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两年后,韩夏朵带着韩家人盛情而来。
此时傅绍骞的身边,却已经有了一个唐末晚。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两年的时间,傅绍骞和韩夏朵分别时,曾经以为这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稍纵即逝,不想再回首,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预期的轨道太多。
傅绍骞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唐末晚的发间拂过,有一种名为同情和嫉妒的情绪在唐末晚的心底滋生蔓延。
韩夏朵为傅绍骞受了伤,失去了一辈子站在舞台上的资格,当时的婚期也没有被取消,只是被延后了两年,现在,是韩夏朵找傅绍骞来兑现承诺的时候。
难怪韩夏朵可以那么趾高气昂的出现在别墅里,更可以那么盛气凌人的指摘唐末晚只是一个趁着女主人不在勾引男主人的小三。
在唐末晚与傅绍骞的这段时间里,虽然说不知者不罪,但她确实扮演了一个不太入流的角色。
她不知,傅绍骞却是知道的,事情的一开始,本就是她先招惹了他,后来他们都以为她怀孕了,他出面承认,是为了救她与难堪,救她与水火,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告诉她,只有两年的时间,偏偏,本是一场各取所需安分守己的约定,却在一次次的接触,一次次的沉沦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最后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唐末晚突然难过的心疼起傅绍骞来。
都是因为她,才将他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吧。
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真的对韩夏朵弃之不理吧。
尤其像傅绍骞这种富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男人,唐末晚下意识抱紧了傅绍骞,害怕却油然而生。
她要拿什么跟韩夏朵去比吗?
一份巨大而诱人的家世,一场恩比天高的救命之情,还有上一辈老人的感情附和,她真的不能多想。
她趴在傅绍骞的心口上,听到他沉缓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睡着了?”
她状似随意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整个人便往下滑了一些,抱着她钻入被子里,替她掖了掖被角。
唐末晚陷入了一种无以自拔的混沌不安中,再没有了别的心思,倒是没多久,听到头顶上传来均匀低沉的呼吸,微微撑起身体,发现傅绍骞是真的睡着了。
他肯定是太累了。
床不大,可是两个人躺在一起,却也不显得拥挤。
他的五官本就生的深邃,如今一看,多了几分柔和,薄唇依旧紧抿,黑暗中的五官有一股成熟而清傲的气度。
她的手指忍不住拂过他的薄唇,心中缠绕着一股酸涩的甜蜜,闭上眼,聆听着他的心跳,任由黑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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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傅绍骞已经不见了。
旁边的柜子上压着一张纸条:我先回公司,早餐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下班了再来看你。
那遒劲的龙飞凤舞的字体,力透纸背,一如他的人,她摩挲着上面的字体,在床上滚了两圈,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拿了个信息。
走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呢。
等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回复,她起床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送饭的人便来了,竟然是商谨如。
唐末晚很诧异:“商姐,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欢迎我?”商谨如穿着一身无袖的碎花旗袍,衬得身材玲珑婀娜,盘的高雅的发露出细长雪白的脖颈,非但不显得老气,反而多了一股成熟的韵味。
唐末晚急忙摇头:“怎么会呢,只是没想到,是你。”经过了两晚上的休息,喉咙虽然少了很多,但此刻听来,依然有些像破铜锣嗓,听得她自己都皱眉。
商谨如微微一笑,将带来的果篮放在床头,又把带来的饭盒放在病床的小桌上:“我是受人之托,来,先吃早饭吧。”
商谨如带来的早饭很精致,上等的粳米粥,还有一碗燕窝,并且是上等的血燕,唐末晚傻眼,商谨如把粥从碗里倒出来:“尝尝看,我亲手熬得。”
唐末晚喝了两口,顿时眯起了眼:“商姐,你手艺真好。”
商谨如微笑:“你喜欢就好,燕窝可是绍骞特意交代的,说你伤了喉咙,喝点润喉,真没看出来他也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
“商姐。”唐末晚羞红了脸。
商谨如一副了然的姿态:“不用不好意思,男欢女爱,本来都是正常的事情,如果他一直没有反应,冷的跟木头似的,才该担心了。”
“商姐,你取笑我。”
商谨如莞尔。
这时候门口传来几声短促有力的敲门声,唐末晚喊了声请进,房门应声而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官走进来。
唐末晚一怔,随即想起傅绍骞昨晚说的,今早会有人找她做笔录,立刻站了起来。
警官亮明了身份,还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唐末晚看罢,点点头,他们开始为她做笔录,她有问必答,表现的很配合。
随后她反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钱的呢?”
“张晓曼是你同学吧。”
唐末晚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这跟张晓曼有什么关系呢?”
“四个犯罪嫌疑人中间,有一名叫张晓峰,正是张晓曼的哥哥。”
“……”唐末晚半张着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们是说,我有钱这件事情是张晓曼告诉她哥哥的?然后她哥哥又伙同其他人买绑架我?”
“对。”
“那这件事情跟张晓曼有关吗?她事先知道吗?”唐末晚的心陡然沉到谷底,却又不愿意相信,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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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不要欺人太甚 为票票加更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她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张晓曼,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恩将仇报。
如果不是傅绍骞及时找到她,如果是再晚一会儿。再晚一会儿??她简直不敢去想后果会如何。
她那么害怕警察的回答,而警察告诉她:“根据他们的口供交代,张晓曼只是提供了情报,但并没有参与这次的绑架事件,算是知情不报。”
“这么说她并没有参与这起案子是吗?”唐末晚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警察点头又摇头:“具体的定论,要等审查清楚之后才能下,好了,唐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警察离开了,唐末晚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她屈膝坐在床头,仍是无法理解。
商谨如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太伤心了,你已经尽力了,不能期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
唐末晚沉默。得知张晓曼也被拘留,她恳求道:“商姐,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警局,我想当面问问清楚。”
商谨如很为难:“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呢。”
“但是我不去的话,我很难心安。”
拗不过她,商谨如只好答应。
唐末晚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警局。
张晓曼还被拘留在内,刚刚又做完一轮审查,这几天晚上没睡,精神很差。看到唐末晚时,她的神情有些刻板而麻木,好一会儿,才微微一怔。
商谨如上前跟警察交涉了两句,唐末晚跟张晓曼就到了角落里,可以自由交谈。
唐末晚脸上的伤口虽没那么触目惊心了。但依然伤痕累累。尤其是脖子上的淤痕,那般明显。
“晓曼。”唐末晚低低叫了一声。张晓曼的手指便紧握成拳,“晓曼,真的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上次你差点被那些人??你怎么又跟他们搅和在一起?还是那一次就是有预谋的?”
这才是唐末晚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谢依人早就告诉过她,要当心张晓曼,她之前不相信,可是现在,很多事情串联在一起,她不得不信。
张晓曼垂着头,默不作声,唐末晚有些急了:“晓曼,你说话啊,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如果跟你没关系,一定可以还你清白把你放出去的!”
“我说了你就信吗?”张晓曼慢悠悠抬起头,双眼猩红。
唐末晚怔了怔,点头。
张晓曼承认:“你有钱的事情,确实是我说出去的,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哥他烂赌,欠了一屁股债,真的把我逼的走投无路了,那三个小混混,是他在赌场上认识的,他们一起欺负我??他们问我要钱,我没有??”说到最后,张晓曼泣不成声,言语间多是悔意,“对不起,末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害怕,可是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对不起,你原谅我??”
张晓曼手上戴着手铐,握着唐末晚的手慢慢蹲了下去,哭声哀痛。
唐末晚站在一边,下意识扶住她的双手,托起她的身体,自己也红了眼睛。
商谨如听到哭声后赶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张晓曼很快又被警察带走,可是临走前那惆怅而充满歉意的眼神让唐末晚心里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