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什么,周非易都记着,还仔细问他能不能刮痧、能不能吃药膳一类。宋潺潺本身就是因为在水里泡太久才病倒的,换成中医的话来讲,就是寒气入体,刮个痧说不定还好得快些。在得到医生的首肯之后他就是像打定了什么主意,做出了宋潺潺完全不能干预的决定。
他这边如临大敌,宋潺潺却没什么感觉。张超的事情已经被按下去了,暂时翻不出什么浪花,她心里的事情一放,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脑中的弦松开,人一直迷迷糊糊的,连他们说什么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唯一还记得就是,让助理小徐去给易以骁的妈妈送束花买些水果送过去。人家易以骁晚上好歹还来看过,礼节上不能输人,她现在病着不能过去,王欣又不喜欢她未必愿意见到她,再来就是眼下刚刚说清楚她和易以骁是偶然遇见的,要是这时候过去正好被人看到,那就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反正都是走个过场,用不了那么多心思。
小徐跟周非易一样在医院里守了她一晚上,宋潺潺今天放了她的假,自己则跟着周非易的车子一起回去了。
下了电梯,宋潺潺打算回自己的家,可看着周非易理也不理她,提着药袋子就朝他家奔去,宋潺潺走到自家门口又硬是倒了回去。
周非易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迟早都是要过来的,早点儿晚点儿有什么区别?他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又将药分了,“吃完药好好睡一觉,我叫了中医过来给你刮痧,去了寒气可能会好点儿。”
“你什么时候叫的?”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道周非易什么时候安排了这么多?
“就在刚才。”他伸出手探了一下宋潺潺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还这么烫?”
宋潺潺郁郁答道,“医生都说了我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些年忙着打拼事业,身体早就掏空了,要不是她一直撑着,恐怕早就倒下了。她几下吃完药,站起身来对周非易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干嘛?”周非易也有些诧异,“医生来了还要给你输液,中午吃饭也在这边,你过去了我还要叫你。”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好像浑然忘记了昨天晚上是谁还在跟她表白一样。宋潺潺郁闷得不行,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人家一个大男人都没有往这边想,她贸贸然地跑去提醒,周非易会不会认为她想啊……
宋潺潺想了一个不算好的理由,“我要洗澡呢。”
“这里也能洗。”
“可我没有睡衣。”
“暂时穿我的。”
好回答!堵得宋潺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找借口,干脆一跺脚,半是羞半是恼地叫他,“周非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怎么?”他抬头,一头雾水地看她。宋潺潺恼羞成怒,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臂膀,没想到没掐疼他反而扭到了自己手指。她“哼”了一声,也顾不得害臊,嗔怒道,“我还没答应你呢。”这么急急忙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很急切呢。
明明矜持的是她,但周非易那张脸那么具有欺骗性,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吧?
周非易失笑,正想说,反正你心里其实都答应了,但又怕真的惹恼了她,改口道,“那你就当我在追你好了。”
这样还差不多。
看她带着小小的得意笑着,周非易心念一动,将脸凑到她面前,正要吻下去,宋潺潺却早已经眼疾手快地用手挡在了面前。
唔,她还没刷牙呢~
留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晶晶亮,好像小狐狸一样,挠的人心里直痒痒。周非易也忍不住弯了眼睛,将吻轻轻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滚烫,好像要把人灼伤一样。他一吻即起,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起来,转身朝外面走去,“你睡衣在哪儿?”
“衣帽间打开看吧,我要穿那个大红色的。”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小内内……在放睡衣下面那个抽屉里。”
“嗯。”他耳根微红地关上门,连头都没回。
见他走了,宋潺潺猛地将脸贴在桌子上,好好给自己臊得不行得脸降降温。嗯,都怪他,明明都在发烧,现在脸更烫了。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想,他们这进展,还真是有点儿快呢……
嗯,现在看来,周教授还真是表里不一,她应该赶快去洗澡,争取在他回来之前搞定……
包包里传来电话的声音,宋潺潺拿起一看,居然是周非易的。她接起来,那边是他哪怕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故作镇定的声音,“咳,你门的密码是多少。”
☆、第22章 我觉得这个文应该改名叫《深井冰夫妇屠□□常》
第二十二章
打开浴室的门,衣服和小内内都已经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外面的凳子上,周非易本人则不见了踪影。宋潺潺松了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将东西拿到浴室里面。小内内入手绵软,上面好像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她“倏地”红了脸……
周非易的被子是蓝红的英伦风,跟这卧室的风格很搭调。他的床不像女孩子的床那么绵软,但很宽大,躺在上面,就好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哎呀,这样想,感觉自己好色呢……宋潺潺觉得她真的烧糊涂了,明明还没有答应周非易当他女朋友,现在却在这里一个人暗搓搓地yy……弄得自己好像跟欲\求不满的大色女……哎呀,越想脸越烫,她干脆拉过被子,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他的被子,也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挺好闻的……带着这样的想法,宋潺潺进入了梦乡。
她昨晚上劳心劳力了一整晚,加上睡觉前吃的药里本身就有致睡的成分,这一觉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醒来时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重新打造了一遍,连看东西都觉得清楚了些。
周非易依然不在卧室,宋潺潺掀开被子,汲拉着他的拖鞋跑到客厅,他也不在那里,只是厨房里用文火煨着一锅姜味千张粥。宋潺潺拿了汤勺一搅,粥又稠又黏,她一翻便香气四溢,看上去不错。
“醒了。”身后传来周非易的声音,他原本在阳台上看书,也没有看见宋潺潺出来,
只是客厅里面的响动才进来,结果一进来就看见她在灶台上倒腾。
她转头,看他拿了本书正站在自己身后,气质清贵又带着淡淡的暖意,往常的凌厉都被此刻的居家氛围变成了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贴近。
宋潺潺笑了笑,指着那锅粥夸他,“你手艺不错嘛。”熬粥也是门学问呢。
周非易没有承认——他怎么可能告诉宋潺潺,这些东西都是专门叫了家里的阿姨过来做的?人都还没追到,先刷刷印象分才是正理。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好吧?只是一言不发地走上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对她说道,“过来量个体温。”要是真的太高,可能刮痧也没用,只能再去医院。
宋潺潺听话地任他拿了耳温计往自己耳朵里面量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三十九度。”还是高,但总算一点儿一点儿地在降,稍微能让人放点儿心。
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非易那算不上好的脸色,赶紧说道,“我不去医院。”见他向自己投来莫名的目光,宋潺潺赶紧哀嚎道,“我不是很想去医院,每次去都要麻烦一大堆人。”
也是。明星嘛,尤其是像她这种话题女星,上个厕所都能被人报一报,不想去医院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医生给她开了针剂和药,她也已经在慢慢降温了,不去,就不去吧。不过还是跟她提了要求,“穿暖和点儿。”别又反复了。
听他松口,宋潺潺也松了一口气,生怕他等下又改变主意,赶紧转移话题,“饿了吗?我们吃饭好不好?”
她这一觉睡到大下午,早饭午饭什么都没吃,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之前在周非易家做过一次饭,宋潺潺也不跟他客气,轻车熟路地拿出饭碗,要给他盛饭,“你之前吃了没有?”因为要照顾她,回家的时候周非易跟她一样,连口水都没喝过。
“吃过了。”中饭早饭一起吃的。他走上前来,接过宋潺潺手里的饭勺,“我来吧。”她还在生病,这些小事情还是他来的好。
宋潺潺也不跟他争,但也没有闲着,拿了筷子和空碗走到餐桌旁边摆好后,便乖乖坐在那里,等着开饭。
见一道道菜摆上桌子,宋潺潺才知道他“做”了多少。一条鱼,鱼骨部分用米粉腌制,做成了椒盐鱼排;肉多的地方弄了个醋鱼,酱汁淋在上面,鲜美又细嫩;鱼头熬了一锅豆腐鱼头汤,奶白奶白的,上面飘着几节碧绿的葱花,好看又清爽。
因为要顾及她现在生病,饮食都比较清淡,但也不是除了盐毫无味道。宋潺潺现在嘴淡,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粥里放了很多的生姜,吃起来辣辣的,宋潺潺一碗吃完,整个人出了一身汗,比刚才才起来的时候,精神还要好些。
周非易看她那副畅快的样子,也忍不住淡淡笑起来。他正要说话,手边电话却响了。屏幕上面“母上”两个字跳得欢快,他却一惊,赶紧站起身来冲宋潺潺说道,“我去接个电话。你继续吃。”就转身走到阳台上,接通了陈丽云的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