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很多人,医生、护士、还有保安人员,阵仗很大,似乎怕出什么事。
乔沫一走过来,安远就看到了她,他大怒,直接朝她走过来,咬牙切齿,忍无可忍,抬起巴掌就扇下来。
“安远!”
安远的手在半空中被截住,从身后赶过来的容承慎在乔沫面前堪堪拦住他的手,大怒:“你动她一下试试?!”
在他面前,安远到底是不敢对乔沫动手,恨恨收回手,“要不是她,现在就不会乱成这样?”
乔沫站在病房门口,看不到里面具体的情况,耳朵里却能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她眼神直直看着病房里,声音涩哑的开口,也不知道问的是谁。
安远冷嘲热讽:“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不是你跑来说当着我姐的面说她有精神病,她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这样癫狂大作的吗?”
乔沫抬头朝他看过去:“什……么?”
对于她的惊讶,安远嗤之以鼻,觉得她是故作惊讶,明明心里清楚的知道做了这些事的后果,却又在这里装无辜,装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他还觉得乔沫心地善良,他姐姐用DNA骗她,他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乔沫的心思,也绝非那么单纯。
安远扭头就走,病房里的安心他还需要去顾及。
等他的人一走,乔沫就伸手抓住了容承慎的胳膊,仰头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容承慎嘴角抿成一条线,目光深深看向她,“六点半的时候,我接到安远的电话,说安心病发,在病房里大闹,情绪非常激动,还有自杀的可能性,我立刻赶了过来,来了之后安心就在病房里,谁也不能靠近她,我也不能,她变的癫狂,好像谁也不认识了一样……我找人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找来一个护士,护士说你在安心发疯之前来过一趟,走之前还说她的漏针,护士去病房,那个时候安心渐渐的病发……”
乔沫一阵晕眩,黑眼也阵阵发黑,脚底像是踩了海绵一样,站不稳,腰间有力量的手臂支撑过来,乔沫立刻靠在容承慎身上。
她那个时候确实存了报复的心思,想教安心尝一尝震惊的滋味,所以当她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的时候,她心里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这件事说给她,去刺激了她……
但是她没有想到,因为她的话,最后安心会病房。
“我不该跟她说那些,明知道她是个病人,知道自己有病肯定承受不了,可我还是说了。”
乔沫靠在容承慎身上,“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容承慎将她扶稳,让她站好,低眸看着她的眼睛,“既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她当里心里有恨,有怨,做这些事的时候,想也没想,怒意蒙蔽的脑子。
乔沫咬唇不说话,容承慎皱眉:“我们一直瞒着她,不告诉她,就是怕她受不了。乔沫,好在安心今天没有出什么事,如果出事了,或则是没有人发现她病发了,如果她做出伤害自己,或则伤害他人的事,最后心里不好受的还是你自己。”
他太了解她,她做不了坏事,就算做了,心里也会有愧疚,所以这次好在发现的早,安心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否则乔沫心里一定会良心不安。
乔沫依旧咬着唇不说话。
容承慎的被她无声无息的态度弄的失去耐心,皱了皱眉:“说话。”
乔沫无话可说。
“知道错了吗?”
脸颊一痛,下巴被他抬起,乔沫撞进他深沉的双眸,他直视着她,问:“看到安心现在这个样子,后悔吗?”
后悔?乔沫眼神一闪,看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几丝怒意,乔沫想起白天时安心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她这些日子以来做的一切,看着现在容承慎的样子,他是生气的吧?
生气她对安心说的话,做的事,他觉得她很坏吧?
不是他心疼安心了?
乔沫冷笑一声:“为什么后悔?你们都不愿意做恶人,那我来做,她生病的事她有权利知道,你们都瞒她在鼓里,难道打算瞒她一辈子?”
容承慎怒极反笑:“乔沫,你做错了事,不但不承认错误,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乔沫用力的一扭头,挣脱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仰头看着她,满眼倔强:“没错!”
脸色悠地转为铁青,容承慎怒不可遏,一把拽紧她的手,将她用力往前拉。
“你干什么?!”
乔沫大惊。
容承慎直接将她拉到病房门前,推着她让她往前走了几步,乔沫视线渐渐开阔,她很快看清了病房里面的情况。
安心缩在*和墙壁的一角里,她背靠着墙壁而立, 一脸戒备的看着病房里的所有人,好像他们都是怪物一样,她头发凌乱,脸上和还有几道血印子,不知道是她自己抓的,还是怎么弄出来。
谁也近不得她的身,只要有医生稍一走动靠近,她就尖声大叫,歇斯底理。
乔沫愣愣看着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公司里,她和同事去精神病院收集新闻,那里的病人也同安心今天这样,癫狂发疯。
容承慎就站在她身后,乔沫退不出去,也不敢上前,就这样直直看着安心,安心的眼神突然扫过来,目光放在她身上。
乔沫的眼神跟她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她眼神如辣,你尖刀一样,乔沫心里发寒,安心突然朝好跑过来,尖声大叫。
乔沫被吓着,手脚僵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身体一紧,被容承慎往后拉去,他快速的反应过来,身体一转,将她结结实实护在怀里,谁也伤不得她一分。
将乔沫护在身后后,容承慎面色沉稳的转身,一把拦住扑过来的安心,将她稳狠抱在怀里,又立即对一旁站着的医生使了个眼神,医生会意,立即接过护士手里的针剂,迅速上前,对着她的动脉,一针下去,药效很快发作,没过一分钟,安心挣扎的身体渐渐软化下来,尖叫的声音也慢慢平息。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安心身体不由自主往下倒,容承慎拦腰抱起她,将她放回到病*上,放好后,他推开,转身回头示意医生们上前照料她。
安远守在一边,焦急万分。
容承慎转身来到呆若木鸡的乔沫身边,看了一眼她惨白的小脸,牵起她的手出去。
下电梯的过程中,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呆呆看着前方。
来到车库,容承慎又将她弄进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一言不发的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行到半路的时候,乔沫突然打了颤,抱臂搓了搓肩膀,说了一个字:“冷。”
容承慎把空调给关了,看了她一眼,乔沫仿佛累极,一脸的倦容,脸色还是很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要睡觉。
收回视线,容承慎目不斜视开车。
半个小时后,到达公寓,他停好车,侧头一看,乔沫睡着了。
抽了钥匙,容承慎坐在驾驶椅上,也不急着下车,就坐在那里,静静看了她半响。
……
乔沫被一阵温暖给包裹着,舒服而温柔,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浴室里的熟悉的天花板,她一动,水声哗啦,低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全身*,被八光了泡在浴缸里。
容承慎就坐在一边,看着她。
乔沫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遮了遮自己,容承慎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乔沫脸一红,说:“你给我脱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碰你?”
“……”
“你睡的够熟,我一路抱你上来,给你脱衣服洗澡,你都没有醒。”
“……孩子呢?”乔沫也觉得自己睡的真够熟的,她并不是一个深眠的人,相反是一个浅眠的人,稍微的一点动静,就能让她惊醒。
“他们早已经睡了,我让小许回去了。”
“哦。”
“泡够了吗?还要不要泡?”
水的温度其实已经有些冷了,容承慎怕她泡下去会感冒。
乔沫舒服极了,不愿意起来,容承慎不由她,二话不说伸手就将她从浴缸里拉了起来,乔沫害臊,容承慎轻笑一声,拿过浴巾给她围上。
给她弄好一切,他全身上下也湿了,他指指边上:“坐那里去吹头发,我洗个澡。”
吹风机的声音大,在外面吹可能会吵醒孩子,乔沫想了想,点头,走到一边拿起吹风机,打开,“嗡嗡嗡”的声音立刻在浴室里响起来。
水气氤氲中,容承慎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少下来,结实有力的身体在薄雾之中显露出来,身上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力量。
乔沫脸有些红,转了身,避开眼前看到的视线,专心吹起头发。
身后水声很快停下来,男人跟女人洗澡不同,男人几分钟就能解决,很快乔沫举着发酸的胳膊上的力量被卸了下去。
容承慎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自然的给她吹起来,黑而直长的头发已经被她吹的干了一半。
他捧着她一头乌黑的发,慢悠悠的吹。
乔沫站在他面前,个子只到他肩膀,两个高度正好,他站着给她吹发,也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