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道:“你逗我玩吧?”
“你要不信,明天跟我回去看看。”
宋韵嗤道:“谁要跟你去看。”
虽然她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只要想到盛予正这种人电脑里也会有那种图片,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好的严肃?说好的一本正经呢?
她斜了他一眼:“那你电脑里是不是还有命名为毛选,但里面全是日本爱情动作片的文件夹?”
盛予正一本正经道:“我一般不取这种名字,随便取了单字就行,就好比你看到的“她”之类的,而且比起日本,我更喜欢欧美片。”
宋韵拉过被子,背过身重重躺好,没好气道:“睡觉!”
盛予正在她身后闷笑,伸手去解她的衣服:“说笑而已,我没那么重口味。”
“滚蛋!”宋韵嗔骂。
盛予正继续没皮没脸道:“不是滚蛋,是滚床单。”
最后可怜的床单当然是被滚了。
滚完之后,盛予正还是没有睡意,抱着昏昏欲睡的宋韵在她耳边边亲她边跟他说话。
“你好烦啊!”他声音含含糊糊,宋韵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耐烦地去推他。
盛予正闷声笑了笑,转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
在他离开时,宋韵忽然睁开眼睛,这下倒是轮到盛予正吓了一跳。
宋韵自下而上看着他,因为逆着光线,她其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还是认真看着他眼睛里的那束光芒,而后一字一句问:“盛予正,你喜欢我吗?”
盛予正怔了怔,然后点头:“是的。”静默了片刻,他又问,“那你呢?”
宋韵道:“嗯。”
“有多喜欢?”
宋韵狡黠一笑:“跟你的喜欢一样多。”
即使到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意让自己吃半点亏。
盛予正深深看着她,笑了笑:“如果我的喜欢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呢?”
“那我也和你一样。”
盛予正沉默了片刻,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骗子。”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很沉,肢体交缠的姿势,有种真正靠近的味道。
宋韵先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离自己咫尺的盛予正。晨色中,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平静安详,没有了白日里那种给人压力的冷峻。
而后,他的睫毛微微跳动,双眼慢慢睁开。像是被抓了个正着一样,宋韵有点不自在地歪过头,却被他捧着脸对上他,而后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早安!”
宋韵嗤笑,推了他一把:“做作!”
盛予正轻笑出声,将她蛮横拉过来又狠狠亲了一下。这种陌生的亲昵让宋韵不习惯,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点砰砰跳得厉害。
两人正闹着,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宋韵推了推他:“肯定是夏阳!我去开门,你先待这里,我帮你把衣服拿来你再出去。”
她跳下床套上睡衣,穿着拖鞋匆匆忙忙开门,门口果然站着夏阳。
宋韵见他一脸倦色,手里提着两袋早餐,要死不活的样子,奇怪问:“你怎么了?”
夏阳挥挥手:“别提了,昨晚加了一整晚的班,人都快傻了,一早回来想你还没出门顺便给你买了早餐。”
他自顾走到沙发上坐下,像一团乱泥瘫软在上面。
宋韵看着他这模样,皱了皱眉::“你要不要这么拼啊?又不是吃不起饭。”
夏阳嘻嘻笑道:“人家想成高富帅嘛!”说着,忽然嗅了嗅鼻子,“咦?我怎么觉得你这屋子里有种奇怪的味道?”
宋韵道:“什么味道?”
夏阳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野男人的味道。”
他话音刚落,房内另一个男声响起:“夏总,早啊!”
夏阳本来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忽然一个激灵惊醒,转头看到卧室门口的男人,差点从沙发上上掉下去:“盛……盛总,你怎么在这里?”
盛予正只围了一条昨天的浴巾,大喇喇从里面走出来,并没有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只笑着耸耸肩在沙发上坐下。
宋韵倒是坦然,就是觉得这人穿成这样子出来,实在有点丢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盛予正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朝她笑了笑。
宋韵见夏阳被鬼打的样子,走过来拍了他一下:“有什么奇怪的?”
夏阳反应过来,摸了摸脑袋顶上乱糟糟的头发,嘿嘿笑了两声,见宋韵去阳台收衣服,转头看向盛予正:“盛总,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我这么一早贸贸然跑来,真是不好意思。”
盛予正看着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和宋韵情同兄妹,而且就住在楼下,就算你半夜跑来,我也不奇怪。”
他故意将“兄妹”二字说得有些重。
夏阳瞅了眼阳台的宋韵,低声凑过去问:“你们这是和好了?”
盛予正点头:“嗯,和好了。”
“哪种和好法?”
盛予正一本正经道:“会复婚的那种。”说着又挑眉看了眼夏阳,漫不经心道“我是宋韵前夫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夏阳呵呵点头:“知道知道,恭喜恭喜。”
“谢谢。”
宋韵抱着一堆衣服走进来,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样子,问:“说什么呢?”
夏阳抬头哈哈大笑:“没什么没什么。”
宋韵将手上几件衣服丢在他身上:“你的衣服,赶紧拿回去把你身上那臭衣服换下来。”
夏阳抱着衣服起身:“是哦,我身上这衣服都穿了两天,那我下去休息了,这里两份早餐你们吃吧。”
他拿着衣服像是逃也一般跑出去,在门口站定后,转头看了眼被自己关上的门,揉了揉忽然发疼的胃,低声自嘲:“娘的,不是应该心口疼吗?为什么疼的是胃?”
屋内的宋韵,白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将手中的衣服丢在他脑袋上:“谁让你光着身子来的,你故意的吧?”
盛予正将衣服拿下来,边穿边笑着道:“潜在情敌出现,当然要用行动示威!”
宋韵嗤了一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夏阳在我心里的分量,比你重十倍。”
盛予正微微怔了怔,旋即勾了勾嘴角:“你现在这么说也就算了,但是等他有了女友结婚后,你可不能再这么说,女人毕竟不像男人一样宽容大方。他未来的爱人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不能忍受。亲兄妹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还不是。”
宋韵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盛予正看着她继续道:“打个比方,如果陈若诗和我是像你和夏阳这种关系,我说她比你重要,你现在能让我坐在这里?恐怕早就让我滚到瓜哇国了吧。”
宋韵虽然表面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男人女人在某些方面的容忍度确实大不相同。
她设想了一下,日后夏阳结婚后的情形,若她还是和他这样亲密无间,恐怕他的婚姻只能是个悲剧。
不过现在不是说考虑这个的时候,她瞅了眼正昂头看着自己的盛予正,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陈若诗在你心里,比我重要十倍咯?”
盛予正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赶紧道:“我是打比方。”
“打比方为什么非选陈若诗,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往往说明了心中的想法。”
盛予正无奈地摊摊手,佯装重重叹了口气:“看吧,女人的狭隘和小气,往往比想象中更可怕。”
“我本来就是这么狭隘小气,你要受不了可以滚蛋。”
盛予正有点无法分辨她的情绪,直到看到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才确定她是在开玩笑,起身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滚蛋是不可能的。其实我也挺狭隘小气的,一个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住在楼下,想起来就膈应,你还是搬回家吧。”
宋韵斜了他一眼:“这里就是我家啊。”
“我是说我家,我们的家。”
宋韵嗤了一声:“无名无分叫什么家?那只能叫非法同居。”
盛予正看着她道:“我们复婚不就是可以了。”
宋韵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挪开身子,在他旁边坐好,稍稍正色:“我在婚姻这件事上已经草率过一次,不可能再干同样的蠢事。”
盛予正沉默了片刻,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嗯,你这样想没错,我们确实应该更加尊重婚姻,一切循序渐进最好不过。”
宋韵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我们这叫循序渐进?玫瑰都没送一朵,就先滚了床单。”
盛予正笑:“你不是说你喜欢直接吗?”
“我说你就信,难道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说完,她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盛予正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嘴角不自觉露出深深的笑容。傲慢骄纵任性孩子气,这才是真正的宋韵。
她把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他,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他心里有点暖,却又有点酸。
关于送花,宋韵其实也只是随口的戏言。但没想到隔日傍晚,她正和小助理整理完毕后,准备下班,有人敲门:“请问宋韵小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