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米恩。没有了任何生命指征,没有了呼吸的米恩。
饶是白沫先这种早已经见怪了风雨,见怪了市面的成功男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免觉得有些心中发憷。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地推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因为公寓的门恰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白先生,我们是刑警支队的,有人报了案……”
白沫先涉嫌杀人案,这件石破天惊的大事在刹那间轰动了整座城。
华庭一号里,栾亦然望着顾眉生身上单薄的衣裙,将一条轻薄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又替她泡了一盏茉莉茶。
那是一只白底素色的手工画茶杯,杯上釉着一朵清韵淡雅的荷莲。顾眉生白皙微粉的手指覆在花身之上,就像一点生动的花芯,点活了整个画面。
茶烟袅袅,茶香馥郁。
顾眉生捧着茶杯,看完电视新闻,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未免太狠了。”
栾亦然看着她,眉头轻挑,“是吗?”她将一支笔插进人家的动脉,难道就不狠了?
顾眉生轻抚着杯身上的那朵清荷,她说,“白沫先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栾亦然的神色是慵懒的,他伸出手,把玩着女孩微卷而柔软的发尾,“那要看是谁去对付。”
他说着,看了眼时间,问顾眉生,“饿不饿?”
顾眉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白墙上的钟,放下茶杯站起身,“我该走了。”张小曼现在一个人住在西郊别墅,她得早点回去陪母亲。
栾亦然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处。心里那个气呀。
气过头了,栾亦然的脸上反而嚼起了一抹极妖孽的笑,他好整以暇端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门口,望着穿着鞋的顾眉生。
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个大活人。
顾眉生打开大门,转身看向栾亦然,正想跟他道个别,却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沉默了。
她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然后,乖巧地重新又脱下了脚上的鞋,走到男人的面前,“我走了?”
栾亦然大手朝着大门一伸,那意思像是在说:走吧,走。
“……”顾眉生伸出食指,无声地戳了戳男人的肩膀。
栾先生表示不想搭理她。
顾眉生轻轻咬住了下唇,她说,“天晚了呀。”
嗯。栾亦然看了她一眼,“我有眼睛看。”
“太晚回去,危险呀。”
栾先生盯着她美丽的蓝眸,“我家里有豺狼虎豹?”
顾眉生觉得栾先生有时候实在是难缠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狼还是有的嘛。”
顾眉生说着,忽然好奇地问栾先生,“你说,为什么色狼的‘狼’会跟新郎的‘郎’同音呢?会不会这两种生物几千年前就是一家?”
啧啧。栾亦然看着她,胸口那个心潮澎湃啊。别以为他是被她的美色给诱惑的,那是被她的小嘴给气的。
他朝着顾眉生勾勾手指,“来,走近一些,我告诉你答案。”
顾眉生摇头,“我耳朵挺好的。”
栾亦然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在顾眉生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一个翻身将女孩困在自己怀里,上下其手,轻挠着她的腰际。
顾眉生只觉得身体又痒又麻,一张小脸再也没有平时的冷漠素淡,粉中带嫩,精致的五官齐齐呈上扬的趋势,笑得令四周的一切都刹那之间暗淡失色。
她又是笑又是喘气,在栾亦然怀里不停地求饶,“别,停下来。”
栾亦然不听她的,手优雅地撑着头,问顾眉生,“还走不走呢?”
顾眉生轻喘着气控诉他,“栾亦然,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栾亦然望着她淡烟流画般美好的脸,动作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下来。
他轻抚着女孩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说说,究竟是谁欺负谁呢?”
“顾眉生,你怎么就这么坏呢?”
他低下头去吻她。缱绻的,温和的,就像是一支力道和色调都极柔和的毛笔,精雕细琢地勾勒着他最心爱的一副画卷。
男人的身体很暖,滚烫胸膛贴着她的身体。窗外有夜风吹进来,将顾眉生的脸吹得有些凉,但身体却是温暖的。
她在栾亦然的怀里轻轻地打了一个冷颤。也许是因为温度冷热间的不适应,也许是因为男人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滑进了她单薄的衣衫之下。
两人的呼吸都开始显得有些紧凑。顾眉生红着脸,对他说,“我真的要回去了。妈妈一个人在家呢。”
栾亦然闻言,手停了下来,头埋在她幽香的脖颈之间许久,才拉着她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眉生低下头,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栾亦然转身,不经意看到她在扣衣扣前露出的胸前美景。栾先生觉得鼻子有些隐隐喷火的感觉。
他无奈地叹口气,说她,“你怎么穿这么少呢?”
栾先生说完,拿了一件自己的羊绒外套披在她身上。栾亦然人高马大,他的衣服穿在顾眉生身上,暖和是暖和,但实在是不配呀。
顾眉生不自在地忍了一阵,说,“不穿了吧,一会儿就到家了。车上也有空调啊。”
栾亦然睨她一眼,“你敢脱一个试试?”
“……”这人,又威胁她。
下楼坐上车的时候,顾眉生问栾先生,“不认识我之前,您要是欲求不满的时候,你都威胁谁呢?”
什么什么?!
栾亦然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转眸看了她一眼,“我刚刚大概是耳鸣了,你再重复一遍?”
他没有关车门,一只脚还伸在车外,那架势,像是会随时将顾眉生再扛上楼。
顾眉生摊了摊手,矢口否认,“你没耳鸣,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西郊别墅里,张小曼正在厨房炖汤,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走出去,就看到回来的不止女儿顾眉生,还有栾亦然。
栾亦然手里拿着两盆新鲜的石竹,他与张小曼打了招呼,去放石竹的时候,就听到顾眉生对她的母亲说,“他是来蹭饭的。”
来者总是客,张小曼还能说什么?她没好气瞪了眼女儿,然后对两个人道,“去洗手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那个被顾眉生称为“来蹭饭”的人,跟着她走进洗手间洗了手,又跟着她走进二楼的房间。
顾眉生转身奇怪地看他一眼,“栾亦然?”
栾亦然闲闲地打量着她的这间屋子,来了一句,“床还挺大。”
顾眉生沉默几秒,说,“你又睡不上。”
三个人的晚饭,菜色并没有多么隆重。张小曼比较擅长做一些粤菜:鲜菇虾丸汤,清水灼芥蓝,素烧豆腐。
还真别说,每一个都挺合栾亦然的胃口。
看到他盛第二碗米饭的时候,张小曼笑了,难得开起了玩笑,“你绝对是你爹妈亲生的。”
“栾倾山的口味与你几乎一模一样。”
栾亦然望着灯火下,脸上泛着淡笑的张小曼。他虽然见张小曼的次数寥寥无几,可每一次都能从她的双眸间窥探出弥漫着的深浅寂寥。
他替顾眉生盛了一碗汤,又伸手去替张小曼盛。他对张小曼说,“您很早就认识我父母了?”
“是啊。”张小曼道了谢,接过汤,优雅地喝了几口,放下,才慢慢开口,“你的母亲宁茴,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了。”
栾亦然看了眼专心吃饭的顾眉生,对张小曼说,“您可以去美国看看他们,顺便去散散心。”
“我妈每天喊着无聊,您要是去,她大约是最高兴的。”
张小曼看向栾亦然。被他这样一说,她还真是有些心动了。
可是,她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女儿。
顾眉生放下碗,对张小曼说,“妈妈,让吴妈陪您一起去。您都多久没出去旅行了?”
“可是,放你一个人在秋波弄……”
栾亦然开口,对张小曼说,“其实也不必带什么人,您一个人去,有我母亲陪您呢。”
“至于眉生,”他说,“有我呢。”
☆、她是土匪,他是痞子
多年来,荣城的冬季几乎从不下雪。
但是这一年,荣城从11月中旬便开始从淅淅沥沥的雨变成了缠绵悱恻的雪。
冬。一向繁荣的城在这个冬季显得有些清寒。
尤其一到晚上,更是显得人烟稀落,街上仿佛只剩下了寥落的灯火落在空寂湿滑的马路之上。
这是彭青在荣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他站在路灯下,黑色身影瞻了湿润的雪水,灯晕照着他的头顶,却照不出他脸上的轮廓。
他伸出手,看着微暖的灯火照着自己的左手掌心。
不远处,顾眉生刚刚结束了晚上的选修课,黑色的裙底,米白色的羊绒大衣。
如此寒的天气里,她却穿得那么单薄。
彭青看着她。
身子藏在灯火之后,影子藏在人群之外,情感藏在心田之远。
生平头一次,他承认自己心上患了病。
他犹记得,秋来时,他是因为一场刻骨铭心的仇恨才来到了这座草木繁茂,花开锦绣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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