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朵知道秘书小姐根本无法做主,也不愿为难她。“算了,我找季哲。”
幸好季哲没有参加会议,电话很快就传到了正在听取会议的范仲南手中。
示意会议暂停后,范仲南起身一边走出会议室一边低声询问道:“朵朵,怎么了?”
“我想去机场接我妈妈。”
听到她这么说,范仲南顿了顿脚步后才回应:“不行。”
“为什么?”
“这段时间你乖乖地呆在家里,你妈妈我会安排人去接她。”
“可是我想见她。”
“我会安排。”
“我真的不能出门吗?”江心朵无力的问道。
“不能。”
“我知道了。”江心朵最后率先挂了电话。
这边的范仲南看着被挂上的电话,吐出一口气。
“Fran,要不要我回去陪她?”刚才同在会议中的范熙然也出来走到他身后。
“不用,会议结束后,你马上返回莫斯科,确保造镇工程如期顺利进行。”
“那伦敦那边——”范熙然倒是不担心造镇工程,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其它几大财团的利益,想要动它不是这么轻易的。
她担心的是财团总部董事会忽然多了一个重量级的席位,虽然这个席位尚未正式公布,但日后一定会对他做任何决策有极大的影响。
范仁敬为了牵制他,竟然把他手中持有的股权转让给别人,这对于习惯一切人事物听取于他命令,不容许他人反驳的他来说,把自己手中的筹码让给别人是多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算只是百分三的股权,已经很惊人了。
之前为了把史丹利集团握有的股权拿回来,他已经算计得够狠,如今却又把自己的股权散出去。
他到底又在算计什么!
“不必担心太多。”他手中也不是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筹码的。
逼得太急对谁都没有好处,范家要换主人,誓不可改,时间问题而已。
——
江心朵在家等了三天,没有等到与妈妈见面,因为程传芳抵达新加坡后,接到了当初与江汉生一起到澳门的二太太的电话,希望她可以前去澳门与她一起把江汉生的骨灰带回新加坡。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于是,程传芳马不停蹄地又赶往澳门。
而这几天,范仲南同样也是很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都是她睡到半夜,才意识到他回房了。
第二天她醒来,他已经不在了。
学校的课程被迫停止,她已经无力争取了。因为他打算要做的事情,根本不容她置疑。
而且他最近的早出晚归,除了工作忙之外,大概还有一点就是不想与她起争执。
她也不愿意与他吵架,因为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可是,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也闷得慌,就连最喜欢的画画也失去了兴趣。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范仲南同意真真到主屋这边走动,所以她每天下午会从绿萝园那边过来与她一起吃下午茶,让她总算是有个人可以聊天。
这天下午,江心朵好不容易等到他下午五点就回家,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跟他好好谈一谈,但他却告诉她——
“朵朵,对不起,我现在得马上回伦敦一趟。”他低下对亲了亲她,“事情处理好后,我会马上回来陪你。”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样?
“我真的不能出去吗?”在他走之前,她还是再问一次。
她不喜欢出门是一回事,但是被强制禁足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
而他的回答仍然是一句再简单而强硬不过的“不行。”
因为江汉生的事情及她临时取消了学校的课程,杨容容特地打电话来问候她。
好友最近也忙,因为不甘心魏瑕雨要进杨家的公司实习,想进一步吞噬他们杨家的事业,她也同样跟到老爸身边去学习,所以,她也是忙得头晕脑转,加上不是商学院出身,她要学习的东西还非常之多,根本没时间再来找她喝茶聊天。
知道她最近心情有些低落,建议她有空可以去国家博物馆走走,最近有大型的展览活动,还跟许多国家借了一些珍贵的国宝级收藏来参加展览,公众开放日普通市民也可以前去参观。
江心朵学画画的时候同时也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所以对那副《兰亭集序》瞻仰许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到北京故宫博物院去看看。
如今国家博物馆从故宫那边借来,让新加坡市民都有机会观赏,她也想去看看。
但范仲南不让她去,她也没有办法。
“你想去哪里?等我回来我陪你去。”看着她失落的模样,他心疼又无奈。
但是她要出门,必须有他陪同。这是他容许的最大底限。
“好。我等你。”江心朵含着泪应声。
“不许哭,在家乖乖地等我回来。”
他再次交待道。
江心朵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地一个劲往下掉。
都说孕妇情绪变化无常,她这样算不算呢?
在范仲南回英国的当天,程传芳与江汉生的二老婆把他的骨灰从澳门带到马来西亚,是江家两老要求的。
江家二老在马来还有早年做生意时存下的不少积蓄,所以在那边给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而江家几个已经出嫁,未出嫁的女儿,二太太、三太太也都出席了,但江汉生原配夫人谢亚丽与女儿江靖文自始自终都没有出面。
一切都结束之后,二太太与程传芳一起到机场,程传芳要回新加坡看看已经怀孕的女儿,在,而二太太则是去澳门。
江家都已经散了,她们回去再也没有落脚之地。
两人都没有想过,这辈子因为同一个男人,她们一直都视对方为眼中针,但是那个男人不在之后,她们的关系却变得友善起来。
两人坐在候机厅的咖啡厅里闲聊,无非就是江家的几个孩子。
“靖雅那孩子,算来也是苦尽甘来了。”
“她也吃了不少苦。”程传芳感叹不已。不过,总算是走出来了,她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
“传芳……”二太太手里捏着手提包欲言又止。
“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程传芳轻叹道。
二太太思索了一会后,低下头拉开手提包,从里面抽了一张支票,递到程传芳对面。
“这——”程传芳没有接过来,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汉生在失踪前托人拿给我的。我当时也没想到他就此就——”一去不回了。
二太太长叹一声,“幸好我没有去兑出来。这是瑞士银行的本票,随便都可以领,你代我拿给靖雅。毕竟她是江家的嫡长女,这算是江家最后的一点财产,我也不想贪。”
听到二太太这么一说,程传芳接了过来,看着支票上那个签名却觉得有些熟悉,她心下有些震惊,但很快冷静下来,把支票收进包里后才淡淡道:“你说得也是,我会交给她的。”
“那就麻烦你了。”
“自家还说什么客套话?”
在她们谈话间,二太太的女儿江清岚走了进来,“妈,登机时间到了。”
江清岚只是叫了自己的母亲,并未与程传芳招呼,程传芳也不在乎。
“那我们先走了,日后再联系。”二太太从位置上起来道别。
“一路顺风。”
程传芳也站了起来,目前她们母女俩并肩离开,一直到看不到她们后,她才重新坐下来,把刚才那张支票拿出来,再一次确定开支票的是范仲南。
范仲南在澳门的时候跟江汉生碰上了吗?
那之前他失踪的时候他派人去找,也没见他有提过见过他,这是怎么回事?
汉生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程传芳心里一颤,急忙把支票放进包里收好。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还好二太太并不认得范仲南的签名笔迹,她之所以认得出来,那是因为范仲南开了两次支票给她。
不管汉生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不能破坏女儿的生活,所以,这张支票她也不能给靖雅。
而此时,一边等待着检票入境的二太太母女俩正小声的说着话。
“妈,那么大一笔钱,你干嘛给人家白占便宜啊?”有了那笔钱,够她们母女俩享受好长一段时间了,干嘛白白给人啊?
更何况,江家其它人并不知道有那笔钱的存在,她们这么做不是枉做好人嘛?
“你懂什么。”二太太轻瞥了女儿一眼,“这件事到此为止,以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最后这句话,带了严重的警告。
江清岚点了点头。
——
回到新加坡后,程传芳打了电话给女儿,知道她不方便出门,所以去了一趟范家。
许久不见的母女俩聊了好久,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如果不是范仲南打电话回来,她们还没有停。
“我妈过来看我。”江心朵对着电话小声道。
这几天他虽然有按时打电话回来,但总感觉他特别的忙,问他,他只是说累积的工作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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