世难得的巾帼奇女子,不想身边还有个这般人物!”
“不管阿越是男是女,你我情谊不变。”梁山伯目光柔和,难怪会觉得有时候阿越娇憨听话的像个女孩子,原来如此啊……荀巨伯摸了摸下巴,道:“话说回来,文才兄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们两个……”
“我已经向小月提亲了。所以,你们两个以后离她远一点,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
门外,四九看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马统,奇道:“你不去服侍你们家少爷,在这里干什么?”
马统瞪了一眼四九,继续闭上眼睛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刚刚居然诅咒他未来的少夫人是个死人,未来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是死人,阿弥陀佛,童言无忌啊!
知道梁月的身份后,梁母只是稍稍有些惊讶,想必刚才在城外,梁月又没有刻意掩饰的情况下,梁母已经有所察觉了。知道她是自家儿子的义妹,她倒是欢喜的很,可下一刻又见她走到哪里,马文才的目光就粘到哪里,登时她也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来,一些心思就按捺下去了。
当天晚上大家一起在府衙内吃过饭,虽然都是些稀粥野菜,但非常时期百姓都是这么吃的,他们吃着野菜的时候,只会更加想为百姓们做些事情。梁月抬眼去看马文才,他竟然面不改色地吃着,再看他的人,一身铠甲看不出身子瘦了没有,但是脸上的轮廓越发的清晰了——已然是瘦削了。
饭后再商议了一番,马文才要带着人马回城外的军营,他自然要带着梁月同去。不过梁月觉得自己做女装打扮,不说去了军营落榻何处,就是这么去了必然也影响军心,因此执意不去。马文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可留梁月在此,他也不放心……
不期门子来报,门外有个自称是县令老爷的夫子。梁山伯即刻出门迎接。虽然这个夫子有时候有些坏心思,但毕竟是大家的夫子,而且本性并非大恶之人,梁山伯自然要给陈夫子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住下。可因为前任县令所作所为令人发指,灾民起哄之下将府衙砸了,虽然主屋没有影响,但几处偏的客房已经无法住人。
马文才将一套衣服扔给梁月,勾唇道,梁月跟着自己去住军营,之前给她准备的房间让给陈子俊不就好了……
“咦?这女子怎么如此面善?”陈夫子摸着下巴想了半晌,“啊!莫非你是梁越的胞妹?”
大家憋着笑,都默认了。虽然现在书院关门了,但被夫子知道自己曾经教过的男学生其实是个女的,也不大好吧。梁月接过衣服,心道,自己也尊师重教一回,换了衣服去军营住好了。本来陈夫子还觉得女人去军营不好,可后来马文才说这女人是他的未婚娘子,陈夫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心里想的是,难怪马文才跟梁越关系那么好啊,原来是要讨好未来娘子。
因为马文才的人马都守在外头,而且之前见梁月,她也是做男人打扮,所以跟马文才回去的时候,也没人怀疑她。
当天晚上,梁月是住在马文才的帐中的。马文才只说军营中没有多余的帐篷,而且军营里都是男子,让梁月另住一间,他也不放心。梁月想的是以前在书院也和他同处一室,现在也不必那么矫情。躺在床榻上,马文才并不脱下铠甲,梁月摸着冰冷的甲胄,问道:“文才兄,连日行军,你都是这么睡觉的?”
贼寇很可能会在半夜对军队发出攻击,所以“将军金甲夜不脱”。
马文才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还这么叫我……”
梁月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冰冷的铠甲上:“文才。”
第二日,马文才做好战略,便主动出击。又因为城中物资短缺,实在难以支撑马文才的军队做持久战,偏偏贼寇占据有利地形,易守难攻,马文才一时也是愁眉不展。好在不日叶家和祝家同时送来衣被粮食,有了他们的支持,解决了困顿,马家军是所向披靡,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平定了贼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群贼寇的头子竟然是苏安!众人相见,又是别样情形。
苏安之所以会落草为寇,具体的原因他也不曾明说。可梁月猜测,依稀是苏安受了情伤,情伤来源自然是谷心莲。再有,天下大乱,一惯被士族欺压的苏安就加入了土匪,成了现在的土匪头子。最后,苏大娘苦苦哀求大家放过苏安,苏安也表示愿意把抢来的金银财宝用来救济灾民。梁月只问苏安是否杀过无辜的人……苏安顿时沉默了。梁山伯说他会起草奏折,将情况如实禀报朝廷,看看朝廷是否能看在苏安的悔改,而酌情将功折过。马文才附议。
不久之后,王卓然就带着朝廷的两道升迁圣旨来了。
一发现梁月居然是个女人,他真是大吃一惊!梁月觉得他这个人也比较有趣,明面上装着多讨厌她似的,一听说她要嫁给马文才,他还皱眉说什么马家那个可不好相与……因他职位比马文才高,马文才是生生忍了下来。
不过……王卓然表示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马文才的深深恶意。
马文才带着升迁的圣旨回了杭州城,马太守对于他和梁月的婚事果然不再废话。
没想到的是,不日后,王卓然又颁了一道圣旨来,却是大喜赐婚的圣旨。
王卓然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才没有知恩图报才在圣上面前求下一道圣旨的,巾帼什么的也绝对不是他在圣上面前称赞梁月的话……梁月笑嘻嘻地看着王卓然,连连道谢,心底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可以报答这家伙。王卓然扭着小蛮腰离开了,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
婚礼在不久之后就举行了。梁山伯也请了假期,赶来杭州专程贺喜。同时,因为时局较之从前稳定了不少,山长一家又回了杭州。而且在明年开春还会继续招收学子。梁月琢磨着,荀巨伯和王兰的婚事大概也近了。
至于梁山伯和祝英台这一对……梁山伯虽然家境贫寒,可如今却是百姓爱戴的好官,嘴里称赞的清官,祝老爷看起来对梁山伯很满意。而祝英齐则不必多说了,他原本就和梁山伯接触过的,对他的人品是知晓的。所以说,梁祝二人彼此有心,两情相悦,这一世没了马文才的横刀夺爱,看来是能修成正果了!
另外呢,这次婚礼,章大哥带着孩子和凌菲一起来了,马统见到凌菲的时候,还手忙脚乱地出了不少岔子……至于阡陌,早在她备嫁的时候就来了杭州城陪同。并且陪梁月挑了杭州城的一处宅子,梁月布置好新居,便到了婚期……
坐在洞房内的梁月想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房门被人推开后,就有淡淡的酒气扑鼻而来。
梁月登时僵直了身子,等盖头被马文才挑起,对上目光灼灼的人后,梁月越发地羞红了脸。
“你们都退下吧。”马文才淡淡地吩咐了一声。那些仆妇丫鬟便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外。梁月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别扭,捂着鼻子,道:“文才兄,你喝了多少酒?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梁月刚刚站起来,腰上便缠来一只猿臂,灼热的呼吸扑在脖子后:“早早就准备好了。”
梁月看到内室放着一只浴桶,里面尚冒着热气。马文才道:“你先洗还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