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无语,拍了拍她:“何欢,去床上睡,这样会着凉。”
何欢嘴里哼了一声,却没有动。
周沉也不喊了,将书和笔从她手里抽出来,抱着她往卧室里走去。
何欢被放到床上之后舒适地卷着被子滚了一圈,周沉脸色发沉,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
“把外套和睡裤脱了,不然一会儿起床又该着凉。”
何欢哪里还听得见啊,抱着被子酣睡过去,周沉没辙,只能自动从老师的角色转变为她爹,撩开被子把何欢的厚外套和厚睡裤扒了下来,何欢半梦半醒的,光着腿穿着紧身内衣在床上滚了一圈,手臂和腿上的伤就露了出来。
昨天上过药之后有的地方已经结痂,淤青也散开来,颜色没那么深了,但面积扩大。
周沉有时候其实真的挺气何欢的,这丫头看着聪明,但是又总不会照顾自己。
他见她睡得挺香,去楼下拿了药箱上来,想趁何欢睡着的时候再给她上一遍药,结果活血化瘀的药膏刚揉上去,何欢便绷紧身子轻哼了一声,屁股撅起来,弓着腰不让周沉碰。
“流氓你,讨厌!”她昏昏沉沉的以为周沉在占她便宜。
周沉原本真不想把她怎样,但她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轻哼简直太动听,加之他前几天一直在德国,也算小别胜新婚吧,周沉也就顾不得了,合了药箱真的贴上去开始认真地“占她便宜”起来。
何欢梦里稀里糊涂的就被周沉进去了,醒过来的时候正好见这男人的头正趴在自己胸口,硬硬的头发刺得她一阵战栗。
她原本想推开他的,但周沉一个挺身,何欢弓着自己叫了出来。
一下子就要了周沉的命,他更起劲了,床都跟着摇起来……
那会儿夕阳还没往下沉,淡淡金色的光线从窗口照进来,阳台的门还没来得及关,窗帘敞开着,如果对面别墅有人站在窗口,应该一眼就能看到屋子里两具交缠的身体。
不过无所谓了,偶尔光天化日一下其实挺刺激。
何欢的叫声渐渐就盖过了风声。
情动之处她捧住周沉的脸,亲吻他的喉结,问:“这几天在出差有没有很想我?”
周沉真不是会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没具体回答,只轻轻“嗯”了一声,却加快身下的力度和频率,他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思念。庄尽何扛。
何欢讨饶了,求他缓一些,软绵绵地勾住他的脖子。
这丫头啊,黑亮的眸子在白日里更加显得清透,就像一块黑色晶石。
“问你啊……永恒的爱……用英语怎么说?”
周沉停了动作,喘着气,心里觉得这丫头真是够精明,怎么总能挑这种时候问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专心一点,别说话。”他的呼吸浑浊不堪。
何欢缠着他的腰身,后腰顶了一下。
周沉涨得皱眉。
“怎么现在就不能说了…?我就要你现在说……!”她有时候还真像个孩子,挺固执的,偏要周沉亲口承认。
两人都已经结婚了,他也为她做了很多事,但这男人从未跟她说过那三个字。
周沉偏不上她当,卯足劲开始动,后来何欢的思绪全被她摇散了,身子也摇软了。
最后一秒喷发出来,周沉粗粗喘口气,压在何欢身上,她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
“完蛋了…”
周沉心里一紧,立即抬起头来:“怎么了?你最近忘记吃药了?”
何欢眼神动了动,摇头:“不是,我是说我上午记的英语单词又全部忘记了,都怪你!”
周沉:“……”
完事之后周沉给何欢穿好衣服,两人躺在床上看夕阳往下沉。
他从身后搂住何欢,手指一点点绕她脑后的头发。
“下学期你们是不是该实习了?”
“嗯,下学期开学之后上半个月课,接着就可以实习了。”
“有没有想过毕业做什么工作?”
“老师啊!”何欢考虑都没考虑,转过身来万般笃定地看着周沉,“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
“嗯,你是说过,想做音乐老师。”她的话周沉都记着呢,“想去培训机构还是学校?”
“学校吧,学校正规一点。”
周沉想了想,没再接话。
何欢觉得他表情挺神秘的,捏了捏他鼻子:“喂,你不是说等从维也纳回来之后有东西要给我吗?”
“嗯,不过不急。”周沉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睡一会儿吧,晚饭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401 探望,坦白从宽
晚上何欢去了一趟医院,周沉没跟着,叫司机送她过去,毕竟以他的身份去医院探视于玮彤不大合适。
于玮彤伤得其实不大严重,软组织挫伤。没有伤筋动骨,但后背肿得挺厉害的,医生让她住院休养几天。
反正她已经跟欧家伟解约了,失业人士,在医院耗几天也没关系。
何欢买了一些零食和杂志带去病房,一进门就被床柜上硕大一束红玫瑰吓到。
“谁这么大手笔啊?”何欢问。
于玮彤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头都没抬:“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男朋友?”
“当然不是!”于玮彤依旧没抬头。
何欢不甘心:“苏怔?”
“……”
这回总算顺利打断了于玮彤的游戏,她从手机前面抬头,看着何欢。
何欢也盯着她看,最后还是于玮彤先投降。
“行了行了!你给我后背垫个软乎一点的枕头!今天不把事儿给你讲明白估计你也不会走!”意思是于玮彤准备坦白从宽了。
何欢立即屁颠屁颠拿了个枕头垫到她后背,自己又搬了张椅子坐床前。
“说吧!”
“……”于玮彤先是叹了口气,收掉了手机。“我确实跟苏怔在一起了,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男女朋友,我们只是睡了一张床,需要的时候见一次面,各取所需而已。”
这话讲得挺明白了,何欢一下子又响起苏怔那天在警局值班室的话。
“炮友?”
“……”于玮彤听到这两个词着实愣了好几秒,虽然她和苏怔的关系确实如此,但何欢也忒直接了点。
她苦笑:“算是吧,还是在某方面很和谐的炮友!”
“……”这回轮到何欢愣住了。她捋了下思绪,“为什么不能往下发展?你不喜欢他?”
“喜欢啊,不喜欢怎么会愿意跟他睡!”
“那是他不喜欢你?”
这问题让于玮彤有些难回答,不过她想了几秒,给了个比较中肯的答案:“他至少不讨厌我吧,不然也不会跟我睡这么多次,以他的条件又不缺女人。”
最后一句话于玮彤说得挺爽的,何欢听出来了。
“你昨天喝醉了,在酒吧跟我说你遇到他太迟,那个‘他’是不是指苏怔?”
于玮彤又是一愣,皱着眉像是心事被揭穿:“我说过这样的话吗?醉话吧!”
“醉话反而更能道出心声,玮彤,你明明很爱他对不对?”何欢突然身子压过去死死看着于玮彤。像是非要把她的心虚揪出来。
于玮彤被她看得怔了好一会儿,最后挥挥手笑:“你还真打算当情感专家啊?别以为跟周沉结了婚就以为自己感情经验很丰富,充其量你也就有过周沉这么一个男人!”
何欢被她说了还挺不服气。
“一个男人怎么了?要是遇到对的人,一个胜过别人一辈子!”
“所以你比我幸运!”于玮彤接得挺顺溜。“你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周沉,把最好最完整的自己给了周沉,而我不是,我遇到苏怔的时候已经太晚,他是这个圈子的人,摄影师干了也有两年,我在这圈子里跟几个男人睡过他都知道!”
在于玮彤心里,苏怔前途无量,光彩照人,而她早已声名狼藉,满身污秽,更何况苏怔还是周沉和苏卉的儿子,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了,周家不可能接受她,她岂敢奢望。
何欢算是把她的意思听明白了,看了一眼床头的玫瑰,鲜艳欲滴。
“所以你根本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有区别吗?最终结果都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于玮彤苦笑一声,又说,“而且我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当初为了爱欧家伟陪他耗了这么多年,最终落得人财尽失,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再陪苏怔试一次?”
“可你怎么知道苏怔和欧家伟是同一类人?”
“他们当然不是同一类人,欧家伟连苏怔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能跟苏怔扯到感情,仅止于床上,给彼此一段快乐时光,好好开始,享受过程,再好好结束。
于玮彤觉得这是最省力的处理方式,她因为一个欧家伟已经耗尽所有,现在唯一还能做的事便是尽力保护好自己。
受过重伤的女人大抵如此吧,不轻易言爱,不轻易再跌进去。
在同一件事情上跌倒两次简直太愚蠢。
何欢走后于玮彤又打开手机,收件箱里躺着她今天下午发给苏怔的短信。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结束了,大概很快你父亲和周家都会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为了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苏怔,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