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墨的神色黯淡几分,盯着甘甜的额头,目光又落在了她的手腕上,硬是忍住想要从秦峰手中夺回甘甜的冲动。
“我们的时间还长。”
扔下一句话,何子墨转身离开。
直到何子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秦峰这才拉过甘甜,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这样想不开?”
没有等到甘甜的回答,秦峰仔细看去,这才发现甘甜的异样。甘甜双目空洞,没有焦距,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儿。
轻轻地晃了晃甘甜,秦峰喊了甘甜一声。等了一会,甘甜才有所反应,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秦峰。
“你没事吧?”
甘甜摇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刚刚麻烦你了。”
点点头,甘甜表示歉意,刚想离开,手腕被秦峰一把握住。
“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吗?”
“刚刚?”甘甜有些疑惑。
秦峰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额头:“忘了吗?刚刚我说,我至今单身。”
见甘甜依旧是一脸困惑的样子,秦峰颇有些无奈:“你和何子墨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只是——”甘甜想要反驳,只是话语顿住,转而说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竖起食指,秦峰摆了摆,说道:“甘甜,你误会了,既然说都说了,不如将错就错。我单身,你也单身,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正好凑成一对?”
闻言,甘甜脸上错愕的神情更浓,仔细地打探了秦峰一番,想要确定他说出这番话可靠性的机率。
秦峰脸上那淡淡的笑意,让甘甜觉得心慌,挣脱开秦峰的手,后退了几步,摇摇头:“对不起,如果我和何子墨说的话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我抱歉。以后,我不会拿你当挡箭牌。”
秦峰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认真地建议你考虑一下。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几天再给我回复也行。”
“不,不用了。”甘甜感到心跳的速度在加快,忽然间遇到这样的事,没有一点防备,让人措手不及,“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还在找工作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冲着甘甜的背影,秦峰喊道。
甘甜只是脚步微微停顿了下,便飞快地向前走着。
一整天,甘甜都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家里不敢再出门,生怕又会遇到什么。好在甘小黑中午是留在幼儿园,甘欣和季霏凡中午在单位吃饭,也不回来。
躺在床上,甘甜瞪着天花板,头隐隐的有些疼着。
生产完后,她有着轻度的抑郁,在她试图自杀未遂后,监狱长发现了她的异样。因为犯人有着自杀的念头,对每天的分数会有影响,大概是怜惜她,监狱长不仅隐瞒了她自杀这事,还帮她联系了医生。
好在病情并不是十分严重,在药物的控制、医生的开导下,甘甜的症状渐渐有些好转,支撑她最大的念头是甘小黑,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甘甜不知道她会不会在狱中选择最简单的解脱方法。
坐起了身子,甘甜想去幼儿园把甘小黑接回来。简单地收拾了下,甘甜打开大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愣住了。
☆、019何父上门
何子墨在回去的路上接到堂哥的电话,无非是何父何母联系不到他,找到何子衿那里去了。
有些事,的确是应该说清楚,既然甘甜回来了他也没必要和季琴订婚。只是何子衿在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却是颇为不赞同。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的事,他自己清楚。
去了何家的大宅子,下了车,看着紧闭的大门,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
推门走了进去,刚刚走了几步,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茶杯在何子墨脚步炸开,杯子碎片洒落一地。
“逆子,订婚那天,你去哪了!”
原本打着腹稿想要说出甘甜的事,听到何闫咆哮般的声音,何子墨硬是将话语憋了回去,没有说出。
松了松领带,何子墨解开了衬衣上方的几粒扣子,漫步走了过去,漫不经心地看着何闫:“没什么,只是觉得后悔了。”
“后悔?”何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何子墨,气急败坏地说道,“与季家结为亲家,有辱你吗?季琴哪里配不上你了?当年是谁日日夜夜的照顾你?不在意你的冷淡?何子墨,何家的媳妇,我只认季琴。”
何子墨笑笑,走到沙发上坐下,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任由何闫训斥着。
何母薛兴霞有点心疼儿子,但是一看何闫的脸色,又不好多说什么。
何子墨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在何闫停下来喘息的时候,何子墨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何闫面前的桌子上:“爸爸,喝口水再继续。”
何闫愣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何子墨。抬手捏了捏眉心,何闫叹了一口气:“子墨,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耽误了自己,耽误了人家。你爷爷还等着抱孙子,要是他旅行回来,知道你来了这一出,你是要把他气进医院吗!”
何老爷子一向疼爱何子墨,听到何闫这样说,何子墨有些沉默。
以为何子墨被说动了,何闫趁火打劫,又在唠唠絮絮地数落着何子墨,说着季琴的好。忽然间,何闫的话语被何子墨打断。
“当年,甘甜离开时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料到何子墨会忽然提起这个,何闫愣了下,试探性地问道:“你看到她了?”
“没有。”何子墨很快地否决,“爸爸,当年你有没有和她说什么?”
何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不耐烦地说道:“你还记挂那个女人做什么?刺伤了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来医院看过你吗?她照顾过你吗?这五年,是谁陪在你身边!”
何闫气势汹汹,只是何子墨已将他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之色收入眼中,心里一沉,握紧了手,盯着何闫,一字一句地说道:“爸爸,一个人再消失,也不会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故意不让我找到。”
“反了,反了!”何闫气恼地一拍茶几,震得桌子上的杯具叮当作响,手指着何子墨,气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质问我?为了一个消失的女人,你抛弃你的未婚妻?何子墨,你让我何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子墨,你爸血压高,你也别气他了。”看着父子两剑拔弩张的气势越来越浓,薛兴霞忙着劝道,“甘甜那丫头,是和你一起长大。不是我嫌弃她,就算她父母双亡,但是没有她刺伤你的那一出,她就算嫁不进何家,我也会把她当做女儿看。子墨,这一点,我和你爸爸是一致。就算甘甜回来了,你要娶的,必须是季琴。”
何子墨皱眉:“我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暂时,我不想和季琴订婚。”
看着何子墨要离开,何闫训斥:“你要去哪?”
“回家。”
何子墨走后,何氏夫妇面面相觑。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薛兴霞不确定地问道,有些不安,“依照他的性格,要是知道当年你做的那些事,会不会?”
何闫摆摆手:“不可能,我安排得天衣无缝,他不可能查到什么。除非是有人告诉他。我警告过甘家,要是他们谁敢去找子墨求情,我会让甘甜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间,何闫脸色一变。
“怎么了?”薛兴霞慌忙问道。
“五年了。”何闫喃喃道,“那丫头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打了一个电话后,何闫的脸色有些阴沉,招呼着司机小王过来。
“你要去哪?”
“她果然回来了。”
没有调查甘甜出狱后住哪,何闫直奔甘欣家。
甘甜现在无依无靠,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住在甘欣这。
到了地方,何闫刚欲敲门,门便被打开。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倒是甘甜率先反应过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何闫这次来,想必是没有什么好事。而何闫来是为了什么,甘甜也是猜到了几分。
“何叔叔,我还有事,要出门,姐姐不在家。”关上了房门,甘甜简简单单地说着,“有事找姐姐的话,你去她的单位。”
何闫缓过神,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抬手想要去摸甘甜,却是被甘甜侧身躲过。
何闫倒是没有感到多尴尬,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和叔叔说一声,叔叔好去接你。”
何闫脸上的笑容让甘甜感到一阵恶心,就像五年前他笑着对她说,在里面好好做人。
“怎么敢劳烦您呢?”甘甜冷笑,“何叔叔,你能不能让让路。”
“甘甜,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何闫脸上的笑意不减,“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这就是规则。事情都过去了,你都出来了,好好做人不是?千万不要想不开,做了傻事不说,还牵累了其他人。你说,是不是?”
“我干什么要想不开?”微微偏着头,甘甜奇怪地看着何闫,“叔叔,你在暗示我什么吗?我要赶时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何闫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甘甜,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子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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