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剑拔弩张,院外又传来一声长啸,原来王叔见势不对,回屋取了他的“金箍棒”来,“舟舟,不要怕,王叔来帮你了,看这帮孙子敢动谁。”他挤进门来,就是一顿眼花缭乱地挥舞,有什么套路看不出来,反正更危险就是了,指不定就被哪一记乱棒戳到了。
刚刚还雄纠纠气昂昂的拆迁小分队“哗啦”一声做鸟兽散,众人在黄土地上一路奔逃,溅起泥点子无数,黄操被纳在最后,被浇了一身的泥,恨的牙痒痒,刚刚堵他门的“小马甲”跑的最快,如一纪烟尘快要消失在天际……
陆雨舟和王叔一个挥刀一个舞棒,只把这群乌合之众追出了半里地才罢休。陆雨舟和王叔相视一笑,击掌庆祝,陆雨舟心情颇佳的哼着小调,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边跟王叔淌泥水地回家,一边问他,“王明皓什么时候回来?”
王叔笑着说:“快了,这兔崽子,国外的汉堡包那么难吃,他还吃上瘾了,舍不得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唯一留给他的财产就是这房子,我要是被人骗了,他找谁哭去,死也要原原本本地交给他啊。”
“哦,那王明皓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说是下个星期,要人回来了才能算数。”王叔瞥一眼身旁一身狼狈的小女孩,欣慰地笑了。
拆迁前锋黄操大败而归,正慌不择路地逃命,偏偏主帅来电询问战情,他心惊胆战地接起电话:“徐徐徐总?”
“我姓徐,不姓徐徐徐,谢谢你了。”那边是一道清雅的男声,“谈的怎么样了,那两家人同意搬了吗?”
“陛下!不是我军不给力,是敌军太强大!”黄操痛哭流涕,“陆雨舟那个疯子,她不知从哪搞了一把杀猪刀,见人就砍,陛陛陛下,我差点就要为国捐躯,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呀陛下。”
徐子锋在心里暗骂“废物”,他皱起眉头,不耐烦质问:“黄操,我可是冒着被群众戳脊梁骨的风险,委以你这个老同学重任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统共一个女人、一个老人,再加一个失业的鳏夫,你都搞不定,你逗我呢?”
黄操语不成声,“徐总,我对不起你,呜呜……徐总,那个陆雨舟,你也认识的,我们高中同学,隔壁班的班花,你有印象没?那可不是个一般的女人,上学那会儿就彪悍地十里八乡都闻名。”
“陆雨舟?”徐子锋把中学同学里仅剩的那点印象扒拉了个遍,也没回想起来,这个名字倒是不算太陌生,他问:“哪个雨,哪个舟?”不等人回答,又问:“暴雨倾盆、一叶扁舟的雨舟?”
黄操听的冷汗淋漓,暴雨倾盆、一叶扁舟,默默为陆雨舟点个蜡。
徐子锋隐约记得他高中出国前似乎是收到过一封署这个名字的情书,他当时还想,陆雨舟,光看名字和字迹实难判断对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啊。
☆、第2章 chapter2
深夜,城西某花园大宅。
徐子锋晚饭过后才回到家,最近嘉心广场这个项目的征地拆迁真是快要搞死他了,他回国不久,对国情认识不足,跟他老爸夸下海口两个月内搞定所有的征地拆迁户,如今已经整整过去3个多月,还有最后两户人家没拿下来,这两幢房子偏偏还在项目中心,绕也绕不过去,真是让人恼火。
徐子锋派出去的人,腿都跑短了三寸,利诱威逼轮番上阵,街道邻居齐齐动员,这两户人家反正就是油盐不进,也不谈条件,就俩字:不搬!
徐子锋摸下巴琢磨,难道真逼他找一帮黑社会上门敲打敲打么?
徐子锋琢磨着琢磨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记得以前很多东西都放在西边的阁楼上了,也不知道那封情书还在不在。
夜半三更,徐子峰在阁楼上翻得咚咚做响,一会儿是“嘎吱嘎吱”挪柜子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哗啦呼啦”倒东西的声音,就住在阁楼地下的徐父徐母清梦被扰,简直怒不可遏!
徐父徐海天扯着嗓子暴喝:“谁呀?!半夜三更的!做贼也不选个好时候,吵人睡觉!个龟儿子!”
徐子锋无语,做贼不半夜三更来,难道光天化日的来么。他大声喊回去:“不是龟儿子是你儿子!抱歉,吵到你们睡觉了,我找个东西,马上就好。”
徐子锋翻翻翻,刨刨刨,翻出了一堆当年男的女的给他送的情书,他耐心性子一一拜读,就是没找到有署名陆雨舟的,难道他记错了?
徐父又忍了这个亲生的儿子一会儿,终于耐心告罄,怒吼:“你个小兔崽子,什么东西明天不能找啊,大半夜的诚心折腾你老子娘啊。”
徐子锋没找到东西,心浮气躁,没好气地回:“知道了,再5分钟。”
徐母姜心苑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睡意全无,她劝徐父道:“算啦,让他去吧,儿子东西找不到他也睡不好觉。”
徐海生怒道:“唉,这兔崽子就不知道孝道两个字怎么写,仗着我们只生了他一个,无法无天的,真想揍他一顿啊!”
姜心苑摸了摸丈夫的胸口,“消消气,自己儿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徐子锋开着阁楼气窗,继续四处扒拉,情书没找到,扒拉出了一只带子,他带着不好的预感顺手一钩,一只女士文胸弹出来扑了他一脸...扑了他一脸...一脸,徐子锋把两个半圆从脑袋上拿下来,脸彻底绿了,自从他出国,这个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家风败坏成这样儿了?!
第二天一早,徐子锋顶着黑眼圈出门,姜心苑心疼地拉着他,“儿子,昨晚没睡好?东西找到了吗?怎么看着比你爸那个糟老头子还憔悴?”
他弱弱地说:“妈,我没事,爸还在么……咦,你是谁?”徐子锋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个酷似他妈,又不是他妈的玩意。
姜心苑捂着嘴笑,“锋锋你嘴也太甜了,妈妈不过是补了两针,又垫了下鼻子,变漂亮很多了么,你都认不出来了?”
徐子锋在心里默默流泪,妖孽啊!他头重脚轻地飘进餐厅,徐海生眼下发青,正在喝粥,闻言皱眉对老婆说:“心心,你可少折腾点你那张脸吧,上次我带你出门,别人都以为我带的小三,还不敢当面问我,背后嘀嘀咕咕的被我抓到了。”
徐海生是真心犯愁,可他哪里懂女人的心思,姜心苑听了这话只有更心花怒放、变本加厉的,姜心苑轻轻捶了一记徐海生的肩膀,“呵呵,老徐,瞧你说的。”
徐子锋觉得他在这个家里再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早饭也不吃了,夺门而逃。
出门还是工作、工作!徐子锋站在嘉心广场项目指挥部,俯瞰着眼前这片左临江又临主干道的大好黄土地,浑身痒痒,就因为中间那两粒“老鼠屎”,项目迟迟不能开工,这每多等一天损失的不仅是时间还有他的钱啊!!!
徐子锋真恨自己为什么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了,他在心里鼓动自己,用你的权势用你的金钱用你的地位去碾压这几个贫民啊,断他们的水、断他们的电,派律师上门威胁他们进监狱,派混混上门扔鞭炮扔死耗子,找到那个陆雨舟的公司解聘她断绝她们的经济来源……他内心戏丰富异常,想的脑锅发热,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面上却沉静如水,一派深沉莫测。
惹得项目部的几个小职员频频侧目,纷纷夸赞,“不愧是徐总,真沉得住气。”
“是啊是啊,好有气度,这才是干大事的。”
事实上,徐子锋在等地方政府的官员过来,今天他将亲自拜访这最后两家钉子户。
很快,区里有关领导啦,街道办主任啦,社区书记啦,原来的巷长、楼长啦都到了。大家开了个碰头会,与会人员纷纷对这两户没有大局观念的钉子户予以了强烈的谴责,对于他们不愿意搬离的原因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会场发言热烈,这个说他们是想狮子大开口捞一笔,那个说他们是思想观念落后安土重迁冥顽不化……
徐子锋被吵得脑仁疼,抛出核心问题,“那么,我们劝也劝了,通知也一早下达了,现在还有什么新的措施能让他们在两天内签合同搬离?”
会场顿时雅雀无声。
徐子锋右额青筋鼓起,拆迁小分队之一弱弱举手:“要不,切了他们家的水电吧。”
徐子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征求组织意见,“可行?”
街道主任急忙劝阻,“万万不可啊,徐总!现在拆迁是个很敏感的事情,全市人民和媒体都盯着这里,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见报,稍有点违法乱纪的地方,媒体保管给你扒皮见光,热心网友还要人肉你的祖宗十八代。再说了,我们剩下的这几个钉子户,妇孺老弱,不是一般的群众啊,是弱势群众啊……”
徐子锋听得额头挂起三条冷汗,挥手打断他,“好了,钱主任,我深刻领会了,还有别的建议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劝”字,可怎么劝,往那个方向劝,劝不劝得动,没一个人拿的下来,毫无新意。
徐子锋脑仁隐隐作痛,黄操见状,小声向他建议,“徐总,依我看来,陆雨舟是这两个拆迁户的核心人物,劝动了她,一切难题就引刃而解了。”
“所以?”徐子锋斜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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