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么?……我过来接你……好,带你去喝汤。……恩……记得多穿点衣服。”
白墨兰死死地盯着门口方向,直到齐怀渊的声音完全消失,才紧咬着牙,愤愤地将视线收回来。心中暗暗道:齐怀渊,你等着。俞家的仇,总有一天我们母女会找你算清楚。
她愤愤地想着,站起身,想去看看俞静娴。谁知刚转过身,却猛然瞧见她就站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神情萎靡,眼神空洞地望着大门口。
见到她这副样子,白墨兰原本的心疼与怜惜立时就化作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你都听到了?齐怀渊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的魂儿都被西鸢萝那个丫头给迷走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怎么对得起你冤死的爸爸。”
白墨兰的喝骂俞静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就像是个幽灵一般,完全没有了任何生气,飘飘浮浮地走到沙发边,一下跌坐下去。脸上枯寂的没有任何神采。
见到女儿这副模样,白墨兰悲痛万分,泪水不停地滑落,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拉过她的手,说道:“静娴,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了?你爸爸,他从三十层楼跳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到死都还睁着双眼,他是死不瞑目啊。”
俞静娴的手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白墨兰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含恨继续说道:“而害死你爸爸的人是谁?啊?就是齐家,是齐怀渊。他害了俞家,害了你爸爸,害了你啊。而你,却在这里为了我们的仇人而伤心欲绝。你对得起你爸爸吗?啊?”
俞静娴枯竭地双眸中再次泪如泉涌,幽幽望向白墨兰,终于有了一丝生气,颤巍巍地道:“妈,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斗不过齐家呀。”
白墨兰吸了吸鼻子,阴狠地说道:“齐家我们是斗不过。但是,齐怀渊不是稀罕西鸢萝那丫头么?我们可以对付她。”
“对付西鸢萝?可是……”齐怀渊狠辣无情的警告由声声在耳,俞静娴一想起,就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白墨兰见状,赶紧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乖女儿,别怕。对付西鸢萝,我们不用亲自动手。”
俞静娴不解地望着母亲。
白墨兰嘴角一勾,阴险尽露,“我们可以让西文晖去对付她。他们两家为了争夺西氏集团,早已水火不容。我听说,西鸢萝年纪虽小,但却拥有西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早早就开始在集团内部安插自己的势力。西鹤明早就不服,想培植西文晖接班,只是西文晖却迟迟不肯进入西氏工作。他最听你的话,你记住,你嫁过去,就让他进西氏集团。你要让他在西鸢萝进西氏之前,培植自己的势力,把西氏集团夺过来。让西鸢萝一无所有。”
俞静娴被白墨兰说得有些动容,但是心底仍然有些犹豫不决,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啊。
“但是,妈,我,我不爱西文晖。”
啪!白墨兰猛地甩了俞静娴一巴掌,站直了身子,气得骂道:“爱?那是什么东西?啊?你爱齐怀渊,可是你有那个本事让他娶你么?你还以为你是总理家的孙千金?我告诉你,你爷爷死了,你爸爸也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这西文晖你不嫁也得嫁。”
俞静娴捂着脸,倒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见到女儿如此委屈悲痛,白墨兰亦是伤心欲绝,走过去抱着女儿哭道:“静娴,不是妈妈要逼你。只是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为你爸爸报仇?西文晖是眼下唯一能够帮助我们对付西鸢萝的人,更是我们母女日后生活的保障啊。”
☆、第56章 贪婪
冬日的午后阴霾沉沉,刺骨地寒风肆虐呼啸,卷得庭院中枯黄的落叶翻飞狂卷。令人视之,便觉天寒地冻,陡生阵阵寒凉。而隔着明亮透净的落地玻璃,西家客厅内却是温暖如春。四周摆放着许多名贵水仙,花正盛开,一片浓香四溢。与外头的萧条寒凉比起来,一冬一春,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然而在这温暖如春,花香扑鼻的美好环境里,有人的心情却是如外头的寒冬一般悲凉萧索。
“那个不孝子,我迟早会被他气死。”
戴美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冉在青哭诉。西鸢萝坐在边上看着亦觉同情,摊上西文晖这么个儿子,确实迟早会有被气死的可能。
西文晖的婚礼因俞静娴的腿伤被推迟了三个月。原本这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多等三个月的时间。但是,期间白墨兰那边却突然提出来说,俞静娴已经算是西家的人了,这医疗费用理应由西家来出,再加上休养期间的营养品之类,统共要二十万,然后她还说在一家珠宝店看中了一套首饰,要三十万,想买下来给俞静娴添嫁妆,也让西家出钱。这一张口,就是五十万!
原本五十万对于西鹤明家来说也算不上大钱,但关键是不是这个理儿,也咽不下这口气。理所当然被戴美玲一口回绝。
那白墨兰也不废话,当下就凉凉地晾了一句,“行,那这婚咱别结了。”
戴美玲当然不吃这套。可是偏偏有人却最吃这套。西文晖一听说岳母大人要悔婚,当即吓地脸色惨白,赔礼道歉。回到家就可怜兮兮地跟戴美玲软磨硬泡。戴美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从来都是要一不给二的。虽然气极了他没骨气,但最后到底是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心下一软,就给他了。然而给了之后,却又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她快要吐血。这不,就跑到这边找冉在青诉苦来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你哭还有什么用?”冉在青略有些不耐烦地说戴美玲。
戴美玲手中的纸巾湿透了,就换了一张擦眼泪,抽搭着说道:“小婶,我实在是气不过呀。”
“气不过又有什么用?”冉在青说道:“这钱都落进人家口袋了。我说你也是个没气性的,怎么就给他了呢?”
“我……”戴美玲略有些愧色,小声辩解道:“我只有文晖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停的求我,我……我就……”
冉在青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他求你你就给?那你也别哭了,要我说,不如趁早回去把家里的东西拾到拾到,等着你那宝贝儿子全都搬去给俞家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戴美玲心底着了慌,呜呜地哭得更起劲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这还没结婚呢,西文晖就忙着给俞家母女买房子添首饰,一下要去家里好几百万。要等以后结了婚,还不把西家都给搬空了?
冉在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别哭,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听说冉在青有办法,戴美玲立刻止了哭泣,擦着泪水问:“小婶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但要看你狠不狠得下心。”冉在青说道。
戴美玲赶紧说道:“这俞家都已经开始盘算我家的财产了,我哪里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那就好。”冉在青点点头,说道:“人都说养儿防老,但看你家文晖,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俞静娴,说句不中听的,将来你们老了,怕是指望不上他。”
听到这话,戴美玲一脸的哀戚,伤心欲绝。
“既然如此,等文晖结婚之后,你就让他们搬出去,两家分开过。文晖也这么大了,难不成还要父母养他一辈子?他要讨好老婆岳母,行,不过得靠他自己的本事。”冉在青平静地说道。
“这……”戴美玲就这么一个儿子,心肝宝贝似的,哪里舍得让他去外面住。
冉在青斜睨她一眼,淡淡道:“你若是狠不下心,那我也没办法了。”
戴美玲低着头,思来想去,半天都抉择不下来。手中的纸巾都被她捏成了碎末。
冉在青静静地看着她,半响,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幽幽叹道:“这人呐,有时候就是犯贱,你拿他当宝,他就拿你当草。什么亲情,爱情,都该留个一射之地,给自己一个转身的空间。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冉在青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流转,却是瞥了一眼西鸢萝。
西鸢萝被满室温润的浓郁水仙花香熏得昏昏欲睡,并没有注意到。
戴美玲低着头想了半天,西文晖近日以来的种种举动一一浮上脑海,再想着冉在青的话,心中愈发觉得失望无靠,反复思量,痛定思痛,当下也就狠了狠心,做了决定:
“也罢。横竖我也不想天天面对那个破落千金。只是……小婶,我们家文晖那是被她给迷了魂儿了,就算分开住,到时候她撺掇着文晖向家里要钱,那又如何是好?”
冉在青轻嗤了一声,说:“只要你真能狠下心来,还怕那俞静娴?”
话虽如此说,但戴美玲心中还真没底。天下没有父母不疼子女,现在虽然说的坚定坚决,但到时候西文晖一求,她肯定又会忍不住把钱全给了他了。
冉在青瞥她一眼,叹息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所以才被俞家母女拿捏。”
戴美玲被冉在青说得脸上讪讪地。
冉在青继续说道:“你呢,现在最好不要把钱放在手头上,可以换成股票基金投资之类,再不济也可以存到国外的银行,定它个死期,也可以在国外多投资几套房产。这样一来你手上没了闲钱,就是你儿子来求你,你一时也拿不出来。再者,你在国外有房有钱,将来若是文晖不孝顺,你们老两口就直接飞过去,还不照样滋滋润润地过你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