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但如果没有您老的引荐,我也见不到。”她开口感谢道。
“老墉。”
刚才王佳琪一个不留神,就说了“您老”二字,这让司墉听了皱眉,他认为在厨艺上,王佳琪已经能和他平辈论交了。
“额,老墉。”王佳琪立马改口。
之前她叫谢老板为老谢,那也是谢老板不过是个正直中年的人,且老谢本人看起来也很年轻,所以王佳琪才能毫无顾忌地跟着李迅他们这么喊,可对司墉,那也只能是怎么都有种违和感了。
她心中无奈,果然高人都是有着各自的怪癖,司墉在这上面表现得还好,只是让她称呼他为“老墉”而已,虽然她的确因不习惯这么喊的。
……
季空的家,也不能算是家,应该说是租住地,在金陵的一个城中村中。
城中村,一提这名词,就能让人联想到脏乱差,治安不好,租金便宜等词汇,事实也的确如此。
之前听司墉说,季空同时兼职好几份工作,早上送牛奶,白天去饭店当切菜工,晚上推着个小车去夜市卖些零碎玩意儿,有空时,他还会接一些糊纸箱的活儿。按理说,季空这么拼,总不可能租不起一个像样点的房子了吧,可是季空就是住在了这个城中村中。
王佳琪突然想起,今天,季空本该是在饭店当切菜工的,怎么司墉现在带她来找人?
不一会儿,她就有了答案。
“谁啊?”听到敲门声,季空佝偻着背来开门,却看到了司墉,“墉子,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不需要去住你家,我自己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好了,我还要去串珠子呢,你也别来劝我了。”季空的意思是要关门送客。
“阿空,我今天可不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司墉让开了个身为,将他身后的王佳琪带到了季空面前,“这丫头,想招聘你。”他简单地说了下王佳琪前来的目的。
果然,听到司墉这么说,季空没有立即关门,而是让两人进了屋内。他让司墉在另一个屋子等,自己则是跟王佳琪单独面谈。
“毛丫头,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去做你饭店的厨师?”季空面无表情,神色依旧沧桑无比,似乎对王佳琪的到来并不感兴趣。
可是王佳琪知道,要是季空真的不感兴趣,那连门都不会让她进了,从司墉现在还在家中,并没有去曾辉的饭店上班来看,季空应该是被炒鱿鱼了。
别人被炒鱿鱼,却在心中感到高兴是不道德的,可是王佳琪就是忍不住会想,多亏了曾辉这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放着明珠当鱼目的做法,才能让她有机会,捡漏一个厨艺精湛的师傅。
“那天,我看到了您的雪菜豆瓣汤,就知道,您绝对是个好厨师,而我的饭店,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厨师。”王佳琪认真地看着季空那双浑浊的眼,语中带着坚定。
王佳琪的话,触动了他死气沉沉的心,在曾辉认为雪菜豆瓣汤并不是他的做的时,他不是没有怨言的,可是他选择了默默走开,将切菜工的位置让给了饭店新招的小弟。
这个小弟,年轻,充满了力气,就算他完全不会刀工,只要培养几天,那也绝对是个切菜的好手。再看看他自己,年迈,体弱,就算是会切菜,那也不是老板不可代替的员工。
有了这样的对比,曾辉自然会选择前者,本来被曾辉赶走时,他以为自己是平静的,可是直到走的那一刻,那份不甘心,那份怨气,一点都没有减少。他的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在叫嚣着,“你个懦夫,连个什么都不会的人都能代替你的工作,快让那个愚蠢的老板看看你的真手艺!”
可是,季空早已是个被磨灭的棱角的老人,他只会默默地离开,就算心中再如何不甘,也不会显露出来。
此时,却有个人,突然来到他面前,表示了她的欣赏,这份触动,撬起了季空沉沦多年的厨艺之心。
“你能给我什么待遇?”虽然感动于王佳琪的欣赏,但他也有自己的难处,生怕王佳琪认为他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有解释道:“我的老伴现在还在医院里。”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季空兼职这么多份工作却依然抠门地住在城中村呢。
没等王佳琪说话表示什么,在另一个房间的司墉却推门而入了。
这所谓的房间是用一块块塑料板隔开的,并不隔音,一个房间的人,只有轻声细语了才能不让另一个房间的人听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季空的说话声不算大,但也不小,另一个房间的司墉很明显就听到了季空老伴儿住院的事。
“阿空,兰兰住院的事情,为什么没告诉我?”
司墉话中的兰兰,就是季空的老伴儿——刘松兰,刘松兰是临溪鱼庄老板的女儿,跟季空、司墉可以说是半个青梅竹马的关系。
季空没想到司墉会突然进来,他神色复杂,其中夹杂着尴尬、愧疚、无力等说不清的情绪。
一边的王佳琪不能揣测这两位老人年轻时,围绕着季空的老伴儿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她也没那么八卦。
……
此时,王佳琪、季空、司墉三人挤在一个病房中,病床上躺着一个身上插满了吸管的老人,老人静静地躺着,神色平静而又慈祥,仅从老人眉眼间的那丝柔和,就能想象她年轻时该有多么娴静。
司墉叹了口气,唏嘘中,藏着无限的情绪。
王佳琪慢慢地退出了病房,她已经同意承担起季空老伴儿的医疗费,代价就是让季空成为“玉食人家”的厨师,并且在一定限度上教授其他厨师一些厨艺技巧。
她默默关上了房门,走出病房,将时间留给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季空这样的厨师,为了他老伴儿就选择卖命给她;司墉这样的前辈,却因为病魔而不能下厨;许家那边却因为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连家中的厨艺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整地传承下去。
离开了梁溪,她看到了更多不幸的人,这些经历,并没有让她悲观,只是让她庆幸自己有了系统这样的神器,否则,她真的很可能会像这些不幸的人一样错过什么。
她似乎被系统成了抖M,王佳琪突然反应过来,但对于这一点,她隐隐觉得不后悔踏入厨艺的道路。
还没感慨多久,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胖一高两个身影,胖的那个,明显就是李迅啊。
李迅和另一个黑大个从一个科室出来,黑大个的额头上似乎挂着彩。
“迅哥儿!”王佳琪走了过去,似乎看到李迅这样的存在,原本悲伤的情绪也消退了许多。
没等李迅说话,他身旁的那位倒是先开口了。
“诶,花妞,这位美女是谁啊?”黑大个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李迅,眼中闪着狂热的八卦之光。
王佳琪这回有了猜测,这个黑大个,多半是……
“大林子,她是我的女盆友,王佳琪。”李迅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王佳琪瞪大了眼睛,怀疑李迅记忆出了问题,她疑惑地看向李迅。
李迅悄悄地在身后比了个拉钩的动作,眼睛不停地眨着。
“哦,对对对,你好,我是迅哥儿的女盆友,我叫王佳琪。”她立马露出笑容,对着黑大个睁眼说瞎话。
李迅又比了个赞的手势,“对对,佳琪啊,这是我的好哥们,林奇。”
听到李迅有了女盆友,林奇的八卦精神立刻就来了,逮着两人问东问西的,还好之前两人早就为了应对何伊如和李迅他妈的事,串通好了口供。
而林奇这个警察叔叔,面对八卦时,也没了破案时的智商,一颗心全在兄弟的终身大事上。
之后,趁着林奇要去看额头上的伤时,李迅赶紧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要想骗过他妈和何伊如,首先得骗过林奇,一旦有了林奇的宣传,林奇自然会替他们将那些疏漏之处,绘声绘色地脑补给其他人听,他们两个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不足的地方了。
另外,李迅还说了他们两个来医院的原因。他本人是来取上次吃完脆骨的化验单的,林奇则是因为办案时,被人打伤了,才来医院看伤的。
说到林奇的伤,李迅的兴致来了,这打伤林奇的人,王佳琪也认识,就是许三知的那个儿子,许明鹤。
林奇这破案的过程可是一波三折啊,先是去查了那家飘香脆骨店,顺藤摸蔓地找到了卖罂粟壳的人,这人跟地下赌场一案的受害者竟然是同一人,都是许明鹤。
当然,更离奇的是,这受害人其实不是什么受害人,而是伙同着孙老板和赌场那边,一块儿去骗了他老爹的钱,就说许明鹤好歹一个成年人了,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骗到地下赌场,原来是一出跳大神,联合外人骗自家人的戏。
听李迅那说法,许明鹤这人是赌毒齐全了,就差黄了,他自己是个赌毒技能双全的瘾君子,又贩毒、袭警,几项罪名一加,就算是老许想要求情,李迅都不可能帮了。
王佳琪觉得,李迅这就是在说书,这故事跟拍案惊奇中的什么奸夫淫妇一样刷人下限,世上还有许明鹤这种吃了爬外,脸黑心黑的人,之前的她都没有遇到过,果然,她是生活在新闻联播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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