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红小爱)

顾篱仰着头给他一灿烂微笑：“甄医生，在医院这几天麻烦您了。”
甄宁也对她笑一笑，低头继续帮她收拾：“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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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院，蔡琳琳过来了，霍恩施也过来了。
蔡琳琳跟霍恩施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跟甄宁一起收拾着东西有说有笑着。
甄宁虽然看起来挺木讷的，但是这人却挺风趣幽默的，讲冷笑话讲的信手拈来。
想着他送她的《一千零一夜》，顾篱笑问他：“你是看冷笑话长大的吧？”
甄宁托托眼镜，很认真点头：“还真是。”
顾篱不相信的样子：“真的假的？”
“真的。”甄宁点头，表情再认真一点，“现在我再给你讲一个。难过的时候我就打开钱包，钱包里什么都没有，就会平衡了，至少我还有个钱包，而钱包却什么都没有。”
甄宁就个天然呆，其实他讲的冷笑话不见得有多好笑，好笑的是他的那股认真呆萌劲儿。反正，顾篱在被他的认真呆萌劲儿逗得开心时，蔡琳琳跟霍恩施敲敲门后进来了。
她跟甄宁没啥，就说说话笑笑而已，不知怎么的，在看到霍恩施进来的时候，顾篱的心还是慌了下，脸上表情微微抽了下。
甄宁倒很镇定，停住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喊了声三哥，喊完，继续低头帮她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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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甄宁帮助下，东西很快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东西，离开时，甄宁是送他们到了医院门口。
霍恩施的车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顾篱的东西霍恩施跟甄宁两个人是各拿了点，她跟蔡琳琳现在是两手空空的，到了霍恩施车前，顾篱跟蔡琳琳就先上了车了，甄宁则跟着霍恩施去了车子的后备箱里放东西了。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的。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街边的法国梧桐树时不时的落点叶子下来。有片叶子落下时缓缓掉在了霍恩施的肩膀上，甄宁轻轻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霍恩施说。
甄宁笑了一下：“三哥你还真是客气了，咱们俩需要这么生疏吗？”
霍恩施也笑了下。
“不过，三哥，说实在的，算算咱俩得有快大半年没有好好喝过酒谈过心了吧？”甄宁说着，抬头看了看天，别说，今天的天还真是明朗，明朗的蔚蓝。眼镜总是往下跑，一天他不知道要往上面托几次，现在再托一次，甄宁特严肃的看他，“三哥，现在的你，我看着可陌生了。”
霍恩施微微蹙了下眉。
东西已经放好了，甄宁帮霍恩施关了后备箱，想了会，问他：“三哥，现在三嫂是得要生下你们两个的孩子了，你怎么想，还要离婚吗？”
霍恩施看了看他，没说话。
霍恩施的沉默其实就算是默认了，甄宁皱皱眉：“三哥，你要知道，一个女人自己生孩子带孩子是很不容易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霍恩施再看他一眼：“甄宁，我也觉得你挺陌生的了。你以前可从来不爱多管闲事的。”
“其实现在我也挺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我看不下去了而已。”甄宁这人老实，木讷还很正直，他看着霍恩施，语气不卑不亢的，“三哥，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既然跟三嫂结了婚了，现在有了孩子了，还离婚做什么？是因为青琳姐的车祸，你觉得内疚？可在三哥，你要知道，在你抛弃了跟了你三年的青琳姐跟三嫂结婚的时候，你就挺不是东西的了。现在，觉得内疚有什么用？你的内疚不过是让自己更不是东西而已，比如现在的抛妻弃子。”
甄宁说完，霍恩施呆了一下，脸色有点泛白。
嘴角扯了扯，霍恩施回他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迈开步子准备上车。
在他还没拉开车门上车前，甄宁又回他一句：“我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三嫂人很好，你却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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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篱人很好。
这句话有多少个人说过了呢。
陈柔说过。
刚才来医院接顾篱回家，在医院门口碰到了蔡琳琳，蔡琳琳也这么说了。
甄宁现在也这么说。
对了，还有纪行远呢，纪行远那个前男友，现在对她念念不忘的，自然是因为念她的好。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没发现她有什么好？
霍恩施开车送顾篱回家的路上，透过后视镜看坐在车子后面的顾篱，除了长得漂亮让人眼前一亮之外，他真的没发现她什么好。
好像还有人说过她爱笑，笑起来很漂亮，可是在他面前，他真的没看过她笑几次，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好像有多怕他似的。
东城有个电台是专门给妈妈和小宝宝做得，现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们听的就是那个调频。电台里，此时主持人正在采访怀孕的女人，让她们谈谈她们怀孕后的感觉。
霍恩施听那些准妈妈们开口说感觉时，基本上第一句都是说很痛苦。
“真的很痛苦啊，眼看着孩子在肚子里越来越大，我现在晚上睡觉都不敢翻身的，第二天醒来，全身酸痛死了...”
“的确很痛苦，脚很容易就会肿啊，昨天我逛了会街买了点东西，回来后脚肿的。疼死了....”
“我现在呢，怀孕没多久，就已经感觉很痛苦了，吃什么都吃不下，一吃就想吐....”
听着那些准妈妈们的抱怨，霍恩施透过后视镜再看看顾篱，再想想刚才甄宁说的一个女人自己生孩子带孩子是很不容易的，他突然心里一抽。

　　☆、第30章 离婚（3）

城区改造拆迁是一个城市发展中的必经历程。
眼看着东城的高新区一步步发展起来，老城区的改造拆迁进行的也就越来越如火如荼了，如火如荼的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的。
顾篱住院没几天而已，是到了小区刚下了车就听有人议论着什么，说什么拆迁补助什么的。愣了下，顾篱听有人说上面已经发了迁拆通知了，这个小区马上就得拆迁了。那人还说，拆迁通知在入门处就能看到。
霍恩施的车子就停在路边小区门口，顾篱往前走几步，果真看到入门处贴着拆迁通知。认真从上到下看完，顾篱吐了口气，看来，她这个唯一能遮风避雨的小窝马上也就没了呢。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小区真的很破旧了，大门上有劣迹斑斑的铁锈，住宅墙壁上墙皮破裂凸起的，小区里的路灯也没几个好的了，晚上就零零散散的亮着几个，光芒暗淡的可以。
哎，即便如此，想到要拆了，还真是挺舍不得的。
看完通知，顾篱转身时，看霍恩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
她回过头后，霍恩施并没有对拆迁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了句：“我送你上去吧。”
顾篱低头，这才看到霍恩施已经从后备箱里取出了她的东西了。
现在临近中午了，即便是秋季，太阳也挺焦灼的。
顾篱点点头，前面走着带霍恩施上了楼。
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吧。顾篱带着霍恩施上楼的时候，走到二楼拐角处，正好碰到了住她家对面正要下楼的王阿姨，还有王阿姨的儿子儿媳。
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在她儿子的搀扶下，是慢慢的一个一个台阶下着，看着好笨拙的样子。
顾篱愣了下神：等她肚子了孩子一点点长大，她也会有那么笨拙的一天的吧。
不过，想想那么笨拙的时候，她要是上下楼可是没人搀扶她的。
想着那么一天，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心酸。
王阿姨现在是准备带着儿子儿媳去医院体检的。
说起来王阿姨挺可怜的，养了个儿子吧，却不是很争气，整天好吃懒做的，都快当孩子爹的人了，还不好好工作，整天是赖在家里啃老。
虽然儿子好吃懒做，但好在皮相还算好，嘴巴又甜，倒是很容易就讨了个老婆。
不过，现在老婆看透他了，开始嫌他窝囊，是整天跟他吵架。顾篱就住他们对门，经常听到小两口吵架时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摔了东西再去买，经济本来就挺紧张的了，现在是更紧张，吵架的次数也就更多了。
这天天吵架，过的不如意，那姑娘现在是干瘦干瘦的。
她现在好像也是。
女人啊，果真怕是嫁错了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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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阿姨打完招呼后，顾篱跟霍恩施继续爬楼梯，上楼。
小区对面的街上已经开始在拆迁了，顾篱在医院这段时间，家里的窗子没关，今天一开门进屋，只觉得屋子里是又脏又呛的，灰尘落满了家里的各个角落。
顾篱因为怀孕的缘故，呼吸比较敏感，闻着屋子里呛人的灰尘味，她跑进洗手间开始干呕起来，呕了好久并没有呕出什么，只是呕的全身好像虚脱了一样。呕完，顾篱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看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不知怎么的越看越陌生越看越恍惚，恍如隔世的恍惚。
调了下水温，用温水洗了把脸，顾篱对着镜子里恍如隔世的自己笑笑，出了洗手间。
她出来时，看霍恩施正在背对着她关窗，避免灰尘的再次乱入。
顾篱对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去了厨房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霍恩施这人有点洁癖，而且像他这种天之骄子，一般都是挑剔而讲究的，把水放在桌子上后，顾篱又找到抹布把沙发擦了下，擦完，请他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