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后来,王子腾有些哭笑的样子,他是真的忘了,整个人都被震住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宅子风水什么的,净想着别的了。等着告辞出来,再想起来,就不好意思在回身进去了,所以这会儿索性和贾赦说,希望贾赦提点一二,顺带也能在空余的时候和真人说上几句,询问一下真人的意思。
“你不是想回去整家里的事儿嘛,索性把家里收拾了之后在请了人去好了,倒时候还能让真人看看,你这是不是全弄妥当了,若是有错漏也好及时弥补不是。”
贾赦没听出来王子腾后面的意思,不过也真是给了建议了,他的想法也简单,就那道士说的王家的事儿,那就比自家还麻烦,什么人都有,从金陵到京城,范围大,人员多,他觉得这会儿就是请了人去看风水,估计这会儿王子腾也没工夫立马就改,还不如一样样来呢。所以他是真心给王子腾建议的,他的陈恳,王子腾自然听得出来,想了一想,也跟着点了点头,可不是,这事儿还真是不少,好在这真人就在这里住着,倒是也不用急于一时。
另一边,没有多久,贾敬也从下人那里知道了王子腾去找张中行的事儿,他忍不住好奇,专门请了贾赦过去,好生的听了听关于王家的事儿,听完,贾敬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子里猛地一闪,这让他一时有点发愣。他好像想到什么,好像很关键,有关贾家的事儿。
有了这么一个思路,他忍不住拽着贾赦和贾珍在书房,好生的琢磨了起来,虽然那两个纯粹就是打酱油的,可是到底也有人陪着,最重要的是,他有了能问问题的人了。
“王子胜快五十了吧。”
贾敬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眼睛都眯了起来,嘴上问的却是很是缓慢,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一样,贾珍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自家老爹这状态有些不对,倒是贾赦,啥反应没有,还能一边喝着茶,一边回答说道:
“可不是都四十五岁了嘛,转眼就是快五十的人了,知天命的年纪,只是这家伙除了吃喝玩乐,知什么都不可能,那家伙这么多年都没学好过,女人不断的,能活这么久还真是福气大的很。”
“他和我差不多啊,说起来,小时候也是见过的,那时候还和我一起读过几日的书,说起来,那时候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个糊涂人呢,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变成了那样。”
“还不是他们家老太太宠的,十二岁就往他屋子里放人了。”
“这么说,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说道三十年前,贾敬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闪着夺目的光亮,就是贾赦一听这个数字,也是一愣。贾敬接着继续说道:
“听说薛家好像也不怎么好,那张真人也去看过,好像是身子上的毛病?说是两兄弟若是不治,只怕没有几年可活了?”
贾赦和贾珍这会儿都站起来了,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贾敬,眼里充满了惶恐,马上,贾赦接口说道:
“史家老大已经没了,就剩下个媳妇大个肚子,老二老三这会儿为他们大哥守孝呢,只是两个都是没有实权的,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让张真人也帮着去看看?我,我,我,敬大哥,我。。。”
贾赦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他能提出让张真人去看看史家,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想头了,再往下想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是该是去看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惦记咱们,对了,他是林家推荐给你的,虽然说林家没有和咱们说他们家有没有事儿,可是你想想,这张真人能得到林如海的信任,那该是什么本事?而且这真人还去过苏州吧,算算时间,就是在去了扬州见过林如海之后,只怕林家也很是不妥当呢!这样看来,怕是有人下了好大的一盘棋,还是一盘从三十多年前就开始的棋。”
话说到这里,贾赦已经瘫软了,一屁股坐下,满脑袋的汗,贾珍更是不堪,手已经开始发抖了,扶着桌子,对着贾敬说道:
“爹啊!这,这,谁干的?想干嘛?”
这个时候贾敬却闭上了眼睛又不说话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说起来他把这些人家加在一起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皇家干的,开国老臣,勋贵,三十年的时间,这只能是皇家能做出这么大的手笔,能有这样的布局,可是真沉下心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知道好些家里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儿,毕竟他是中过进士,当过官的,无论是人脉上,还是家里长辈的信任上,也比其他人更重要些,所以知道的也就更多些,所以他知道薛家当初那是曾担任过江南密探的活计的,所以皇家不可能这么干,而林家呢,说起来,林家第一代的侯爷,算起来和皇家还是亲戚,娶得媳妇是开国皇帝的侄女,这样算起来也能称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只是林家低调,从来不拿这身份说事儿,从这一点来说,林家比他们更得皇帝的信任,所以皇家也不可能对他们出手,这样两家一去,再说是皇家出手,就有些站不住脚了。可是除了皇家,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手笔?能布局这么些年,算起来,每一家都是为了让他们自取灭亡的,没有人勘破的话,真是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呢!这手段真是让人背心发寒。
左思右想,他很有些不确定了,甚至想着是不是该回道观去,好生和张中行沟通一下,或许这个修炼前辈能知道这里头的一二。只是想到回去,不免他又想到了先头张中行对他说过的话,他需要做出的选择,要吗就放弃求长生的梦想,要吗就是从头再来。这让他有是一阵的头疼。
“敬大哥,你,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他这里头疼,另一边的贾赦却很是不会看脸色,还想着问些什么,也是他要是个会讨人喜欢的,也不会让老太太厌恶了这么些年了,好在贾敬修炼这么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多少长进,这涵养功夫却绝对是一等一的,知道贾赦这是心慌,加上着急,也不想和贾赦计较什么,只是摇头说道:
“能想到什么?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这些人家全倒霉了呢,只是我算计了一下,咱们这些人家祖宅都是在江南的,或许是咱们原本在江南的时候就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咱们祖辈上做了什么事儿,让人记恨。只是这样想了又觉得不对,这荣宁二府也好,还是史家,王家也罢,来京城已经好些年了,问题又是出在这里,难不成人家还跟着过来下手?若是盯着这三十年的年限去看,三十年前咱们还真是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真是没什么头绪。你们也想想,咱们几家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的仇人什么的。”
贾敬随口把自己先头想的事儿说了一些,算是回答,也算是抛砖引玉,希望能听到这两个人是不是也能提出些有建设性的想法,可惜他高看了这两个纨绔了,贾赦是一听就发蒙,半响才说道:
“我都不爱出门,更别说得罪人了,那里能有什么仇人。我父亲那里,他除了打仗就是军营,又能得罪谁去?”
贾珍脑子活,顺带也无法无天些,所以想的也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然后猛地一个激灵,脸色有些发青,然后对着贾敬无语的用手指头点点屋顶,问道:
“爹,会不会是这个?”
儿子能有这样的表现,虽然他觉得不可能是这个答案,可是还是觉得他比贾赦强些,最起码敢想啊!恩,修道的人胆子也比较大就是了,所以他还是满意的,只是嘴上却说道:
“不会,别忘了十多年年咱们家还是皇帝心腹呢。”
贾珍说这话的时候,贾赦看了提示也想到了,也是有些恐慌,妈呀,要真是皇帝要自家死,还真是没处躲去,不过等到一定贾敬的话,立马又放心了,然后一个劲的点头,
“可不是,我爹可是不降爵承袭的,是国公,是皇帝心腹,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的那么就是还有别人,可是就他们的脑子,他们的见识那是真的想不出来了,贾敬想了想,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准备问张中行去,这一次这两个全点头了,还一脸的恍然大悟,可不是,自家还有这么一个活神仙可以请教呢,怎么就犯傻自己想呢,问了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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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己的亲兵招来,然后开始清查自家下人,学着贾赦的样子,准备让家里来个大换血,这一举动第一个惊动的就是他媳妇了,家里的事儿以前王子腾从来都不管,怎么突然间就插手了?难不成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他对自己不满意了?作为一个没有生出儿子的媳妇,她往日真的是很没有底气的,所以在觉得自己丈夫开始有对自己不满意,不信任的情况下,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接去请罪,想问清楚缘由。
还能是什么缘由?为了儿子,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王家!这三座大山一下来,史氏立马傻眼了,这不过是下人的事儿怎么就牵扯这么大呢?王子腾是个武将,不会含含糊糊的,他什么废话都没有,直接把自己今儿在张中行那里听来的全说了,说的史氏脸色也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