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严峻的衣服一角,聂声晓的膝盖在走廊上响亮地敲击了一下地面。
直直地敲进严景深的心里。
“声晓,你站起来,景致他……”
“你给我闭嘴!”严峻突然阻止住严景深,即使年纪是严景深的两倍,但是气势仍然还在,随便一推直接将严景深推着跌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没事吧景深。”对于一向冷静淡定的丈夫做出这种违背严峻的行为,林曼心很是讶异,本来便觉得严景深看聂声晓的眼神有些奇怪,现在,她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也是五味陈杂。
聂声晓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不知道严景致到底怎么样,但是可以从严峻的愤怒和严景深的焦躁中看出情况。
“严伯父,对不起,我没料到会出这种意外……”她还在内疚,想起严景致因为她受的七年失忆之苦,心里仿佛泡了黄连一般,苦的一点一点闭上。
“聂小姐,我今天之所以叫你来,不是让你来道歉的。”严峻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聂声晓这才抬起头,看着这个主宰着自己七年感情世界的男人,“严伯父?”
直觉告诉她,他不是那么简单肯放过她的人。
“你不是自诩跟景致之间的感情深厚吗?”严峻突然开始冷笑,“那么我便陪你赌一次这感情深厚的程度。”
“爸,你要干什么?”严景深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自己的父亲,和他那只有在做危险抉择时才有的狠戾眼神。
严峻回头深深地看了严景深一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两腮泛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回头对聂声晓道:“给景致再用一遍那种药。”
聂声晓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侧头迟疑地看了一眼严景深,然后在得到无奈的肯定眼神后彻底瘫倒在地上。
七年前的严景致,是因为服用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导致大脑记忆损坏。
她在年轻懵懂的时候遇上严景致,那个时候只有两种选择:爱或不爱。
但是现在,她似乎也有选择两个选择:爱或更爱。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得付出代价。
“聂小姐,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希望让景致忘记你,你想想,他除了能从你那里得到感情之外还能得到什么?你在这个世界太过弱小,他得到的只是无尽地担心和害怕。”严峻看了一眼地上瘫倒的聂声晓,“还不明白吗?”
聂声晓摇头,“严伯父,感情在你眼里如果那么不堪,你也不会这么恨我。”
严峻突然被这句话惹怒了,狠狠朝着地上的女人踢了一脚,聂声晓猛地一痛,抱着自己的肚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并不是个傻子,严峻的条件并不是随便开出来的,这个对她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的老头肯定不会给她第二个选择。
给景致再用一遍药……
她后怕地想着这句话,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一个“不”字,严峻已经叫来了人。
准备实施。
“严伯父,你听我说,严伯父!”聂声晓失声尖叫,这一刻才感到有多么的绝望。
那个能在雷雨天温柔抱着她低语的男人要不见了。
那个下班摸着她孩子脑袋轻柔地问“妈妈呢”的男人要不见了。
那个说还想要个像她一样漂亮女儿的男人不见了。
……
严景致在那天回忆起这失忆的七年,脸上满满都是痛苦,严峻永远不会知道,对于一个强势站在商业圈顶端的男人,时光对他来说多么重要。
“不,严伯父!您等等!”聂声晓不管不顾地追过去,她此刻由于眼里的泪甚至看不清楚严峻的具体位置,跌跌撞撞地终于抓住了他,再也不管什么后辈礼仪了,“你要怎么样,我什么都答应你。”
严峻却笑出了声,“你有什么能让我怎么样的?亏你还好意思说出这种什么都答应的话,我都替你羞耻!”说罢甩了甩手准备要走了。
聂声晓却不放,泪水尽数被逼了回去,再开口的时候已是满目沧海:“好,我跟你赌。”
严峻这才正视了她一眼,却还是嗤笑了一声:“你对自己可真有自信。”
聂声晓放他走,“严伯父,景致醒来之后,我有权用自己的方法让他恢复记忆,您再不能用任何手段阻拦我,若我们能克服这道失忆难题,也请承认,景致他……比您更优秀。”无论是在做事,还是在做人……
严峻恼怒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倔强的女人,仿佛在对他说他该退休了,严峻手里的手机握得铁紧。
严景深见事情无法再有转机,见聂声晓也下了决心,适时地道:“爸,您也该处理一下您的那些仇家,寻仇的话老找错人,是件很让别人背黑锅的事情,说罢看了一眼聂声晓。
聂声晓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看着严峻突然把手上的手机给狠狠摔了个稀巴烂。
“哈哈哈哈。”严峻突然笑得一脸讽刺,“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用什么方法来打动我这个冷若冰霜的儿子了!”
聂声晓看着严峻打开特护病房的那扇门走了进去,开门的一刹那,她仿佛看见有千万道光朝着自己刺过来,眼睛几近失明,不得不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再放开的时候,门已关上。
这一阻隔,到底是新的开始,还是从此分道两岸?
“声晓……”
聂声晓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是严景深在叫她,一侧头,看见他身边的林曼心,聂声晓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大哥,大嫂。”
严景深一愣,她随着景致叫他大哥,也就是心下很坚定地不想放弃景致,动了动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聂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林曼心倒是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抚了抚聂声晓手臂以示安慰。
“其实爸要给景致用的并不是什么坏东西,那种药物有抹去记忆的作用,但对景致来说也是救命的良药,我们谁都没得选择。”
☆、第八十八章 封口
“你说什么?”聂声晓有点听不懂了。
林曼心却笑笑,“哦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就是个医药研究生,当时跟着的导师便是研究出这种药物的博士,具有着极速缝合伤口的作用,当然副作用便是导致脑内组织容量不够,传说中的失忆。”
林曼心说完看着聂声晓,她表情迟疑,以为她会问些关于这药物的相关问题,她却紧张地抓住自己,“缝合伤口?大嫂什么意思?景致他这次到底是受了怎样的伤?”
林曼心突然退后一步,看着严景深不敢说了。
聂声晓却不放过。
严景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撇过头去,道:“救下的时候,腹部五刀,只逼心脏。”
聂声晓摇摇晃晃地回家,脑子里回荡着严景致这短短这句话,腹部五刀,直逼心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锁回到家的。
严景致一向洁癖严重,身上沾点灰尘他都能直接把昂贵的手工西装扔去垃圾桶,可以想象他当时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时候眉头皱的该有多深。
还有,痛得有多厉害……
聂声晓坐在镜子面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严家一向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既然严峻能说出那种话,那么严景致的性命就应该没有问题,现在该想的呢……该是怎样看着他一步步好转,一步步想起自己,那时候的严峻也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她,袅袅也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爷爷。
在镜子里刚逼出一个微笑,聂声晓突然想起袅袅,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跑到隔壁,口中喊着袅袅,最后嗓子都喊破了,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在她心里,有两根弦,刚刚在医院里叫做严景致的弦断了,现在,这根叫做聂袅袅的弦也啪嗒一声,不复存在了。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想起,把六神无主的她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把手上的手机给抖掉,“喂,是袅袅吗,你在哪里?”想起严峻的手段和习惯,她此刻的心都是凉的,是她疏忽了,他怎么可能在规划了严景致之后让她带着严家的血脉在外面逍遥法外。
那边传来的却是童欣的哭声,“声晓,袅袅不见了,对不起,我今早到你们家,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在,带出来吃顿早餐而已,我现在找不到了声晓。”
童欣也知道袅袅对于聂声晓来说简直是比心肝还重要的存在,再加上自己也很疼爱,一时紧张地话也说不全,前两天的民生新闻她刚好听过,说H市最近的小孩拐卖事件不少,现在袅袅找不到她简直心乱如麻。
然后说了良久之后发现那边的聂声晓竟然没什么反应,童欣试着叫了一声,“声晓?”
“声晓你怎么了?”她此刻更加着急了,眼前似乎看到聂声晓承受不住袅袅丢了的事实晕倒在家里。
“我没事。”出人意料的,聂声晓的声音还算镇定,只是童欣听得出来,她的嗓子是哑的,整个人也是精神恹恹颓废的。
“声晓你别太担心,黄韬马上过来,还有严景致呢,整个严氏,不会连个那么大的孩子都找不到的,我要是找不到袅袅我也……我也没脸见你了。”童欣的眼泪已经急出来了。
“童欣。”聂声晓嘶哑的声音似乎有强大的镇定效果,童欣瞬间不说话了,等着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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