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人还有理了?有什么不好你说呀,动手干嘛!”
“说了有用吗?”
“咋没用呢,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嗓门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呛人,眼看着两人就快吵起来了,张文刚忽然慢悠悠的从二楼走了下来,迷瞪着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大概是外面动静太大,刚刚被吵醒了。
王老爷子眼尖,第一个瞧见他,立刻吹胡子瞪眼:“我以为你上班去了,没想到你猫在楼上不出来,怎么装死人不吭声,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了?别做梦了,看你那点出息,媳妇被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要你这男人有什么用?我当初怎么挑了你这样的给我当女婿。”
李老太哪能容忍别人在她眼皮底下这么骂儿子,立刻声讨王老爷子,两个人又互相嚷嚷开了,一头雾水的张文刚好不容易把他们劝开,急忙问他老丈人到底是谁打的美娜。
王老爷子冷哼一声,把闺女挨打的事说了一遍。
“你都病成那样了,她还带着丽丽出去胡转,有这样当媳妇的么?”李老太一脸鄙色,也没见她给小明买过啥好的,光想着自家闺女了!
“妈,她哪知道我生病晕倒了,你这不是冤枉她了么?”张文刚想着下午去见美娜还不知道要怎么作揖求饶才能让她消气,心里一阵发慌的同时又有些怨怪他妈多事。
李老太可不知道自家儿子怕媳妇怕成那样,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是婆婆,冤枉又怎么了?再说我冤枉她什么了?就知道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回来乱花钱..........”
她还想再说两句,见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说道:“赶紧上楼休息会,你别操心这些,她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让她在那呆着。你多休息两天再去上班,请假的事也别担心,一早让二宝给单位去过电话了。”
张文刚不置可否,上楼拿了钥匙和皮夹下来,低声说了句:“我去接美娜回来。”
李老太见儿子当着亲家的面把自己说的话不当回事,有些下不来台,怒斥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就是要接也不急这一两天,等你病好了再去也不迟。”说完,伸手去拽张文刚:“上楼躺着去,你老丈人他们有我招呼,不用你操心。”
这番话她自问说的得体,也顾全了儿子的颜面。哪知张文刚完全不领情,一个侧身闪到了一边不说,嘴里还嚷嚷着现在就要去接美娜。
王家二老站一旁抿嘴直乐,一脸的幸灾乐祸,冲着女婿做了个手势后率先出了门,张文刚立刻屁颠颠的也跟着走了。
李老太气的差点没咬碎一口牙!要不是头晕眼花实在走不动路,一准要追出去把那小子给揪回来。她勉强支撑着回到自己房内,吃了药躺在床上靠了会才觉得好了些。
这上略微舒服了些,可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没过多一会连家里都不愿呆了。踉踉跄跄的起身,随手揣了把零钱就出门了。
李老太原本想就近走走,权当散心了,哪知道越走人越迷糊,再加上心里有事,这一路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坐了几路车,走了多少路,等她彻底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北陵路,这离弟媳彭惠芬的单位可不远。
时值八月底,虽然入了秋,不过气温却不比盛夏时低多少,这会又是正午时分,李老太顶着日头,前前后后坐车加步行差不多用了二个多小时,早已口干舌燥,四肢无力,头也晕晕沉沉的,几乎站立不住,勉强靠在一棵梧桐树下喘着粗气。
“姐?”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李老太费力的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彭惠芬提着个袋子一脸诧异的站在她跟前。
“姐,你咋一个人跑这来了?你这是咋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高血压又犯了?”彭惠芬边说边腾出手过来扶她。
李老太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是我路走多了,有点喘,歇会就好了。”
“去我单位歇会,离这近。”彭惠芬赶忙扶着她去了自己单位,到了办公室,李老太就着凉白开又服了两粒抗心丸,靠着沙发假寐了一会。
过了十来分钟,她长抒了口气,轻声说道:“这药还真管用,靠着这个我愣是没厥过去。”
李老太并不知道,事实上管用的并不是这个药,而是上次住院时贝贝熬的那些汤。当时做那些汤贝贝用的完全都是空间的井水,还放了些以前没用完的何首乌在里面。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并不能根治李老太的疾病,甚至连缓解病情的作用都起不了,不过它对李老太的身体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好处的,好比今天,她发病后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都没晕倒,这在以前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姐,你咋一个人跑这来了?”彭惠芬也是一阵后怕,当时怎么会没送堂姐去医院的,万一有个啥,都没办法跟人交代了。
“家里呆不下去了,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一走就走到这了!”李老太神情有点恍惚,微微眯着双眼,显然在想些什么。
彭惠芬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张家肯定出了点事。没等她开口询问,李老太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惠芬,老话说养儿防老,你说这话有准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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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彭惠芬劝解堂姐
更新时间2014-7-19 19:43:52 字数:2030
彭惠芬几乎没怎么迟疑,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眸里闪现着平时难见的睿智:“那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到底要防什么?好比堂姐你,自己有工资劳保,有房子,不用儿女贴补,日子就能过的很好,反倒是他们还得让你帮着洗衣做饭,带孩子啥的。话再说回来了,即便哪天老的走不动了,还有国家养着呢,我听说现在的敬老院环境都不错,福利待遇也很好。所以你看,要是单为这个,根本不用靠他们。要是为了别的.......”
她话音一转,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那就不好说了,这东西不仅看个人福份,还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你别看有些人表面上子女孝顺,儿孙满堂,背地里也有许多不如意,只是不为人知而已。嗯,照我看,还得要想的开,把自个身体照顾好了,就是为儿女们着想了,别的尽点心也就行了,至于儿女们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们也都是有子女的人了,应该能体谅到做父母的苦心,要是做的实在过了,我们也不用靠他们,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
她这番话说完,李老太沉吟了一会,点点头说道:“还是你们这些做老师的懂得道理多,讲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其实啊,我心里也明白这些,可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去。”
“姐,到底出啥事了?是不是文刚他们做了啥惹你不高兴了?”
李老太也没瞒她,把发生的事情里里外外的说了一遍。
“姐,你还真打美娜了?”彭惠芬听了直咂舌,堂姐办的事可真是......儿子中暑晕倒了,再怎么着也不用拿不知情的媳妇撒气吧!
李老太大概也觉得这事自己做的有点过,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过这事怎么收场么?”
“就这么着呗!难道还要让我和那个王美娜赔不是?这事我可做来,也没听谁说哪家婆婆和媳妇说软话的。”
“那文刚那边......?”
李老太提起自家儿子一肚子的委屈:“我就是气他今天这么对我,细想想,也是自己活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厂里发年货的事他就.......我当初还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怎么这会又为他的事着急上火的!哼!这个白眼狼,他是一颗心全偏着他那宝贝媳妇了,枉费我打小最疼他,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他...........”
李老太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放了狠话,要是再没完没了的闹腾,就把儿子撵出去。
彭惠芬摇了摇头,把儿子撵出去这话纯粹是气话,不说堂姐舍得不舍得,单看文刚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自己又没房产,这事就没可能。
她想了想,还得劝着堂姐看开些。说来也奇怪,堂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怎么在文刚身上这么较真呢?儿子要去接媳妇就让他去呗,哪里值得这样大动肝火。
下班回家后彭惠芬带着这个疑问问了自家老伴。
李启森沉吟了一番,答道:“你和堂姐她虽然同为人母,可你俩情况不同,堂姐她离异多年,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育成人,其中大半数的心思又都花在了这个儿子身上,把他看的比天还重。在她心目中文刚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就是有什么,也是别人挑唆的。所以但凡她和文刚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推在美娜头上,日子久了,这份怨恨也就深了。这次美娜回娘家她乐得不见这个媳妇,哪还愿意儿子亲自去接她回来。”
事实上,李老太何止这点心思,她其实就是见不得文刚对美娜的好能越过她去,这种心理在很多独自带大孩子的母亲身上很常见,简单的说就是有点恋子情结。
“我看你去居委会做调解员应该也是一把好手!”彭惠芬听完笑着调侃道。
李启森苦笑着摇摇头,哪里是他厉害,还不是堂姐在他跟前抱怨的太多,那些话只要是个人稍微一想都能明白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