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一听,整个人都紧张了:“怎么回事,严重吗?”
老太太的眼泪一直不停落:“是脑淤血,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他这么大年纪了,根本受不得一点刺激,任何一次倒下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
“可是他执意不肯让我告诉你们,他这辈子戎马倥偬,是武行出身,习惯了掌握一切,这也是他的责任,末晚,你不要责怪他,他也有私心,但这私心是为了整个傅家,他把傅家交到绍骞手里才能安心,我知道他年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末晚,就算我这个老太婆求你,再好好想想。”
老太太急着回医院,没有多呆就走了。
唐末晚未着急离去,就一直坐在咖啡厅的柔软的座椅上面,面前的柠檬水已经凉透。
落地窗外日头正好,她拧着细眉,盯着虚无的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面前传来一道略带粗重而着急的呼唤,才拉回她的思绪。
“唐叔,你怎么在这里?”唐末晚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染了风霜的男人,唐镇远衣着向来严谨,如今却透着几分落魄和焦虑的寂寥,唐末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色他。
近看才发现唐镇远双目赤红,嘴唇干裂,服务生正好经过,她端了杯柠檬水递给唐镇远:“唐叔,出什么事情了,你先喝口水。”
唐镇远咕噜噜把水喝下去,抹了一嘴把子才能开口说话:“末晚,宛如不见了!好长时间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唐末晚也听傅绍骞提过,此刻皱眉:“不是说她拿了行李走了吗?护照也带走了,出国了吧。”
“不可能。”唐镇远满脸失魂落魄又焦虑难当,“我找人查过航空公司,没有她的出境记录,而且我遇到了一个……跟宛如走的比较近的人,她说宛如……被地下赌场的人控制了……但是我找不到,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跟傅家有关……你妈肯定也跟你说了吧,她当时也是为你考虑,末晚,唐叔就宛如一个孩子……”
“我知道了。”唐末晚阻止唐镇远继续说下去,一说起彭媛和唐宛如,她就想起这整件事情,老太太说得也对,就算傅站自私,如果知道她当时真的怀孕了,恐怕现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对不对,唐末晚一怔,发现个更严重的问题,她当时确实怀孕了,那怀孕单子为什么会测不出来,显示未孕?
是搞错了还是被人恶意篡改了?
医院搞错的可能性很小吧,那就是被人篡改了,这个人是谁?是唐宛如?还是当时出现在医院的韩家人?
唐末晚也震惊,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是第一时间想起韩家人来。
唐镇远又在催促她,唐末晚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于是让唐镇远稍安勿躁,自己先接电话。
电话是傅绍骞打来的。
傅绍骞问她在哪里。
唐末晚望了眼市中心地标,告诉了他地址。木庄土血。
傅绍骞即刻回答:“等我,二十分钟后到。”
“好。”把手机放回口袋,见唐镇远还是满眼殷切的望着自己,唐末晚道,“唐叔,要不你先回去吧,回头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唐镇远还想说什么,结果手机也响了。
他一接起,整个脸色都变了:“行,我马上过去。”
唐末晚不解的望着他,唐镇远急忙留下一句:“宛如回去了,末晚,我先走了。”
“哦。”唐末晚讷讷应了一声,脑子里却是那个问题怎么也挥之不去。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201 从天而降的惊喜
想不出答案来,唐末晚起身结了账,拎着包离开了咖啡厅。
老太太的话她也确实听进去了,她现在已经明白要照顾好小朋友的情绪。但也不能因此忽略了老人的心情。
只是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该有多难。
心头纷纷乱乱,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包里的响了,一看,竟然是回来后没有联系过的陆云深,顿觉抱歉:“学长。”
“末晚。”陆云深的声音虽然也很磁性,但更多的是温暖,并不会给人冷冽的疏离之感,而这次他打电话的原因也很简单,“教授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难以启?。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陆云深总是这样体贴。让唐末晚觉得自己很残忍,虽然她已经明确告诉过陆云深他们之间不可能了,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但他就是这样。没有责任,一直温润如水的照顾着她。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傅缙言的事情简单跟陆云深说了下。
陆云深听完后,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所以呢,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带着孩子出国,还是自己回去?或者说,你打算留下来不回去了?”
“不!”陆云深最后一个可能性说出来的时候,唐末晚就立刻否认了,“我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的。”状布页圾。
辛苦了两年才好不容易换来今天的局面,傅站当时冷眼瞧她专业的时候她至今也都记得,如果不干出点成绩来,如何让他心服口服,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是自打嘴巴也让人抓住了把柄白白看笑话吗?
她没有那么傻。
陆云深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不过傅家人会同意你把孩子带走吗?”
这真是个问题。陆云深是个局外人,一眼就能把事情看通透,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问题的靶心,所以唐末晚像逆水行舟般抓住了这块浮木。询问:“学长,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啊,陆云深穿着修身的衬衫长裤站在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一手拿着一手抄在裤兜里,眺望着脚下这座美丽繁华的城市。
他从小没有父亲,跟着母亲生活,自然最能理解孩子那种渴望父母双全父母疼爱的想法,可惜世间事,向来不如意十之八九,然而唐末晚这么问了,他还是据实以答:“是我的话我当然希望生活在亲生父母身边,但这前提是孩子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你们既然还没告诉孩子这事情,如果你不能把他带走的话,我建议还是先别告诉他了,这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当然如果你们确定可以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生活的话,那告诉他实情也无妨。毕竟父母双方在一起可以培养孩子更健全的人格。”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学长。”
“嗯,不客气,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按照之前你请假的天数,明天就该走了,教授也打了好些电话过来了,再不走恐怕真的要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晚上给你答复。”
“行。那先这样吧。”
人们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眼中复杂的事情,或许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就像唐末晚这件事情,她身处迷雾,百般纠结,陆云深却轻而易举简单两句话道破个中玄机。
能带着孩子走的话,就告诉他实情;带不走的话,就暂且缓缓。至少等她半年后回来再说,不给还在造成二次心灵伤害。当然这也有个前提,唐末晚放弃国外的生活,回到这里来。
刚往前走了十来米,走出这条长长的小巷,电话又来了。
这次是傅绍骞。
“在哪儿?”他低沉的男中音总是轻而易举可以让人动情,磁性中带带了几分慵懒。
原本复杂的心情顿时又好转几分,望着前方宽阔的马路道:“还在医院吗?”
“出来了,问你呢,在哪儿。”
“哦。”她老实报上了自己的地址,“你要过来接我吗?”
那边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像羽毛般骚动着她的耳朵,没听到他说话,她急忙补充:“不用过来了,我这里有公交车,很方便。”
“回头。”
“什么?”在莫名诧异中,她话还没说完,右肩突然一沉,她刚一转头,唇瓣上已经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尽管还没将眼前之人看清,但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了,鼻尖淡淡的烟草味,唇?间却是薄荷的清香与凉意。
他不是个烟瘾重的人,现在也不难猜,他在来的路上抽了烟,又嚼了薄荷糖去烟味。
她下意识闭上眼,但他已经松开她,手揽住她的腰身,朝不远处十字路口的车子走去。
唐末晚很震惊:“你都知道我在这里了,干嘛还打电话。”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上游走,掐了掐纤细的腰肢,但平坦的抓不到一点肉,酥麻的感觉却让她浑身一震,扭捏的转动了一下身体:“喂,注意点儿影响,大马路呢。”
他轻笑:“我摸我自己老婆难道还要他们同意?”他俯身,湿热的唇轻轻滑过她的面颊,她微微往后一躲,觉得有些痒,语气还有些玩味。
唐末晚倏的脸红了:“你还没说怎么找到这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