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冯厉行对她的关心?
可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冯厉行对她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何时会如此温柔体贴?
王琦禁不住笑起来,冯厉行最近好像有点儿变样。
冯厉行先驱车去连翘的公寓,按了很久的门铃,没人开门。
看了下腕表,凌晨12点还差几分钟,难道小妮子还在加班?
驾车再往瞑色赶。
走进办公区的时候,整层的灯都熄了,唯独连翘办公室那头还亮着灯光。
果然还在加班啊!
冯厉行正准备往那头走,却听到办公室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接着砰砰砰一连串,像是重物接连倒地的声音。
“陆连翘!”
冯厉行的心提到嗓门口,快步走过去。
办公室里已经一团乱,一排假人模特全部倒地,衣服和针线散得到处都是。
连翘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连翘…陆连翘!”冯厉行喊了两声,将连翘抱起来,才发现她脸色如纸白,额头全是冷汗,后背的衬衣都已经被浸湿……
昏迷的连翘是一路被冯厉行抱着送到急症室的。
帘子拉起来,护士和医生全部进去,他被拦在门外。
午夜的急症室门口没什么人,冯厉行在走廊上坐立不安。
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有个年轻的值班护士从里面出来,冯厉行立即将烟掐灭,追上去拉住那护士。
那年轻护士先是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待看清冯厉行的面孔后,“瞪”地眨巴了下眼睛,声音都有些抖“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温柔得,好像眼睛里都在冒红心。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里面的人?”护士这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明显有些失落,但还算有耐心地解释:“十二指肠溃疡导致的胃出血。”
“胃出血?”
怎么好端端地会胃出血?这病可大可小!
冯厉行又问:“严重吗?”
“还好,有些呕血现象,但不算特严重,主要是因为工作过度劳累、日常饮食不规律、情绪异常紧张导致,特别是以前有过消化道病史的人群更容易发病,所以等她醒后得让她好好休息,不易操劳,保持心情舒畅,一般没多大问题……”
他一个简单的问题,小护士洋洋洒洒解释了一大堆。
此处只能说,论颜值的重要性。
完了护士还大不愿意走,又问:“先生,里面那位小姐是您的谁?”
冯厉行薄唇一扬,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是我的女人!”
“……”护士眼睛一瞪,走人了!
连翘是天亮之后才醒的。
全身都很困疼,手动了动,立马又被温热的手掌握紧。
“冯厉行…?”连翘睁眼便看到床边上的男人,眉目俊朗却有些疲倦气息,依旧是一身白衬衣,但前襟已经很皱了,都是昨晚抱她来医院的时候抱皱的。
“醒了?”他问,语气没什么波澜。
连翘不回答,抽回自己的手想爬起来,可胃部疼痛实在让她使不上力。
冯厉行见她那逞能的样子,又气又心疼,脸色却很沉。
“躺好别乱动,你胃部出血,医生说要卧床静养!”
“卧床静养?就是说我要住院?”
“嗯哼,先住一周,溃疡部位需要止血,如果一周后情况好转,可以出院回家休息。”
“不行!我不能住院。”
距离风尚大典还只有三天时间,周六安安还要做手术,她怎么能够住院。
“冯厉行,我要出院!”
冯厉行一个冷眼扫过来,几乎是呵斥:“不要命了?护士说你这病是累出来的,如果昨晚我不去瞑色找你,你晕在地上就算死了尸体也得到第二天天亮才会被人发现!”
这话说得忒狠了,连翘心里委屈得紧,好歹她还是病人呢。
“死了也不用你管!”
“行,你本事!”冯厉行抽了西装站起来,想一走了之算了,可走到门口又回头。
还是放不下她。
“好好在医院给我躺着,不准出院,晚上我会再来看你!”
冯厉行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衣服都没来得及回去换。
尽快处理掉手头一些重要的工作,又让PERRY把下午和晚上的行程全部推了。
他再驱车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和鸡肉回家,闷在厨房炖了足足三个小时……
冯厉行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傍晚4点多。
拎着保温杯往病房走,刚出电梯便见连翘病房门口齐刷刷站了两排人,个个身材魁梧,穿着统一的黑西装,戴着墨镜,表情僵硬冷凝,那阵仗吓得护士和医生都不赶靠近……
☆、139 保佑他,求求你
“谢大哥,你去找医生让我出院吧,我真的不能呆在这里。”
“不行,你这脸色白得跟纸片儿一样。怎么能出院?”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真没法呆在这儿,而且安安周六还要手术,你知道的,安安手术的时候我必须在他身边,所以帮我去办出院,好不好?好不好…?”
冯厉行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连翘正拽着床前一个男人的手在撒娇。
男人背影高大,背对着房门,刚好将病床上的连翘遮得严严实实,但即使冯厉行看不清连翘的表情,他也能从她撒娇的口吻中听出两人关系亲密。
可能是男人被连翘撒娇撒得心软了。高大上身僵硬地半蹲下去,就蹲在连翘的病床前面。伸手很亲昵地捏着她的耳垂。
“好好好,我一会儿去找医生谈谈,如果医生同意出院,咱明天就走,行不行?”
连翘咯咯笑着点头,伸手作势去推面前的男人:“好,快去跟医生说,但是别捏了行不行,痒死了……”
这么媚的声音,冯厉行在门口听着都觉得心头起了一层皮。
前几天她才亲口说过,她跟这个谢从凉没有关系。如今呢?
果然陆家的人说话都不大可信。
冯厉行唇角讥讽笑了一声,直接将手里的保温杯扔进垃圾桶,走了……
连翘是第二天下午出院的。
本来医生肯定不同意连翘这种病人出院。可大庆带了几个兄弟往他办公室门口一站,吓得他直接在出院单上签了字。
出院回去的路上连翘一直握着手机,隔几分钟就看一眼,隔几分钟就看一眼。
坐她旁边的谢从凉有些看不下去。
“怎么?你在等人?”
“没有!”
连翘立即摇头,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失落。
没良心的东西,说好那天晚上去看她的呢,可都已经两天过去了,他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谢从凉也没多问,他就是这点好,连翘不愿讲的事他从来不去探究,而连翘想要的东西。他豁了命也得给她弄到。
车子快要到连翘公寓的时候遇到红灯。
前面的一辆私家车估计没注意,一个急刹车,害得后面一溜儿车差点全部顶屁股。
连翘坐在后座,前额重重磕在座椅后背再被弹回来。
“嘶-”她潜意识捂住震疼的腹部。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看我下去不抽他!”彪呼呼的大庆开了车门就想下去,却被后座上的谢从凉吼住:“捣什么乱?给我好好坐着!”
可大庆不服气:“凉哥,你看前面这驴子把大嫂弄疼了,我不得下去弄死他!”
“什么死不死?给我安分点,这次回来我们没带几个人,别他妈给我惹事!”谢从凉口气迅猛,大庆一下子就蔫儿了,嘀咕着将车门关上。
谢从凉这才转身问连翘:“怎么样?真弄疼了?”
“没有。就刚才那一刹有点疼,现在好了。”连翘说完又转身,从后座往车外看,后面确实只跟了三四辆谢从凉的车。
“你既然要回邺城,为什么就带这么几个人?”
“人带太多容易引起人注意,而且我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所以这次在国内呆不了几天,等你病好了,如果安安手术顺利,下周我就回巴黎。”
谢从凉很平淡地回答,又伸手过去替连翘揉肚子,口吻瞬间变得柔软如水:“这样还疼不疼?这样呢?”
……
大约晚上10点多,谢从凉才从连翘的卧室出来。
大庆正站在客厅的沙发旁边抽烟,见谢从凉出来,立马嘿嘿笑着凑上去:“凉哥……”
“谁让你在这里抽烟?赶紧给我掐了,莲丫头病还没好!”
大庆一听,立即灰溜溜地把烟给灭了,灭完又讪讪地贴过来,嘴巴弩了弩卧室的房门。
“嫂子这就睡着了?”
“嗯,睡着了。”
“不至于吧,怎么我在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听着?”
“你要听什么动静?”
“就是那个…”大庆支吾一下,摸着头又嘿嘿笑,“您说好歹也好多个月不见了,大嫂就舍得这么快放您下床?不得缠着您往死里要?”
谢从凉一听,上去就往大庆的脑门上狠拍了一巴掌。
“滚!”
“好,我滚我滚!”大庆皮笑肉不笑地跑出去,走的时候又回头:“凉哥,我替您把门带上,一会儿再弄的时候您悠着点,大嫂身子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