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恩秀不明白母亲到底什么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快啊。”白翠浓恼恨地推了她一把,白恩秀这才懵懵懂懂地跳入了水中。
白恩秀一入水,白翠浓立刻就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大小姐落水了。”
整个西家顿时大乱,脚步声纷纷朝这边奔来,白恩秀听着脚步声渐近,就继续喊道:“恩秀,你一定要把鸢萝救上来啊。”
管家连忠第一个赶到,看见白恩秀正拖着西鸢萝往岸边游,连忙跳入水中帮忙。待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西鸢萝抬上岸,白翠浓立刻扑了上去,嚎哭起来:“鸢萝,鸢萝你醒醒啊,我可怜的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呀。”
“夫人,请先让开。救大小姐要紧。”管家在边上焦急地说道。
白翠浓闻言哭声即止,飞速地让开了身,一边还装模作样地擦拭眼泪。
管家探了探西鸢萝的鼻息,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心猛地一沉,也就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两手相叠,按压西鸢萝的胸部,一边抬头对白恩秀说:“小姐,帮帮忙。”
白恩秀站在那儿瑟瑟发抖,白翠浓使劲掐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木木地“哦”了一声,胆战心惊地走上前,蹲下身子给西鸢萝做人工呼吸。
“怎么回事?”一个浑厚的男声突然在后头响起。众人回头一望,只见西崇明皱着眉头正往这边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屏息静声,谁也不敢言语。
“鸢萝?”看到地上浑身湿透,脸色青紫的女儿,西崇明三魂掉去七魄,一个箭步冲上去,质问:“这怎么回事?”
“崇明,鸢萝落水了,恩秀好不容易才救她上来。”白翠浓蹲到西崇明身边,哽咽着说道。
“鸢萝,鸢萝。”西崇明顾不得其他,拉着西鸢萝的手焦急地呼唤着。
管家和白恩秀拼命的急救,只是西鸢萝却仍然毫无反应,了无生息。
*
当西鸢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密闭空间里,周围全是白色的光亮,那光亮柔和而又温暖,令人感觉浑身舒畅,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这是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西鸢萝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茫然地四处走动着,却怎么都出不去。突然,前面不远处,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神圣瑰丽,令人不觉神往。
西鸢萝一步步走向前,每接近那光柱一步,心就会变得更加平静,身子仿佛和空气融为了一体,是那么地轻盈,那么地超脱。
当走道光柱前的时候,西鸢萝停下脚步,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里非常的宁静,伸出手,缓缓地接近那一束光。
“鸢萝,鸢萝。”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那一束光的刹那,一个浑厚的男声猛地响起。西鸢萝浑身一颤,瞬间周围便都变了模样。
那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入目皆是一片白色,中央放着一架病床,病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只是被白布蒙住看不清样貌,病床周围安置着许多仪器,但此时都已停止运作。
“鸢萝,鸢萝。”身后的男声再次响起。西鸢萝回过身,只见西崇明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爸爸“西鸢萝兴奋地大叫。
然而西崇明却并不理她,而是径直朝病床那边走了过去,对着病床上的尸体,哽咽着说道:“鸢萝,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说话间,慢慢地将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
“啊——”当看清病床上尸体的样子的时候,西鸢萝惊讶地大叫起来,居然,居然是她自己?难道,她,她死了么?
“鸢萝,鸢萝。”西崇明反反复复哭着叫女儿的名字。西鸢萝冲到他身边,也跟着哭道:“爸爸,爸爸你不要伤心,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崇明,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了。”白翠浓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西崇明身后劝慰道。
“西先生,刚刚我们在为令千金急救的时候,发现她的背部有淤青,似乎是外力推打所导致的。”
西崇明握着女儿冰冷的双手,脑海中想起医生方才对他所说的话。
“我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女儿,我要他偿命。”
西崇明咬牙切齿地说着。白翠浓听了心底发怵,扶在他肩上的手颤抖着收回。若是他执意要查的话,最终肯定是会查到恩秀身上,而且他这么一查,要是惊动了连家的人可怎么办?片刻功夫,白翠浓心中已是思虑万千。最终,她下定了决定,与其到时候被查出来,还不如现在搏一搏。反正西鸢萝已经死了,她就不信,他会把另一个女儿也搭进去。
主意既定。她反倒平静了许多。转过身喊站在急救室门口的白恩秀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4恩怨3
白恩秀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进来,双手握着一瓶矿泉水,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般。
在看到白恩秀的那一瞬间,西鸢萝脑子轰得一下,瞬间忆起所有前事。
“白恩秀,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她愤怒地冲到她身边大叫。可是白恩秀根本就听不见她的话。
白翠浓急冲冲走过去将门关上,然后折回来冲着白恩秀疾言厉色喊道:“跪下。”
白恩秀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西鸢萝的尸体前,白翠浓也跟着噗通一声跪在了西崇明的面前。
西崇明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这母女俩:“你们这是……”
“崇明,要偿命就找我吧,放过恩秀。”白翠浓哭着说道。
白翠浓的话仿佛一道惊雷,炸得西崇明脑子嗡嗡直响。看向白恩秀的目光瞬间变得狠厉,“是你?”
“爸爸,爸爸我不是故意的。”白恩秀跪着爬到西崇明脚边,抓着他的腿哭道。
瞬间什么都明朗了。
“你……你……”西崇明抬腿狠狠地踹了她一脚,白恩秀倒在地上,他又上前抓起她,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是你妹妹啊。”
白恩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吓得只知道哭了。西崇明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白恩秀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白翠浓连忙上前抱住女儿,哭叫道:“你打死我们吧。反正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们娘俩的位置。这些年,我们为你受了多少的苦你知道么?”
听到这话,西崇明停住手,目光凌厉地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母女俩。
白翠浓牢牢抱住女儿,泪眼迷蒙地仰视着西崇明,哽咽着说:“西鸢萝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心疼她,那么恩秀呢?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一直站在边上当隐形看客的西鸢萝听到这话顿时惊讶不已,疑惑地看向父亲。白恩秀居然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不是白翠浓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女儿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你背信弃义,在我怀有身孕的时候和连清蕊结婚,我不怪你,谁让我没有一个好的身世,我配不上你。我一个人在外忍辱偷生7年,生活再艰辛我也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可是恩秀呢?从小她就被别人嘲笑是私生女,受尽苦楚,好不容易到了亲生父亲身边,以为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你呢?你居然不认她。任凭别人说她是拖油瓶,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你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么?”
面对白翠浓的指责,西崇明却是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这些年,我给你们的补偿难道还不够多么?”
“补偿?”躲在母亲怀中的白恩秀突然冷哼着呢喃了一句,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看着西崇明,说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那些原本就该是我应得的。”
“你……”西崇明闻言怒气又起。白翠浓赶紧用身子护住女儿。又说道:“如果你一定要为西鸢萝报仇的话,就先杀了我吧。只是可怜了恩晖,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西崇明停住手,唯一的小儿子西恩晖可是他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不顾及?
乘着西崇明发愣,白翠浓赶紧继续说下去:“崇明,鸢萝已经死了。就算你杀了恩秀她也回不来了。而且,你想想,你那些堂叔伯兄弟,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你的位置?若是此事闹大,西家家丑外扬,岂不是给了他们名正言顺对付你的借口么?
“不,爸爸,不要听她的。”听到白翠浓的挑唆,西鸢萝着急地在西崇明身边大叫。只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白翠浓的挑唆仍在继续。
“还有,连战国一直对你再婚心存偏见,鸢萝又是她最心爱的外孙女,若是他知道是恩秀害死了鸢萝,他决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母女俩死不足惜,怕只怕他会认为此事跟你有关,到时候会怎么对付你,怎么对付西家?”
不得不承认,白翠浓的话有些道理,连家权大势大,而西家就算再富有,也不过一介商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看出了西崇明的顾虑与彷徨,白翠浓放开女儿,站起身,大着胆子扶住西崇明的手臂,小心翼翼说道:“其实,鸢萝的死也并不全是坏事。”
“你说什么?”西崇明闻言恶狠狠地盯着白翠浓。
只是此时白翠浓心中早已有了7分把握,是以并不害怕了。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心疼鸢萝,可是,你也别不承认你一直都在利用她的事实。以前她在的时候,你借着她,在连家捞了多少好处?若不是连战国爱屋及乌,你执行总裁的位置能坐得这么稳当?可是这么多年了,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没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鸢萝名下有老爷子给她的西氏集团百分之10的股份,还有连清蕊生前留给她连安财团百分之20的股份,她现在这一死,这些,不都是你的了?”最后的那句话,白翠浓说得近乎于蛊惑。她的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喜悦之色,因为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再将来,这些东西就都是属于恩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