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佳起床的时候发现韩呈礼哼着歌在厨房里忙活,不由有点失望。他又起这么早,说明牛奶疗法没起作用。不过,蒋佳倒也没指望他喝上一杯牛奶就能一觉睡到中午,慢慢来吧,她可是综合了好几位客人的意见,选了个最无害的。
虽然明知没什么效果,但蒋佳还是问了问韩呈礼昨晚睡得好吗?韩呈礼则答,入睡还是很快的。蒋佳点头,起码、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一点点效果。这么一想,蒋佳也挺高兴的,想起昨天奶站的人还朝她推销包月的鲜奶来着,现在她决定今天下班就去订。
当天韩呈礼的心情是真不错,和蒋佳一起吃完他亲手做的煎蛋,又和蒋佳一起乘公交车去了蛋糕店,在那里耗了一上午,吃完午饭直接去上班。
韩呈礼并没打算拖着关含芝,给她任何渺茫的希望,他做事一向干脆,这次也是,打算今晚就跟她说清楚,甚至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开始考虑能够交接他工作的人选。
结果,关含芝并没有出现。
时间已经挺晚了,以往关含芝虽然怎么样都会来一趟,但一般都不会太晚,韩呈礼看了看手表,心里琢磨,她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正在这时,有个服务生慌慌张张边跑边四处张望,一看见韩呈礼立马朝他这边飞奔过来。
韩呈礼问:“别跑,会影响到客人的。出了什么事儿?”
服务生看见韩呈礼跟看见亲人似的,但神色多少有点古怪,他说:“经理,鲁先生好像喝多了,在砸东西呢,还……”
一听有醉酒的客人,韩呈礼也头疼,他们这样的店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了,而且来通知他的服务生还说了句“还”,韩呈礼眉头都皱起来了,问:“还怎么?”
服务生看了他一眼,说:“还叫你的名字,说让你过去,说要,要……”
韩呈礼问:“要怎样?”
服务生撇了撇嘴,说:“说要揍你。”
韩呈礼满头雾水外加满头黑线的,他见过喝多了打架把无辜路人给揍了的,也见过喝多了摔东西,摔完之后守着那堆东西哭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喝醉酒之后喊值班经理过来揍的。
但人家都指名了,他又是这么个职位,当然义无反顾地过去了。
打老远就看见鲁先生满脸通红,双眼放光,正揪着一个服务生的领子说:“叫韩呈礼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保证,不打死他我跟他姓。”
韩呈礼:“……”
看得出来鲁先生醉得挺厉害的,平时穿戴挺讲究的一个人,此时领带也歪了,马甲的扣子也扯开了,那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西装正踩在他脚下来回撵呢。
韩呈礼真的很讨厌醉汉,女人喝多了,脸红红的在流泪还能说我见犹怜,一个老爷们儿,不能喝就别喝了呗,喝多了还耍酒疯,简直不能再难看。
不过再难看也是客人,还是点了他名字的客人,韩呈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想把服务生从鲁先生手里解救出来,只不过喝醉酒的人力气都很大,鲁先生又很用力,眼看着服务生的脸都青了,韩呈礼忙招呼周围别的服务生过来帮忙,起码架住鲁先生,方便他解救人质。
虽说鲁先生是常客,有时还会给他们小费,但自己的同事被那样对待,心里自然不会站在他那边,此时韩呈礼一发话,守在旁边的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去拽鲁先生。
于是场面变成了鲁先生站在中间,他面前是韩呈礼和被他抓着的服务生,他身后是过来帮忙的其他服务生。三方正在较劲的时候,鲁先生突然把手松开了。
没人能预测醉汉的行为,周围的人都没想到他的这个动作,后面的人还在用力,鲁先生就被拽了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一抬手,做出了个推的动作,前面韩呈礼本来一楞,那一下正好推在他身上,一个没站稳,就要倒。
韩呈礼人高马大的,比那个刚被鲁先生抓着的服务生大了两圈,他这一倒,那个刚喘了口气的服务生也跟着倒下去。
韩呈礼忙伸手托了他一下,没想到这孩子看着挺瘦小,分量却不轻,加之惯性,虽然他最后找到平衡站稳了,但还是撞了韩呈礼一下,韩呈礼是彻底被撞倒在地上了。
这并不是一个番外
韩呈礼回国倒是有几天了,当初拎着行李找到房屋中介还真租到一个商住两用的房子,马上就入住了,他还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错,虽然那房子也不是特别满意,但他要得急,中介也是尽了力,他也不是矫情的人,正像那个中介小哥跟他说的:“您这不是急么,先住着,等我手里有了合适的房源再给您换。”韩呈礼也就笑笑应了。
房子的事先放一边。他目前挺迷茫的,回来只是一张飞机票的事,但回来之后该做些什么,其实他并没有详尽的想法,于是每天出去转转,一边走一边想想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按说韩呈礼住的这个地段是真繁华,出小区不远就是人来车往的商业街,再转个身就是高档写字楼。
他走着走着,觉得有点累了,也在此时发现了一家蛋糕店,在这条寸土寸金的街道上,这家店显得挺不起眼,但仔细看又觉得装潢挺有特点的,不十分豪华也并不过分朴实,他也就顺便进去了。蛋糕他是不爱吃的,但咖啡还可以喝。
店里客人不多,有个很开朗的年轻人亲自为他泡了咖啡并端了过来。老实说,味道一般。不过他也没有太挑剔,倒是那个自我介绍叫小青的年轻人很对他胃口,韩呈礼也顺便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
过了会儿,店里来了个女人,进来之后随便往店里扫了一眼就去了后面,直到韩呈礼离开她也没再露面。听小青说那女人就是这店的老板,姓蒋,不常来。
那之后,韩呈礼没事儿就爱去那家蛋糕店坐坐。不过蛋糕店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他也会去其它地方。
比如最近,他生日快到了。
小的时候他妈妈和继父都忙,但他们并没有忽略韩呈礼,他生日前后总是会抽时间给他买蛋糕过生日,继父还会送他生日礼物,虽然价格都并不昂贵,但也是他少年时代的宝物。后来长大了,有了女朋友,生日就都跟女朋友一起过。他还挺重视这个的,生日、纪念日什么的都会好好记着,每次也都会想办法搞点小花样,哪怕只是个蹩脚的戏法,但他看得出,女朋友是喜欢的。
不过,女朋友已经跟他分手了。
想到这里,韩呈礼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理想是比天大的事,而越是相处,自己就越显得不够出众,他总是隔三差五地提起结婚的话题,频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可女朋友每次都会很生气地说他没出息,才会总想着结婚。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想结婚就没出息了?结婚跟实现理想冲突吗?
然而这种不契合渐渐成为两个人之间的嫌隙,随着时间的推移扩大成无法逾越的鸿沟,拖到最后两个人都疲惫了,经过友好协商,做出放弃这段感情的决定。他还记得那个夜晚,他要赶回国的飞机,女朋友到底从公寓里追了出来,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里昂街头,女朋友难得红着眼睛对他说:“我还是会想你的。”
韩呈礼不太想回忆过去,他是个现实主义者,自认伤春悲秋不适合自己,不过,一个人过生日又过于寂寞了,所以他决定送自己件生日礼物来弥补这种空虚。
某日闲晃的时候,路过某自行车品牌专卖店,韩呈礼没怎么犹豫就进去了。
“老板,”韩呈礼对店中的中年男人说,“我想买辆自行车。”
店老板放下手里的自行车零件,问:“您需要整车,还是组装?今年新推出了一款新车,您看看海报,这个配置的性价比还是挺高的。”
韩呈礼看了一眼,说:“我不太懂,不过这个架子会不会太重?我还是组装吧。我想要碳架的。”
老板说“行,没问题。我再问一下,您是打算上下班骑,还是偶尔郊游?或者爱好骑行?”
韩呈礼说:“就普通骑骑。前叉我想要这种的……,还有飞轮,您帮我拿个好的,还有……”
二十分钟后。
老板疑惑地问:“您真的不太懂吗?别逗我了,其实您是发烧友吧?”
韩呈礼笑了下说:“真不太懂,略知皮毛而已。”
老板指着桌上准备安装的一个零件说:“这个配上会有点重。”
韩呈礼说:“嗯,不过负重比较有优势,我喜欢。”
老板说:“那好,我叫他们去给您把车装起来。对了,我们这个品牌有支骑行队,您有兴趣吗?”
这个提议不错,后来韩呈礼还真的到老板提到的骑行队去过,才发现,人家都是半专业性质的,有训练还有比赛,韩呈礼觉得自己资质一般,年龄也不占优势,车子跟车队里的人更没法比,所以就没参加。倒是他们还有一支夕阳红老年骑行队,韩呈礼跟着活动了几次,大爷们都是自己改装的自行车,最高时速能到七十迈,韩呈礼挺喜欢跟大爷们一起玩耍,但大爷们嫌他太慢,不爱带他玩儿。韩呈礼只好低着头怏怏地骑车回家,在小区门口遇到一辆抛锚的红色汽车,他就过去帮着处理了一下,那个女司机挺感激的,还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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