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正在车里做善后工作的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模样,但是应该是个男人。
“这个案子由他来。”
林谦的话音刚落,正在忙的男人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回过身来,眸光投向站在一边正往这边观望的沈遇,忽的,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工作。
“他叫什么名字?”沈遇皱眉。
“许天晟,五月初才从分局调过来的。”
许天晟?沈遇默默地重复了两遍,似乎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但是心里的那份违和感是什么?
“阿遇。”林谦又叫道,“林科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去家里坐坐,最好带着家属,他想见见。”
沈遇神色莫名的看他,末了转过头却是一声讥笑:“坐坐就免了,以筝不知道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她知道。至于林科长,麻烦你告诉他,人在做,天在看。我沈遇一人之力虽薄,但是难免有一天,墙倒众人推。”
林谦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我会转告的,你也不要再和他置气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很记挂你的。”
沈遇不做声,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慢慢的地垂下来,笼罩在心里的焦躁慢慢的浮了出来,最后,他问:“你还记得我离开局里多长时间了么?”
“五年了吧……”林谦回答,口气里带着惋惜的味道,沈遇笑了笑,意味不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上了楼。
沈遇一直都记得,五年前递交离职申请时,林正的神情,明明是在挽留自己,可是就是在那一刻,他想要将那张脸撕下来,即便会出现血淋淋的现实,但是他还是想要那么做。
总会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沈遇心情似乎不好,以筝在阳台上收衣服,听见门响,转身就看见沈遇站在玄关处换鞋子,他低着头,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过于注重的神情,让以筝有些不安。
他太认真了,明显的心事重重。以筝下意识皱眉,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走过来将他手里的衣服接了过来,挂在衣架上,伸手抻了抻衣服的褶皱处:“累了吧,去洗个澡,我去做饭。”
她的声音很是轻缓,沈遇没有反应,却在她转身去厨房的那一瞬间从背后抱住了她,将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却是无助:“不要动,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以筝不敢再动,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沈遇,神色萎靡而又无助。
两个人就这样相依偎着,以筝慢慢的感觉到沈遇压在她身上的动作越来越重,心里不由的一凛,正要喊他,却发现他呼吸均匀,却是睡着了。
松了口气,轻轻的叫了声他的名字,沈遇含含糊糊的应了声,以筝半拖着他,将他拖到卧室里,小心的把他安顿好,坐在床边看了看他,却是睡得十分不安稳,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以筝帮他掖了掖被角,站起来,正要去做饭,沈遇却突然伸手抓了她的手腕,眼睛没有睁开,低声说:“陪我睡会儿。”
她险些要被他弄糊涂了,不知他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沈遇却又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重复道:“陪我睡一会儿。”
以筝犹豫了一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沈遇很自然的侧开了身子将以筝裹在怀里,找了个很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四周安静极了,以筝只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空调发出的很轻微的声音。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以筝睁开眼睛的时候,沈遇已经不在床上了,床边的闹钟显示为早上九点多,她随手拿了件晨缕披在身上,出了卧房,沈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边放着一杯牛奶,听见动静,没有回头,却是问候了一声:“早安,亲爱的。”
“早。”以筝回道,走过去,伸手去探牛奶的温度,触手冰凉,下意识皱眉:“怎么没有热一下,五分钟就好的。”
沈遇将手中的报纸翻了过去,继续看,嘴里答道:“没关系,再怎么凉慢慢喝,到胃部的时候就是暖的了。”
“歪理。”以筝不理他,径直端走牛奶,“必须热一下,你胃又不怎么好,平时是要注意一些的。”
说着,打开了微波炉,调好了温度,在洗碗池边洗了下手,走了出来:“你案子结束了?今天不用去上班?”
沈遇拿报纸的手顿了一下,但是却只有一下,便恢复自若,低低的“嗯”了一声:“被人接手了,那个案子不归我管了。”
以筝愣了一下,被人接手?谁能代替沈遇?尤其是在江临市。虽然这样想,但是她却是飞快的说道:“没关系,那你就在家休息几天。”
“亲爱的?”沈遇放下手中的报纸,很是随意的将脚搭在小茶几上,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慵懒的像是一只猫一样。
“嗯?”以筝将他的脚拨下去,把小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杂志,报纸,小剪刀,牛奶吸管的一次性小袋子整理了一下,该扔的扔,该收起来的收起来。
沈遇却是没了下文,微微垂了眸子,目光落在以筝的脸上,还是清晨初起,她没有着妆,乌黑松散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有几缕散碎的头发落在脸颊处,脖颈边,以筝长得并不能算是让人惊艳的那种,她很耐看,虽然很少用护肤品,但是肤白如凝脂一般。阳光恰到好处的落在她的脖颈处,闪烁成一条流动的光,沈遇就在那道光里看迷了眼睛。
很久很久,沈遇都没有回答,等到以筝投过来疑惑的目光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起来,很是兴奋的提议:“亲爱的,做我的女朋友吧。”
以筝被噎了一下,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人的思维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定式,常理似乎永远不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你疯了?”
“没有。”很是无辜的摇头。
以筝觉得很有必要好好教育他一下,想了想回卧室翻出来两个大红的本子,放在沈遇面前:“这是什么?”
“结婚证。”
“嗯。”以筝很满意,正要回厨房拿牛奶,却见沈遇连鞋子都没有穿的去了他的收藏室。
她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沈遇已经是正襟危坐的状态了,以筝把牛奶放在小茶几上,眼睛扫过和牛奶放在一起的血液样本,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正要发作,就听沈遇慢悠悠的解释道:“看吧,尸检后,我有取样本用作收藏的权利,那么结婚后,我也应该有恋爱的权利。”
“该项权利不予以认可,驳回。”以筝晃着去洗手间洗漱,沈遇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单手扒着门框,一脸期期艾艾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孩子。
“我要上诉。”
“驳回。”以筝回手拿着抹了牙膏的牙刷指着他:“我下午还有事情,别闹……”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以筝就已经处于呆滞状态了,沈遇无辜的咬着她的牙刷,一边吐泡泡,一边含糊不清的重复:“我要桑苏,卿爱德……”(我要上诉,亲爱的。)
以筝:“……”
☆、第22章 满月宴和蛤蜊
“老大,那个案子就那么过去了?”当程然第十三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沈遇依旧只是极为平淡的“嗯”了一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盯着化验器皿里的样本。
“不是,老大,那案子不是归咱们了吗?怎么说撤就撤了啊。”
“怎么,最近你不够忙?”沈遇反问,随手将一边还没来得及化验的东西推了过去,“我倒是很忙,不如你来做。”
“嘿嘿……”程然笑了两声,忙不迭将器皿推回去,“其实吧,老大,最近我们都没有接过大案子,我也想找点刺激。你看,碎尸案啊,怎么想都会激动。”
沈遇终于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东西,正脸看了看他:“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如果能破,破案的人一定很厉害?”
程然没有回答,却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不,我觉得放眼整个江临市,如果不是老大你亲自出马,这个案子,难度不小。”
沈遇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然一脸的郁结,沈遇倒是无所谓,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别想了,去忙吧。”
程然这才极不情愿的出去了,手握上门把的时候,才闷声问了句:“老大,我们不会总这样吧,你不觉得太被动了么?”
沈遇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往样本里滴化学试剂,他的背挺得很直,在此时就像是无声的回答。
隔了两秒,程然动作轻微的带上了门。
沈遇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样本,突然有些失神,真的要这样下去么?束手待毙?
……
以筝进入酒店的时候,安雅正在站宾客接待处等她,见她过来,喜笑颜开的走过来:“终于等到你了,诶?你们家那位呢?怎么没有一起来,这可是肖老师家小宝贝的满月酒,来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她极为亲昵的挽着以筝的手腕,以筝笑了起来:“他工作忙,我就一个人来了。”
宴客厅很大,大家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服务生正招待客人们入席,安雅拉着她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期间不乏一些陌生的面孔,以筝工作还没多久,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历史学院的,肖老师是她们历史组的组长,结婚时间不短了,今年终于得了一个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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