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熙有些惊讶，慢慢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终于有勇气搂住甘甜，声音有些颤抖：“甘甜，谢谢你。”
松开了甘甜，席熙凝视着她：“我和你妈妈，需要各自冷静一段时间，这次你们回去，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你大舅。这话我就不和你妈妈说了，免得她说我污蔑，你要留心点。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或许你大舅根本就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甘甜，如果这是真的，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杨家不是你可以动的了的。”
“你在说什么啊，”甘甜笑道，“杨家也是我姥爷家啊，我就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让姥爷晚年遭遇不幸。爸爸，你想多了。”
席熙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怕，万一是真的。依照你对你养父的感情，难免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甘甜的神色微微一顿，咬紧了唇，良久，甘甜缓缓说道：“何闫已经死了，二叔也走了，他会感到安慰的，他生性善良，不会想看到再有人死去，他会觉得这是罪孽。所以，我也不会追究怎样。”
摸了摸甘甜的脑袋，席熙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我真的很想谢谢你那素未谋面的养父，他把你教的这样通书达礼。可惜，再也没有办法和他当面道谢了。”
“爸爸，你现在该放心了，我不会和你生疏了。”
席熙脸色又是有些凝重，摇了摇头：“你这样说，还是有些生疏。或许是我心理作用，我怎么就觉得你和我之间，没有以前那种融洽了。”
甘甜扯了扯唇：“融洽是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变化。爸爸，是你想多了。你的话，我记下了，我会小心的。你的心思也不应该放在我身上，而是妈妈那。”
席熙叹了口气：“你妈妈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
何子墨进来时，看见甘甜在那发呆。走了过去，手搭在甘甜的肩膀上：“怎么了，看上去这样没精打采，没有谈好？”
甘甜摇了摇头，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何子墨，当初爸爸被判刑之后，二叔有过上告吗？”
“好好的，怎么又问起这个了。”何子墨眉头蹙起，“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没有，我只是问问。记不得说和我说过，二叔曾经替爸爸奔走过。”
“的确是有这一回事，那段时间，你二叔表现得的确是很热情，不过就算是上访，也是做做样子的吧。他带回的消息是，京里的人不受理，具体的，谁知道呢。”
只是知道这一点，就够了，甘甜手握紧，唇也是咬得紧紧的。
察觉到甘甜的异样，何子墨手搭在甘甜的肩膀上，凝视着甘甜：“怎么了，你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压制住心中的异样情绪，甘甜缓缓抬起头，看着何子墨，低低一笑：“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想起以前的事，有些伤感。”
“想甘叔叔了？”何子墨猜测着，“你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太突然了？”
甘甜头扭到一旁：“没有，现在对于我来说，谁是我的生父，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我也是这样和爸爸说的。”
如果甘甜说出她现在在意，何子墨倒是会觉得奇怪，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倒是更像甘甜的性格。
“觉得难受的话，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闷得慌。”将甘甜揽在怀里，何子墨轻轻拍着甘甜的后背，低声说道，“再说了，有问题说出来才好解决，别又像我们之前那样，你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个，我是一头雾水还要接受你的质疑。”
闻言，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觉得自己委屈了？”
何子墨摇了摇头，说道：“不委屈，别人给的委屈不能忍，你给的，一定要忍住。”
看着何子墨唇角边噙着的淡淡笑意，甘甜有些恼怒，推开了何子墨：“那时候，我怎么知道你不知情，我还以为你得了暂时失忆。何子墨，现在还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何子墨露出了无辜的神色：“所以说，有事情要说开，这样大家都会好受。”
“你这是在开导我？”甘甜抬手抚摸着何子墨的脸颊，“我哪有不开心了，是你多想了。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在乎谁才是我的生父，是因为我心里有气。谁是谁不是，说起来和我有关系，但是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不是气话，而是，我心中的父亲只有一个。”
“还说不是气话，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是气话，”何子墨舒了一口气，“甘甜，回去后你也不要多说什么，还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模式相处就好。”
“或许，他早就知道带了一顶绿帽子。”轻声的，甘甜嘀咕了一句。
“什么？”何子墨疑惑地看着甘甜，问道。
对上何子墨的眼睛，甘甜缓缓说道：“何子墨，我现在忽然觉得，杨小鹿被秦峰带走，我感到了高兴，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坏了？”
不待何子墨回答，甘甜又说道：“依照秦峰的性格，不可能多认真，杨小鹿现在是坠入到了爱河里，现在越甜蜜，将来会越疼。”
何子墨的眉头拧起来，直觉感到甘甜有些不对劲：“爸爸和你说了别的什么吗？”
甘甜没有吱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何子墨，没有中文字幕的外国电影，你看得明白吗？”
何子墨颔首。
“我想也是，”甘甜拉住何子墨的手，说道，“零点有部片子首映，你陪我一起去？如果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现在？”看了一下时间，何子墨有些不赞同，“太晚了，一定要看首映吗？”
甘甜已经在找继父了，慢声说道：“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何子墨是不放心甘甜一个人出去的，看着甘甜心情不佳，在家里呆着倒是不如出去散散心：“我陪你一起。”
零点首映，电影院里倒也是几乎坐满了，基本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故事说的是一个现代人穿越l远古时代，按理，甘甜是喜欢这类片子的，可是现在，甘甜盯着屏幕，却是看着画面，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甘甜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因为她的原因，让甘祥和人罪入狱，继而死在监狱里。
这事是因何子墨而起，没有那一次的疯狂，就不会有那些照片。但是甘甜无法去恨何子墨，却是可以讨厌憎恨和这事有关的人。
席熙的那番话，甘甜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恨的慌，尤其是听见可能是杨烨为了报复，完全切断了甘祥和的后路。
甘甜忽然间觉得杨小鹿被折腾，也挺好，是一种报复，不用她亲自出手就可以看到快乐。这样的想法让甘甜感到了害怕，她怕自己会变成她不喜欢的人。
想着偏爱的电影类型会让她平静下来，但是甘甜发现，似乎她错了，面对着屏幕，即便声音萦绕在耳边，她似乎也听不见一般。
何子墨对电影是不敢兴趣的，看了几眼便觉得犯困。强打起精神，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发现甘甜的手是那样冰冷。
☆、114有什么不能说的？
室内并不算太冷，甘甜的手却是冰的有些像在冰窖中一般。
“不舒服吗？”何子墨看向甘甜，电影里漆黑，看不清甘甜脸上的神情。只是直觉告诉何子墨，甘甜有些不对劲。
拉住甘甜，何子墨起身。
甘甜缓过神：“你要去哪？”
“赔我出去透透气。”
拉着甘甜来到了外面的过道上，何子墨凝视着甘甜：“到底是怎么了？是爸爸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不高兴了吗？”
甘甜摇了摇头。
甘甜的脸色有些苍白，并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她的眼里有些迷茫，看着他时，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何子墨有些焦急，双手搭在甘甜的肩上，直直地看着她：“你这哪里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看着何子墨，甘甜微微偏着头：“我没怎么了，都买了票了，不去看在这话什么家常。”
甘甜想要重新进放映厅，被何子墨拉住手腕：“甘甜，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甘甜咬紧了唇，半响，缓缓说道：“何子墨，你有讨厌过你自己吗？”
闻言，何子墨心中一惊，担心甘甜的抑郁复发。她这病经过治疗调理，没有再复发过，现在忽然冒出这句，让何子墨不得不担心。
“甘甜，你——”
“何子墨，其实憋在心里是有些难受，你要是愿意做那个树洞，我可以说给你听。”
“好，你说。”
“先去看电影吧，以后老了，还能回忆曾经零点一起来看过首映。”
何子墨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任由甘甜拉着他重新进了放映大厅。
一场电影看下来，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甘甜倒也没有觉得多犯困，倒是觉得有些饿了，拉着何子墨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
见甘甜点了咖啡，何子墨蹙眉：“大半夜的喝什么咖啡。”
硬是换掉了咖啡，要了一杯果汁。
看着何子墨，甘甜有些不乐意：“何子墨，咖啡怎么了？”
“好了，说说你爸爸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反常？”直接切入到主题里，何子墨逼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