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生按他说的,果然一下就找到了自己从出生一直到15岁之前的所有病历档案。
厚厚的一叠,顾眉生拿着档案袋走到栾亦然身边坐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从她一岁开始到15岁,每一年的12月都会来医院做体检。每一年的血液报告都是一样的:草莓过敏,不可触碰。
随档案封存的,还有她小时候就诊的一些照片。
有一张,是她的左臂,上面不知被谁画了八个记号,8根极短的针孔扎在她的皮肤里。这种检查叫做点刺,是专门用来检测皮肤过敏的。
栾亦然看过之后,却皱起了眉,他说:“点刺不过是皮内测试,为什么要扎进你的血管呢?”
顾眉生不解地望着他。
栾亦然又仔细看过那份检验报告,按照上面的那些血量,已经足够用来做各种血液测试。
他问顾眉生:“以前都是谁带你来做检查的?”
“丘医生,他是我们之前的家庭医生,6年前离职了。我们家里的小孩子,过去都是他带着来医院做检查的。”
顾眉生停了停,对栾亦然说:“你再帮我查查,这里有没有顾希颜的病历记录。”
半个小时后,栾亦然看过顾希颜过去的血液报告,又对比两人的血检记录,他说:“每一年,你们俩的指数都是一模一样的。”
顾眉生望着栾亦然,“有什么不对吗?”
“嗯。”栾亦然颔首,“除非是同一个人,否则就算是同父同母也不可以血液中的各项数据都一样。更何况,你和顾希颜还只是同父异母。”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顾眉生轻轻点头,“原来,何美琪过去一直在用我替顾希颜掩饰着她的身世。而我却竟然完全不知道。”
栾亦然牵着顾眉生走出医院,送她回秋波弄的路上,他说:“我托人帮你找一找当年那个丘医生的下落。”
*
第二天是周六,苏棠一大早带了资料来找顾眉生。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有许多看不完的合同和账目。红酥阁的书房里,新鲜现煮的咖啡被源源不断地送进来。
苏棠有时抬头看向顾眉生,不解地问:“眉生,你到底想要从这些资料里查出什么?目前看来,这些合同和账目都没有问题的。”
顾眉生正要回答,却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她与苏棠放下资料走出红酥阁,到了顾云礼的屋子外,才看到顾钰墨已经揪着不知何时来的顾子墨倒在地上,打了起来。
身后,谁都没有注意到,刘文悄然无声地走进了顾眉生的书房,在一大堆的资料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然后藏在青色宽大衣服里,又迅速地隐没在了绿树丛中。
院子里,顾钰墨像失了理智,拳头握着像铁拳,狠狠地落在顾子墨的身上,“顾子墨,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打唐朦的主意,我管你是不是顾家的人,老子都一定会亲自要了你的命!”
顾子墨又怎会是省油的灯?他一个勾拳落在顾钰墨的下巴上,“一大早的,你这是发什么疯?!”
顾云礼气急,连忙叫人上去拉开他们。
就在工人拉开他们的一瞬间,顾钰墨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块手掌般大小的石头,砸在了顾子墨的左边眼尾处。
顾云礼出声喝斥:“顾钰墨,你给我住手!”
顾钰墨望着顾子墨流血的眼角,冷哼一声:“如果杀人不犯法,老子杀你的心都有!”
顾子墨阴狠狠望着他,倒没有呈口舌之快。
顾云礼望着顾子墨,也有些不耐,说了一句:“我不是让你这段时间少来嘛!”
“走走走,都给我走。”顾云礼不悦地挥手,“别在我面前碍眼。”他说完,转眸看了眼顾眉生,“眉生,扶我进房。”
顾子墨又冷冷看了一眼顾钰墨,转身往门口走去。
一个多小时后,顾眉生从顾云礼的房间回到书房,一进门就问苏棠:“怎么样?”
苏棠点点头,“桌上的资料少了。”
一旁,顾钰墨一边用冰袋敷着脸,一边轻哼,“难怪顾子墨对秋波弄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原来刘文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顾眉生看了眼桌上的资料,问苏棠:“丢失的材料我们都有备份吗?”
苏棠颔首,“有的。都是采购部四年前从欧洲采购铁轨和基建材料的来往记录,我后天回公司会再仔细比对一下。
*
7月26日下午,关于白沫先的丑闻开始悄然在网络上流传。
网上的视频,时间标签显示为数年前,画面模糊,许多关键丑陋低级的画面都被打上了马赛克,但男人和女人的面容却是很清晰的。
一时间,白沫先成了人们口中的衣冠禽兽。
他有时从公司走出来,会有有正义感的路人指着他,悄声对身边的人说:“这就是那个强暴女人的白氏总裁吧?太不要脸了,居然做出这种禽兽事。”
白沫先参加公开活动,人群中有人脱下鞋子,精准地砸在他的脸上。
然后,没过两天,有网民眼尖,发现画面上的女人正是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何美琪。
一桩绝世的丑闻,掀起了荣城前所未有的热议。
白沫先苦心经营了半生的名声尽毁,他看过那段视频,气得当场砸了电脑,“查,给我查清楚究竟是在背后这样诋毁我!”
而就在同一天,助理对白沫先说:“白先生,有位岳温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白沫先沉默几秒,然后说:“让她进来。”
半个小时后,当白沫先终于从岳温啰嗦又复杂的表述中听清楚她的来意时,他淡淡勾唇,眯眸凝着眼前的女人,“我听明白了,你是来勒索我的。”
岳温望着他,心里像是豁出去了,大着胆子,说:“那一晚,你侮辱了我是事实!如果你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你强暴!你现在早已经是丑闻满身,若在加上一条强暴罪,就算不坐牢,也总该是身败名裂了吧。”
白沫先沉默盯着她看了许久,颔首,接过她手里的协议,然后打电话给白氏的财务总监,“将我名下45%的股份转到岳温小姐的名下。”
岳温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真的没有别的条件?”
白沫先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货色,难道还值得我再睡你第二次?”
岳温被白沫先毫不留情的羞辱着,面色惨白成一片。她强自镇定走出白沫先的办公室,回过神来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与那些卖身换钱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这个顾眉生看似是在帮她,却原来将她岳温从一个堂堂的知名心理医生变成了被男人嫌弃的下堂客!
岳温走出白氏,一眼望去,荣城的一切景致仿佛都是黑白色。她拎着包,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顶层办公室里,白沫先站在窗边,看着岳温没就几步路,就被不远处从车子里走出来的王悦挡住了去路。
他冷哼,转身对助理说:“把这个女人处理了,再给蒋梨一点教训。”
助理垂眸,“是。”
数个小时后,蒋梨与岳温因为条件谈不妥,两个人在某间咖啡厅门口发生了争执。就在岳温将蒋梨推倒在地,正欲坐车离开的那一秒,从高处落下来一个大约高有两米的广告牌,随着一身巨响,岳温就这样被广告牌压在了下面。
蒋梨在巨大的震惊过后,再想定睛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从广告牌下方汩汩流出的鲜血。
她捂住唇,一颗心因为强烈的惧怕而跳得极快。
很快,有警察和救护员赶来,等到他们移开广告牌,抬起下面的岳温时,她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生命指征。一双血肉模糊的蓝眸瞪得极大,看起来非常恐怖。
蒋梨已经吓呆了,她很想站起来,但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巨颤,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救护员扶着她坐上救护车的时候,蒋梨口中还在喋喋不休:“白沫先……不不,是顾眉生……”
“不对不对,还是白沫先……”
一旁,救护员看着蒋梨,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救护车外,台风过境,草木狂摆,气压极低。
看来,荣城原本绿意满眼的夏景怕是要被一场暴风雨摧毁了。
风雨,欲来。
*
一场大雨夹杂着雷电,不期而至。
顾钰墨在秋波弄里,连着听了好几声雷响,坐不住了,伞也不撑就跑进了大雨中。
万一只有唐朦一个人在医院里,这样的打雷天,她该多害怕啊。
红酥阁里,顾眉生则接到了栾亦然的电话,男人在电话那头问她:“打雷了,害怕吗?”
顾眉生放下文件,捧着一杯咖啡起身走到窗户旁。
雨急如帘,拍打着窗棂。水晕似雾,迷离了眼前的一些景色。
她问某人:“怕怎样?不怕怎样?”
栾亦然笑,“怕的话,就我来找你。不怕的话,那就你来找我。”
顾眉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说:“我答应去给唐朦拉首曲子,你来接我吧?”
“好。”
顾眉生挂了电话,上楼换过衣服,然后就去了水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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