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鸢萝走进西家,齐怀渊才重新启动了车子,车头调转之前,他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模糊了的背影,眸光中充满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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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西家客厅,就见西崇明和白翠浓白恩秀三人坐在那里。白翠浓搂着嘤嘤哭泣的白恩秀,红着眼眶心疼不已。西崇明坐在边上,手扶着额头,满脸的疲惫不悦。一见到她,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喝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白翠浓眼眸通红,看了一眼西鸢萝,又转向西崇明,悲悲切切,似有无限委屈,哽咽着道:“崇明,算了,我想鸢萝也不是故意的。”
西鸢萝心底冷笑连连,早就知道回家会有一场好戏等着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精彩。
淡然地踱到白翠浓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的嗓音清泠,语调轻缓:“翠姨,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白翠浓身子微前倾了一下,似是想嗔怪她,随即却又忍了回去,一脸无奈心痛的样子。白恩秀却是嘤嘤哭得更大声了,一边还叫着爸妈。那模样,梨花带雨,悲情无限。任谁看了都会觉着是西鸢萝欺负了她。
西崇明勃然大怒,站起身骂道:“你还装蒜?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欺负你姐姐,你真当以为有连家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西鸢萝仰起头冷冷地看着西崇明,那目光,如二月寒霜,直冻到人的骨子里去。就连西崇明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直以来,他忌惮连家,却又不得不笼络连家,对于连家的情绪是十分之微妙的。虽然鸢萝是他的女儿,可是同时身体中也流淌着一半连家的血液,所以那种微妙的情绪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蔓延到她的身上去。
西鸢萝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清亮的眸子里早已氤氲一片,可是却倔强的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掉落,黯哑着嗓音,冷声问道:“爸,我是您的亲生女儿么?”
或许是被西鸢萝冰冷的问话所惊到,也或许是因为她眼中绝望的伤痛。西崇明的语气略微有些放缓,轻喝道:“怎么问这么混账的问题。”
“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连问都不问我事情经过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还是,你只是想将对连家不满的情绪发泄到我的身上。”西鸢萝站起身,愤然迎上西崇明的眼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西崇明被戳中心事,盛怒之极,指着西鸢萝喝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见西鸢萝占了上风,白翠浓就哭着说道:“行了行了,你们父女俩别吵了。我也不想计较了,恩秀,我们走。”说完,拉起白恩秀就想走。
西鸢萝哪里会让她们走,大喝了一声:“站住。”然后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今天就必须把话讲清楚。”想让她不明不白的背了这个黑锅么?哼,想都别想。
她走到白恩秀的面前,冷声说道:“白恩秀,你到是说说,我究竟怎么欺负你了。”
白恩秀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躲在白翠浓的怀里哭。
白翠浓搂紧了女儿,大哭着说道:“鸢萝,恩秀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逼她么。”
“我逼她?”西鸢萝冷哼一声,瞥了眼白恩秀,说道:“好,你自己不说,那我来说。”
西鸢萝转过身,看着西崇明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你精通茶道,能和外公品茗论道,外公也因此很喜欢你,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你竟然是投机取巧,在暗中窥视厨房茶罐。恰好今日厨房茶罐破损,临时换了其他,你才将明前龙井说成信阳毛尖,在众人面前出丑。夜路走多终遇鬼,你怪得了谁?纵然如此,外公可有说你一句?连家可有因此而慢待于你?”
白翠浓怎么也想不到西鸢萝会变得如此口舌凌厉,咄咄逼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西崇明皱着眉头看向白恩秀,沉声问道:“果真是这样么?”
白恩秀怯怯地看了一眼西崇明,立刻又害怕地调转了视线,往母亲怀里缩去。这分明就是在心虚。
“你姐姐,也是想帮你讨你外公的欢心。”白翠浓挣扎着勉强说道。
“帮我?”西鸢萝冷笑:“我是外公的亲外孙女,又何须外人来帮我讨取欢心。”
“你……”白翠浓被气到了,加重了语气说道:“鸢萝,我自认向来待你不薄,不管怎么样,恩秀都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她而不帮忙?”
西鸢萝锐利的眼眸平添了一抹嘲讽,讥诮道“翠姨,你说待我不薄,可是这一次,明明是姐姐自己做错了事,你却口口声声指责我的不是,可见,自己女儿跟别人女儿果真就是不一样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白翠浓气得放开了白恩秀,冲上前一步,大有要找西鸢萝理论一番的气势。
“够了,都给我住嘴。”西崇明蓦然大喝道。
“我在公司已经够忙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消停些。恩秀,你以后少去连家。”
说完了白恩秀,他又转向西鸢萝,“还有你,这几天也别出门,快开学了,把你那些烂功课都给我补上,免得到时候学校叫家长,让我去丢人现眼。”说完,怒气冲冲蹬蹬蹬的上楼去了。
到是一个不落啊。西鸢萝在心底冷笑。
白翠浓横了一眼西鸢萝,搂着女儿轻声说:“恩秀,我们走。”
西鸢萝清冷的声音却又在背后响起。“等一下。”
白翠浓回过身,紧盯着西鸢萝,愤然道:“你还想怎么样?”
西鸢萝唇畔漾出一抹璀璨如莲花般的笑容,曼声说道:“我有忠告一句,想跟姐姐说。”
她走到白恩秀的面前,看着泪痕满面却依然姣好的容颜,眼底尽是森冷跟讥讽。轻笑着说道道:“我知道你对齐怀渊存的什么心思,只是,他和我已有婚姻,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都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奉劝姐姐你以后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让人误会我们西家没有家教。”
说完,她撇开脸,擦着白恩秀的肩膀走过,施施然上楼去了。
白恩秀愣了半响,然后叫了一声“妈”就哇哇哭开了。这一回,到是真哭了。刚转过楼梯口的西鸢萝听了,嘴角冷然撇了一撇。这齐怀渊,果真就是白恩秀的最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啦~~~~~
☆、13开始算计
“妈,你放开我。”幽长寂静的走廊上,白恩秀尖锐的嗓音显得异常刺耳。
白翠浓紧拽住女儿的手,一路硬拖着她往房间走。脚下是厚厚地波斯长绒地毯,在明亮的灯光下,瑰丽古雅的牡丹花纹色彩繁复,雍容华贵。无论多么沉重的脚步,踏在上面都是沉闷无声的。
好不容易将白恩秀推入房间,白翠浓立刻反手关紧了房门。
“妈,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西鸢萝说清楚,她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白恩秀挣脱母亲的手,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伸手欲去开刚被母亲关闭了的房门。
白翠浓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回她,按住她的肩膀,坚定的眼神紧紧锁住女儿因愤怒而大睁着的眸子,郑重说道:“恩秀,你忘了妈妈跟你说的话了么?我们要忍,一定要忍。”
“忍忍忍,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白恩秀猛地甩开母亲的双手,厉声叫嚷。
白翠浓双眸一眯,染上一抹阴狠,咬牙说道:“忍到,整个西家都在我们手中的那一天。”
“那一天?”白恩秀看着母亲,泪眼婆娑中尽是迷惘与绝望,低声质问:“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白翠浓怔住,望着女儿凄惘痛楚的脸,她无言以对。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一条极其漫长且痛苦的路程。她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会一直走下去。但是现在她蓦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恩秀。她还那么小,就跟着受了那么多的苦。一直以来她在西家处处隐忍,想尽方法笼络西鸢萝,从而忽略了恩秀的感受。她的隐忍与不争,究竟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妈,为什么?为什么受伤害受屈辱的总是我们?凭什么我就不能够喜欢齐怀渊?”白恩秀泪水汹涌,望着白翠浓片刻,最后高声而肯定地说出:“我才是西家真正的大小姐。”
白翠浓被她的话语惊倒,忙上前一步掩住她的口,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房门口,轻声说道:“恩秀,小声点,别被你爸爸听到。”
“听到又怎么样?”白恩秀推开母亲的手,被泪水浸亮的眸中满是愤恨与恼怒,“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不认我,所以我才处处受西鸢萝的欺负,所以人家都看不起我。谁都知道,齐怀渊和西鸢萝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如果我有西家大小姐这个堂堂的身份在,那么和齐怀渊定亲的人,就一定是我,一定是我。”说道最后,白恩秀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嘶吼,似乎要将所有的气愤与痛楚都宣泄出来。
白翠浓心痛到无以复加,上前抱住女儿,哽咽着说道:“恩秀,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连累了你。”
白恩秀软软地窝在母亲怀中,抽噎着自语般喃喃:“妈,我真的喜欢齐怀渊,好喜欢好喜欢。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