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被我糊弄过去:“我觉得你就是怕他过得不好,毕竟他跟你一起出来了。”
从我醒来,到吃完晚饭,一直都没见到费怀信,也没接到费怀信的电话。
这间医院是私人医院,环境超越五星级酒店。而我其实是挣工资的,账户又被冻结,账单谁付?
我给费怀信打了个电话。
他接起来,不等我说话就问:“醒了?”
“嗯。”我问:“是不是你送我来医院?”
“还能有谁。”他说话的口气总是这样子,没什么起伏,又特别简洁。我很难判断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情绪跟意义。
“这么贵的医院……”我咕哝:“我每个月才能拿到五千,还要付房租。”
“肉偿。”
我惊呼一声,他发出一个略略上扬的鼻音:“嗯?”
“这个词居然是你说的。”虽然他话少,也不带情绪,但他声音不高,语速也慢,必要时措辞也很注意。而且他的气质特别专注严谨,仪表又修饰得相当精致,所以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多数时间都很优雅,绝不会说脏话的那种。
☆、10莫名其妙的惩罚
他依旧没有情绪:“怎么?”
“你不觉得这个词有点粗鲁么?”
“不觉得。”
“好吧。”跟他聊天真的好痛苦,没有对话的快感。
然而他似乎挺喜欢跟我聊天的,还问问题:“粗鲁有问题?”
“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文雅的人。”我说:“所以才有点意外。”
“我不文雅。”他淡淡地说:“表达准确即可。”
倒是挺准确的……
他应该是在等我开口,但我没说话,他便自己说了:“好点了?”
“嗯。”
“九点钟接你。”他说:“我现在有事。”
我赶在九点之前给自己化了妆,也理了理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是八点五十五,费怀信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抬了抬眼皮,我连忙过去。挨着他坐下,闻到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他正在翻我的病历,我这才发现我居然被偷偷检查了某些*部位。我有点不舒服:“你安排的?”
他没说话,估计是不想回答。
“你们那个圈子里还流行花钱买处女呀?”
他用眼睛睖我:“你一直说疼。”
“疼是因为前戏不足。”我决定解释一下,因为近期内我肯定得继续陪他睡,就算不舒服至少不要疼:“我比较慢热,前戏需要做得久一点。”
“为什么?”
“你不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费怀信,因为他信天主教,是我妈妈的教子,每年都来我家一次。
但我跟他只见过两次面,因为他来只坐一小会儿,而我常常不在家。撇开宗教,我爸做慈善,最忌讳黑帮,所以跟他家全无往来。
第一次跟费怀信说打招呼之外的话就是这次:我和夏至晚上散步,被二十多个混混堵截,我双拳难敌四手,夏至第一时间就跑了。恰好费怀信经过,当场打死了两个,剩下全的都绑了回去。
后来我答谢他请他吃饭,他说他觉得有主使,但都不肯交代,就把小的全都做了。
此后就招上了他。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对夏至有了芥蒂,一提起同居话题就能想到他那天的落跑。
不过我也一直怀疑那天的事是费怀信有意策划的,因为他实在来得太巧了,只是没证据的话不能乱说。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他没有再问我,我也没有再多说。
我跟费怀信都吃过饭了,出院后直接回了他家。
晚上依旧躺在一起睡,他先睡着了,好像没那个意思。
我也在另一边躺下,各睡各的,相安无事。
很意外的是,直到睡前,他都没来找我聊天。
正睡得香时,突然觉得有人在低语。我一向浅眠,不由竖起了耳朵,是费怀信在打电话,听不到那边说什么,而且他也不说话了。
还以为能偷听点什么。我忍不住动了动腿,觉得有点硌,睁眼时觉得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腰。
我抬了抬眼皮,他正好挂了电话,连结束语都没有说。他垂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有点不高兴。
难道这通电话说的事情跟我有关?
我还没开始思考,他就已经压了下来。
果然不高兴,别说前戏,连一个吻也没有,十足的惩罚味道。
☆、11我肯定得罪他了
整个过程疼得我时刻都在抽搐,初夜跟它比起来都是毛毛雨。他那很难泄露情绪的眼睛也随着*而慢慢起了变化,最后那一刻我清楚得发现了杀人似得愤怒。
我肯定得罪他了。
昨天还好好的,好像还有加强前戏的意思。他之前一直抱着我睡,所以肯定不是我睡着抱他的问题。
我的基金会暂时还没有恢复元气,随时都可能重蹈覆辙。
我必须主动忏悔,便跟进了浴室,扶着墙,虚弱得问:“谁给你打电话?”
他专心刮胡子。
“昨天盛太太来找我,说想让我跟你商量,解除那些艺人的封杀令。”只有这一件是有可能,虽然很牵强:“这件事毕竟是为我做的,我知道它肯定不容易,不能寒了你的心,就没答应。”
他继续刮胡子。
显然是我答错了:“你不想做前戏也没关系。”
还在刮胡子。
我完全猜不到了:“抱歉,我回去睡觉了。”
刚一转身,他突然出了声:“韩秋浠。”
我扭头,发现他的脸比刚刚拉得更长了,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他愠怒得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准再见她。”
“那如果盛萌萌来找我呢?”
“她不会。”他重新拿起剃须刀。
“万一呢?”
“她不敢。”
“好吧,我就当你是为这件事生气。”我决定提提意见,虽然他不像是能接受我意见的人,但万一成功了呢:“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说清楚再发脾气,是她来找我,我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卖身保基金会,更没本事给比我身份高的人下逐客令。”
他放下了剃须刀,开始洗脸。
“所以这件事就是你不对,你得跟我道歉。另外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回家跟我爸认错,不在你这受气了。”
我说完就站在这等着,看着他慢条斯理得收拾了自己,又视我如无物一般的走了出去。
我正待放弃,他突然转了回来,偏过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像做贼一样低,但很清晰:“对不起。”
说完就看着我,是在等我说“没关系”。
我什么都没说。
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我也让他尝尝说半天话没人吭声的滋味。
他居然笑了,且开起了玩笑:“韩小姐,我知错了。”
如果我没有离开家,肯定要收拾他,然而我没脸回家。而且事不过三,我就也笑了:“原来你这张脸不是借来的呀?”
他扬起眉。
“从来都不舍得做个表情。”
他又笑了,用手捏了捏我的脸。
吃过早餐后,费怀信把我捎到基金会,下车时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他立刻就松了手。
现场已经调查完了,所以清理得很干净。秘书领着大家在会议室办公,到今天为止,出事后收到了二十多万的民间捐款,也都分发给前来求助的受害人了。
处理完这些事,我请大家去了四星级酒店,吃了一顿味道很棒的工作餐。
☆、12狗
虽然遭此大难,这个月的薪水也没办法发。但我的人员居然很稳定,依旧那么团结。
我想了一上午依然没搞清费怀信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他不是那种情绪化的人,绝不会突然发神经。
于是下午悄悄问了秘书,他同意我说是素清的问题。我仔细讲了一遍,他说:“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但我觉得太幼稚了,不可能。”
“他才二十一。”费怀信实在太稳重,因此我常常会忘了他比我小三岁半这个事实。
“他不满意你跟歌星说你俩没关系。”他也觉得这样太可笑了:“我真的也想不到别的了。”
的确很幼稚,那可是他未来的岳母,有脑子都不会承认的。
这件事就只能想到这里了。
我的房子窗户都被砸破了,邻居说最近总有人来,安全起见,我不敢住在家。
费怀信有两星期没过来,我就住得越来越舒服,他这是临时住所,什么机密也没有,管家也听命于我。于是我享受着他高档的设备和女佣,且按我自己的要求让他们采购了点日常用品。
他回来这天,我刚捡了只狗。
他过来时表情有些古怪,看到地上的狗,问:“这是什么?”
“狗呀。”
他没吭声。
“中华田园犬。”我给他介绍:“是我在基金会门口捡的,它才刚刚断奶,目测有一个月吧,还没有名字。”
他兴趣缺缺地把外套递给管家,冷漠地问:“谁准这它在这?”
管家吓得低下头。
“管家说你走前交代了,我想怎么折腾,想买什么都行。”我并不觉得他会因此而生气:“我没买什么东西,这条狗没花你的钱。”
他再次问管家:“谁准它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